第一卷 第一卷 第一百章

下班了,總裁辦公室的大門依舊緊閉,他依舊在忙。外麵辦公室的人都走光了,隻剩下她一個人,側頭,從落地窗看過去,才發現夜幕已經降臨。

他加班,她也加班。但是,他說任何人都不能進去打擾他。所以,她一直加班,一直等在外麵,等他一起下班。

這樣的情況,持續了半月之久。自從上次那個韓律師來過之後,他就忙起來了,忙得昏天暗地,應酬不斷。

每個清晨她睜開眼,他早已去公司;每個深夜她剛睡著,他才帶著一身酒氣回來;每次親熱他不做安全措施,也不讓她吃藥;每次股東大會,他帶Ann去做記錄,隻是讓她待在座位做自己的工作……

而且最近,謠言也起來了。從秘書部那邊傳過來的,傳言她是靠勾引冷氏總裁才爬上了總裁秘書的位置,並和總裁同居。

總裁和秘書,被大家想象成什麽樣的人,她又何嚐不知?麵對這鋪天蓋地的流言蜚語,她隻有默默工作,努力讓大家看到自己的能力,隻能靠自己努力的成果來向大家證明她不是一個靠臉蛋和身材勾引上司的花瓶。

可是每周秘書部的周會,唐總秘書總是說話夾槍帶棒,明嘲暗諷,讓她在眾秘書麵前下不了台。

她自是知道,她和辰軒的關係是讓這唐總秘書放出去的,隻不過加油添醋了一番,省略掉了她和辰軒早已登記的事。她知道,唐總秘書對她是怨上加怨。

這是她近段日子,情緒低落的原因之一。還有一點,就是每次回家,不是麵對冷老太太冷冰冰的臉,就是麵對靈妤的諷刺和冷老先生沉痛的目光,讓她感到很難受。

冷老先生每次都是欲言又止,似有話說,卻又重重歎息一聲,踱回了房間。所以每次麵對老先生這副模樣,她的心總是揪起來,總感覺會有什麽不好的事要發生,而這事,是關於她和辰軒。

而辰軒呢,除了工作,就是工作。

她低落,卻不知這個世界到底是怎麽了。雖然一切似乎沒有變化,她卻感覺天地全變了色,感覺冷家離她越來越遠。

“咚!”牆上的鍾,已經指到了八點整,她快速收回思緒關掉電腦,走到了總裁辦公室的大門前。抬手想敲門,卻又無力放下。

她記起五點的時候,他來過內線讓她先回家,說他今晚可能會加班到很晚,不要打擾他。

在門口站了一會,透過半透明門扉,看到他正在電腦前忙碌,她決定不再打擾他。遂關掉辦公室的燈,走出去。

剛走出一樓電梯,突然想起包包忘記拿了,又急忙轉回電梯,重新上頂樓。就在她剛關上電梯的一刹那,旁邊總裁專署電梯的門“叮”的一聲開了。

她走到頂樓,發現總裁室的燈還亮著,她放在儲物櫃裏的包包卻不翼而飛!她首先想到的人就是辦公室裏的男人,因為剛才她出去的時候,這層樓,就隻有她和他兩個人!

她大步走過去,隔著半透明玻璃門,看到她的包包果然放在他的辦公桌上,而冷辰軒,卻不見蹤影。

不過讓她感到奇怪的是,辰軒怎麽會走到儲物櫃前拿她的包包?那是員工儲物室,他並沒有在那存放東西。

她敲了敲門,門裏沒人回應,再敲,依舊沒人應。所以她推開總裁室的大門走了進去,打算拿了包包就走。

室內還飄散著淡淡的煙味,煙灰缸裏也躺著剛剛掐滅的煙頭,她估計辰軒剛剛跟她擦身而過,於是拿起包包快速走了出去。想著,現在趕上去,說不定還能遇到他。

她邊走邊拿出電話,直接忽略掉未接電話,撥了辰軒的號碼,那邊卻一直占線。然後等她追到辦公樓大門口,辰軒的車早已沒有了蹤影。

她撇撇嘴,不得不招了輛TAXI回冷宅。

二十分鍾後回到冷宅,傭人卻告知她,大少爺還沒有回來,不過在幾分鍾前打來過電話,說是今晚有應酬。

又是應酬!如果她沒猜錯,他估計又去了“億都”,而靈妤也在那裏上班。靈妤靠著冷老太太庇護,這段日子幾乎是天天跑“億都”,有的時候還徹夜不歸。老太太也放心,硬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死活不肯管靈妤,不知道是不是在和辰軒或者她賭氣。

而麵對靈妤的執拗,她也是一天天的感到失望。這樣的靈妤,是她從來不曾認識過的,很陌生,很任性,很自甘墮落。

她猶記得靈妤曾經說過,她希望她和她的大哥在一起,做一家人,永遠快快樂樂的生活在一起。可是真到了這一天,卻是天差地別。時至今日,她是真的不知道該如何來拯救靈妤,她怕靈妤毀了她自己。

在這個家裏,她愈加感到落寞,特別是在辰軒忙起來的這段日子。她默默往二樓走,掏出手機看未接電話,果然是辰軒打過來的,打了三遍。

她又窩心了一些,怕他擔心,所以回撥了過去,那邊一下子就接通了:“小女人,你跑哪兒去了?打電話你不接,家裏也沒人。”

她靜靜聽著,聽到那邊有女子在旁邊勸酒的嬌笑聲,陡然想起最近他的襯衫上總有同一種香水味,好不容易雀躍起來的心又沉了下去。她道:“我可能出去逛了逛,辰軒,你為什麽要將我的包包拿到你辦公室去?”

“什麽包包?”那邊靜了下來,似是他走出了包廂,但隨後又聽到他在吼:“蘇靈妤,你又來了?你就那麽喜歡那些男人吃你豆腐?!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在做什麽?”

接下來是靈妤不以為然的聲音:“大哥,你不也在吃真真她們的豆腐嗎?有什麽資格說我!還有,除非大哥你有本事把這‘億都’給滅了,否則休想讓我對這裏止步!但是以目前的狀況,大哥還滅不了這裏吧……遠名大哥現在是外公看重的市長候選人,是與冷氏抗衡的黎氏接班人,是這裏的老板……”

“我隻想知道葉言寬黎遠名這兩隻狐狸對你說了什麽?”

“嗬嗬,他們兩位就在包廂裏,大哥你不是正和他們應酬嗎?幹嘛問我?”

“該死的,你現在馬上給我滾回家!”

“……”

阡雪在這邊聽著兄妹倆的爭吵,靜靜握著電話,心頭百般不是滋味。靈妤的任性,已經到了令人發指的地步。她在這邊,甚至可以清楚感受到辰軒的怒火。

“阡雪,你還有在聽嗎?”那邊安靜下來,辰軒滿是疲累的聲音從話筒裏傳過來,“你剛才說你的包包怎麽樣了?”

“恩,我還在,包包的事沒事,我隻是隨便問問。辰軒,靈妤怎麽樣了?”

那邊沉默了一下:“我就讓她自生自滅,不讓她吃點教訓,她長不大。”

“可是……”

“不會有人傷害她的,我派了人保護她。”

“那就好。”她放心一些,再道:“你什麽時候能回來?”

“淩晨吧。”他的語氣不是很確定,卻突然嚴肅起來,道:“阡雪,你一定要相信我在外麵沒有亂來,我……”

“我知道。”阡雪輕輕笑了,心頭陡然豁然開朗:“既然是應酬,那就是酒桌上的遊戲,我會乖乖等你回來,親愛的老公。”

“阡雪,謝謝你能理解我,我好愛你。”那邊陡然道,很鏗鏘的一句,卻是滿滿的情意,阡雪隔著電話感受到了,心兒陡然一跳,如裹了蜜一樣甜,“我也是,辰軒。”

“那麽乖乖在家等我,我盡量早點回來。”沉默了一下,男人又開始霸道了,隨後便收了電話。

阡雪拿著電話,靠在走廊上,心頭回暖,對這個家又有了新的希望。隻要她和辰軒同心,她相信一定能克服任何困難,包括冷老太太那一關。

可是當她剛剛有了信心,冷老先生卻給她潑了盆冷水,而且是直接將她打入地獄。

冷老先生再次讓女仆將她請去了他的書房,開門見山,第一句話就是希望她和辰軒離婚。

“為什麽?”她驚得後退了一步,扶住桌角,差點站不穩。原來上次,冷老先生是在給她打預防針。她搖搖欲墜,看著老先生一夜之間仿佛老了十歲的老臉滿是哀傷。

“趁現在還有回旋的餘地,你們馬上分開,我會送你去福克斯那兒。”

“為什麽?”她明明記得冷老先生是這個家裏,她和辰軒,唯一的後盾,“是辰軒的意思嗎?”她相信辰軒絕對不會想和她分開。

“是我和你媽的意思。”冷老先生一直背對著她,看著窗外,道:“因為青荷不喜歡你這個兒媳婦,青荷反對你和辰軒的婚事。”

“就因為冷夫人反對,所以您尊重冷夫人的意見?”阡雪全身開始冷起來,感覺絕望一點一點向自己攏過來。

“是。所以趁你們的婚事還未向外界公布之前,我希望你替我們冷家所有人著想,放開辰軒。”冷閔揚轉過身來,眸子裏除了沉痛還有死灰:“阡雪,算我求你好嗎?趁現在還沒有孩子,離開辰軒,我……我不想再看到你們再錯下去。”

“我們做錯了什麽?請您告訴我,我們到底做錯了什麽,為什麽一定要讓我們分開?”阡雪激動起來,她覺得自己的死刑被判得好殘忍,“您告訴我,我做錯了什麽?當初是您支持我們結婚,現在反對我們的,又是您。我到底有什麽錯?為什麽你們冷家人個個都不喜歡我?”

“隻因為我母親當年在冷家做過傭人?因為我是一個卑微父親不詳細的私生女?冷老先生,您知不知道如果當初沒有您支持,我和辰軒走不到今天這一步?!可是,為什麽又要在撮合我們之後,狠狠給我們一刀?這樣對我們很殘忍,您知道嗎?”

“可是如果讓你們繼續在一起,會更加殘忍!”冷閔揚打斷她,“如果你們要怪,就怪我這個父親殘酷不仁!總之從今往後,我是絕對不會讓你們在一起的!我會給辰軒再找一個妻子,而你,就回到你義父身邊去!”

“我……”

“你現在出去吧,不要再說什麽了!”冷閔揚大掌一揮,重新轉過身去,堅決不想再談。

阡雪看著老人的狠心絕情,拭了拭臉上泛濫的淚珠,走了出去。這就是她心中一直惴惴不安的原因嗬,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

她撲倒在大**,淚水流個不停,而後拿出手機,顫抖著撥響辰軒的號碼。可是那邊一直在嘟,就是沒有人接。她再撥了一遍,那邊直接掛斷了。

她蹲在床角,感覺到絕望。而那一晚,辰軒始終沒有回來。

翌日,她頂著紅腫的眼眶去上班,還沒上頂樓,就感覺到一股沉重的氣息向她撲來,同事們看她的眼神,就跟四年前被柳雲雲陷害那次的感覺一樣。

她捏緊包包提袋,看到公司所有大小股東都忙著往會議室趕,有些還在竊竊私語。見到她,皆是瞥來嘲諷一眼,倒是唐總秘書和挺著大肚子的雲慕音,下巴抬得高高的,眸子裏閃著勝利的亮光。

她愈加感到不對勁,等趕到頂樓,剛才還鬧哄哄的人群一下子安靜下來,幾十雙眼睛齊刷刷朝她掃過來。

她緩緩走過去,用眼神詢問Ann到底發生了事。Ann小聲道:“我們公司剛開發出來的新產品信息被走漏,被黎氏那邊搶先在衛生署拿到新產品登記字號,我們總裁室出現了內賊……”

內賊?阡雪心頭一跳,對這個詞語很敏感。

“據說是昨晚有人在總裁下班後,私自進入總裁辦公室,而且被攝像頭拍下來……”Ann看她的眼神同樣鄙夷,再道:“現在正在召開股東大會,估計要將這個內賊抓出來……”

正說著,有個秘書氣喘籲籲跑過來,一把抓住阡雪的手就往會議室方向拖,“想不到你還有臉來,現在大家都在等著你呢,看你怎麽向他們解釋。”

“解釋什麽?”阡雪感覺到極度不對勁。

那秘書也懶得理她,狠狠瞪一眼,將阡雪一把推進寬敞明亮的會議室。瞬息,幾十雙嚴厲的眼睛朝她看過來。

長長的會議桌,葉言寬、雲慕音、靈妤、唐總秘書,其他小股東,還有各個高層領導、公司元老,端端正正坐在桌旁,眸子定定盯視過來。

而冷辰軒,坐在首位,下巴滿是青渣,一雙碧水寒潭望著她,有很多複雜情緒。一夜未歸,他竟然變得有些陌生,因為他看她的眼神變了。

“好了,既然內賊已帶到,我們就開始今天的會議吧。”在這片窒息的沉默裏出聲的,是公司第二大股東葉言寬,他老眼掃一眼全場,對冷辰軒道:“冷總裁,我希望接下來的會議,總裁你不要因為她跟你的關係而有所偏袒。”

此話一出,底下一片嘩然。

冷辰軒冷眼看他,腮幫子咬了咬,沒有出聲。阡雪則是尷尬站在旁邊,拚命捏緊掌心,她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會議開始了。

一直是葉言寬在說話,他說一句,其他小股東附和一句,公司元老則點點頭。

“剛才的錄影帶大家也看到了,時間顯示的是昨晚八點過五分左右,總裁室的尹秘書八點下班,八點過五分複返,而冷總裁這個時候剛好下班。這是否說明,尹秘書一直在等待時機呢?”

其他人紛紛點頭,交頭接耳,除了冷辰軒。他,一直很沉靜。

“葉董事,我想我有必要解釋一下。”阡雪挺直脊背,冷冷出聲:“昨天我的確加班到八點,然後下班,但是在我走到一樓,突然發現自己的手提袋放在辦公室了,我回來取有錯嗎?”這場景,竟然是四年前的重蹈覆轍。

“取手提袋,為什麽要進入總裁辦公室?”葉言寬冷笑。

“因為我的手提袋不知道為什麽會在總裁辦公室,我明明記得是放在儲物櫃的。”

“那可奇怪了,難不成手提袋自己長腳走進去的?”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我隻知道當我上來取的時候,發現手提袋放在總裁辦公室的辦公桌上……”阡雪強烈感覺自己跳進了某個陷阱,她求助的看一眼冷辰軒,再道:“既然有其他人進來過公司大樓,為什麽不找昨晚值班的保安問問呢?”

“昨晚值班的保安是哪個?讓他上來一下。”俊臉難看的冷辰軒,終於出聲了。

“已經派人去叫了,隻要跟此事有關聯的任何人,今天的會議都不能缺席。”葉言寬眸光一閃,胸有成足。

稍後,那個保安便讓人帶上來了。阡雪認得他,是那個哈巴保安。

哈巴保安蠕囁道:“昨晚除了加班到八點的尹秘書和冷總裁,沒有其他人進出辦公大樓。尹秘書是先下來的,隨後冷總裁便下來了,不過這個時候,尹秘書又重新返回頂樓。”

“尹秘書,你還有什麽話說?”

阡雪冷冷看一眼底下的人,陡然覺得百口難辯,這些人,似乎打定將她往死裏整的決心了。特別是靈妤和雲慕音的眼神,有一種空前絕後的惡毒。

讓她,從頭冷到腳,是絕望,無邊的絕望。

這個時候,一直沉默的男人卻出聲了,他淡淡看一眼她,道:“我相信尹秘書不是這樣的人,請問大家,她有什麽理由這樣做?”

天,這個男人終於出聲了,阡雪感覺在洪流中抓到一根稻草,他是相信她的,隻要他相信她就好。

可惜其他人不領情,隻聽得唐總秘書道:“所謂知人知麵不知心,以前尹秘書剛進秘書部的那會兒,不同樣出現過這樣的事?那次雖然是我為公司大局著想,對外界說是我將合同忘在了其他地方。但這次實在是她不知悔改,所以我不得不說出當時的真實情況,其實那份合同確實失蹤過一段時間,然後被人放回原處。”

“唐總秘書,那次明明是柳雲雲陷害我,當時大家都看到了的……”阡雪終於知道什麽叫含血噴人,睜眼說瞎話!

“誰知道到底是雲雲陷害你,還是你拉雲雲做替死鬼呢!”唐總秘書譏諷起來,冷道:“你現在是什麽德行,冷氏的同事都看在眼裏,你是怎麽進入總裁室的,大家心知肚明。”

“唐總秘書,我們現在在討論昨晚的事!”冷辰軒臉色鐵青,咬牙打斷這個老女人的話,冷冷掃一眼她囂張的臉:“你身為總秘書,沒有管好部下,難道沒有想過自己的失職?你濫用私權的事,我稍後再跟你談!”

“哼!”唐總秘書輕哼了聲,尷尬轉過老臉,不肯服氣,雲慕音在桌底下悄悄扯扯她的手,提醒她低調點。

她冷冷一笑,對女兒小聲道:“這個位子他還能坐多久,我們又不是不知道,怕他做什麽?”

“我不是怕他……”

“慕音,你不要告訴我你想站在他那邊?!你想想他們冷家人是怎麽對你的,還有他們是怎麽對待你爸爸的,你爸爸現在還關在牢底受苦呢……”

“媽,我們先不要說這些。我們現在隻管看好戲,姓葉的那老家夥會幫我們解決掉這個尹阡雪的!”

唐總秘書從鼻孔噴出一口氣,安靜下來。

隻見葉言寬依舊緊咬不放,繼續咄咄逼人:“冷總裁,現在證據確鑿,我們是不是該找律師來?”

冷辰軒劍眉一挑:“證據確鑿?就憑那個小伎倆?攝像頭裏的確有她返回頂樓的錄像,但有人親眼看到她偷計劃書嗎?保安可以被人收買封嘴,也可以有有心人在下班時間一直躲在樓裏侍機而動!”

他冷冷掃一眼底下的眾人,再道:“我相信那個真正的內賊一定在是你們中間的某一個,這個頭腦簡單的蠢蛋最好不要露出狐狸尾巴,如果讓我揪出來,小心我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底下確實有某個人,被他陰冷的眼神驚了驚。

葉言寬卻不依了,推開皮椅在各個有一定地位的元老後麵轉了一圈,意有所指道:“聽冷總裁這麽說,似乎是要偏袒這個擺在眾人眼皮底下的內賊了!嗬嗬,那好,我們先不說這個內賊是誰,我們現在來說說這件事造成的影響。”

“大家都知道這次新產品的開發,將會給我們冷氏的純利潤增進五十個百分點,我們為此不斷建立新工廠,增加供應商……但是結果呢?我們的成果被我們最強的敵手捷足先登,他們不僅登記了字號,而且已經進入量產狀態。這對我們的損失有多大,冷總裁難道不知道嗎?難道發生這樣的事,冷總裁沒有一點責任?”

葉言寬老眼一眯,走到冷辰軒麵前,“這麽重要的計劃書,冷總裁你竟然讓人有機會竊取,我們是該說你太疏忽,還是該說對方太精明?我們冷氏造成這麽大的損失,冷總裁你該不該自我反省一下?我還真怕到時候黎氏會反過來說我們竊取他們的機密!”

冷辰軒冷冷回望他,劍眉皺得死緊。

“說了這麽多,冷總你不覺得自己太輕敵,已沒有能力坐這個位子?”冷冷一笑,老狐狸終於露出他的尾巴。

他這句話一出,底下馬上就有人力挺他了,“葉董說得對,論資質,這裏每個元老坐上總裁之位都綽綽有餘,論能力,葉董您也差不到哪去,如果說論股權嘛……”

“說得好!”葉言寬站直身子,原形畢露,“論股權,我葉家馬上也不比你冷家少!各位元老,我希望一周後重新選舉新首席執行官,我對冷總裁的行事作風完全不讚同,我覺得我們葉家比冷家更有能力帶領冷氏!”

“對,我要求重新選舉!”

“我也要求!”

“可是葉老,你的年紀也不小了,好象馬上就到退休的年齡!”某元老示意大家靜聲,終於說了句公道話。

葉言寬得意一笑:“我是老了,但我們葉家也是後繼有人,我相信我的子孫比冷家的子孫更有能力為冷氏開疆拓土!我想,大家也不想看到冷氏慢慢毀在冷家手裏吧。”

“敢問葉董,您這是何出此言?”冷辰軒已經沉默了半晌,薄唇緊抿,利眸銳利:“我這幾年為冷氏創造的稅後利潤,大家不滿意?”

眾人皆是一愣,又是點頭又是搖頭,沒個主意。冷辰軒冷冷瞥了一眼,薄唇抿得更緊。

“但是你這次的失誤,足可以抹殺你以前所有的功績,冷總你要知道,這種錯誤你可不是犯第一次了。上次建工廠的事,你放棄最好的地不選,寧可增加我們的生產成本,也要將那塊地用來建葡萄園。當冷總你做出這個選擇的時候,有為我們其他股東想過嗎?你恐怕,隻想過你自己吧?”

建葡萄園?一直尷尬站在旁邊的阡雪,看看臉色鐵青的冷辰軒,有種感動在心底蔓延,原來他不是要建工廠,而是要建葡萄園,害得雅緹罵了他好久一陣子。隻是,他為什麽不說?

“我說過,我會在其他工廠取得彌補,我們的生產成本並沒有增加,我們的利潤在同步增長,難道大家沒有看到嗎?”冷辰軒一口怒火堵在胸口,恨不得將這隻老狐狸踢到太平洋去!這隻老狐狸終於等不住了嗬!

如果隻是在四年前,他是穩持勝算的。但是現在,當他得知底下這群私底下早已準備將他們持有的百分之五的股轉給這隻老狐狸,還有靈妤任性的將自己手中持有的百分之五的冷氏股送給這隻老狐狸,他的心裏,竟然沒了底。

葉家本在冷氏持有百分之三十的股,加上靈妤和小股東加起來的百分之十,就有了百分之四十。而他,目前也隻有百分之五十的股了,如果雲慕音那百分之十也轉到葉言寬名下,再加上這次被人盜竊新產品信息的事……

葉言寬與黎氏勾結,他不是不知道,他們這次,就是想將他往死裏整。

他失望的看一眼底下一直沉默不出聲的妹妹,看一眼一臉得意的雲慕音,突然感覺好累。他對靈妤,已經完全失望了。

“冷總難道還沒有聽明白我的意思嗎?利益是一時的,心態才重要!”葉言寬一直在喋喋不休,愈見囂張:“能處處將員工擺在第一位的老板才是好老板,既然冷總是以自己為先,我不得不說大家對你這個首席執行官很失望!”

“好了,葉董你也不必再說!”某元老實在看不下去,打斷他道:“今天老總裁沒有來,這個決議我們想先跟冷老商量商量,再做定奪如何?這畢竟不是小事。”

“那好,我希望能盡量給出答複。”葉言寬順台階而下,想著反正是手到擒來的事,也不必急於一時,“既然這事先擱著,那我希望現在能解決內賊的事。”

眸子又掃到旁邊的阡雪身上。

“這事還需要證據!”冷辰軒一拍桌麵,冷冷站了起來,“現在散會,等有足夠證據再來說這事!”

說完,靜靜看了阡雪一眼,落寞走出去。

阡雪連忙跟著走出去,對他的背影道:“辰軒,你不相信我嗎?”他的樣子,太消沉了,又好疏離。

他頓住:“我相信你。”說著,又往前走。

“辰軒!”

這次,他沒有再回頭,直接走進總裁辦公室。

而她的心,碎了一地。旁邊眾人的鄙夷與竊竊私語,還有他們的指指點點與奚落,都入不了她的耳了,她隻知道,一夜之間,她的天地全變了色。

冷老先生變了,他也變了,但是她,真的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

而現在這個圈套,將她逼上了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