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江南沈家

“父親,煙雨樓到了。(.)”沈旺向身邊的沈富說道。

“走吧,我們去拜訪一下陳大人。”沈富說道。

在生意場上,如果說誰人沒有聽說過沈富的名頭,那就太落伍了,即使是在後世,他也是一個商業上自學成才的一個成功人士。也許沈富這個名字不太熟悉,但是,他的俗名,也就是沈萬三,可謂人盡皆知。

而讓人流連忘返的周莊,就是當初沈富所建的。

沈家有多少財富,誰都不知道,唯一可以用的四個字,就是富可敵國。

而這一切,都是沈富通過自己的努力賺來的,當初的沈富,也算是一個屌絲。

現在,沈富剛剛年過四十,渾身精力充沛,一件青色長袍,讓他顯得既高貴,又平和。

(關於沈富的生辰,史書記載繁複,有1296年,1330年和1328年三種說法,據考證,1296年的說法較為確切。)

旁邊的沈旺,剛剛十七歲,已經開始和父親學習打理沈家的生意了。

本來,沈家一直都在平江居住,沈富更是喜歡呆在周莊裏,而這次,到揚州來省親,沈富卻帶著沈旺,前來煙雨樓。

現在,如果不知道煙雨樓,那簡直就太落伍了,沈家就保存了一本有皇後筆跡的射雕英雄傳,煙雨樓的陳風,那更是一個傳奇的人物。

這樣的一個人,沈富非常感興趣,而且,這個人和沈旺年紀相仿,所以,他將沈旺也帶來了。

馬車的簾子被撩開,一名仆人已經上前,撐起了雨傘。

“不用了,這細雨之中,更多一分愜意啊。”沈富說著,走出了馬車。

而後麵的那輛馬車,也款款走下一個人來,一件素白色的長錦衣,一根紫色的寬腰帶勒緊細腰,盡顯窈窕,清雅不失華貴,腰帶上,一塊翡翠玉佩,跟著來回晃動著。

“惠兒,你怎麽也不打傘?”沈富眉頭一皺:“淋了雨,回去該生病了。”

這位年方二八的少女,就是沈富最疼愛的一個女兒,沈惠。

“父親,女兒倒希望能夠生病,那樣,你還能夠在家多陪陪女兒。”沈惠在後麵說道。

說話間,他們就到了煙雨樓的門口。

門是關著的。

怎麽?現在才是巳時,怎麽就關門了?

“咚,咚!”沈貴敲了兩下門。

“我家老爺不見客。”裏麵傳來一個聲音,連門都沒有來開。

這煙雨樓,什麽時候這麽大架子了?沈富笑了笑,看來,自己這次來得冒昧了。

“小蝶,外麵是什麽人?”就在這時,又傳來了一個聲音。

“小蝶也不知道,老爺,您吩咐過的,這段時間不見客,昨天我們不是連李大人都謝絕了嗎?”小蝶說道。

“西園昨夜,又一番、闌風伏雨。清晨按行處。有新綠照人,亂紅迷路。歸吟窗底,但憑幾留連春住。窺晴小蝶翩翩,等閑飛來似相妒。父親,就連一個丫鬟的名字,都起得這麽有詩意,一會兒,女兒見到了藍姑娘,一定要向她討教一番。”門外,一個細小的聲音說道。

這個聲音,居然與藍玉寒有八分相似,一瞬間,陳風還以為,是藍玉寒回來了呢。

其實,聲音細小,是門外的人自己說的,連小蝶都沒有聽到,陳風聽覺敏銳,才聽出來了。

與玉寒討教一番?來的這幾個人,肯定還不知道,玉寒已經走了啊。

“小蝶,把門打開吧。”陳風說道。

“吱,吱吱。”門匝被取了下來,門外,出現了三個人的身影。

一名長者,也就年過四十,青色長袍,雍容華貴而又典雅,旁邊一名小夥子,眼神清澈,目光中充滿機警。

而另一側,是一名青春女子,柳葉眉,丹鳳眼,此時,正梨渦淺笑地望著他。

這一望之下,居然有種癡癡的感覺。

陳風的眼前,似乎又浮現出了藍玉寒的樣子。

“各位是何方人士,有何貴幹?”陳風問道。

“敢問眼前的可是禮部員外郎陳大人?”沈富說道:“在下沈仲榮,久仰陳大人和煙雨樓的大名,這次來揚州省親,特意攜犬子和愛女前來拜見。”

“陳大人,久仰煙雨樓的名氣,小女子希望能夠和射雕恭人討教一番,小蝶妹妹,稍後能帶我去見一見嗎?”沈惠說道。

這番話,言語之中,已經充滿懇切之意,沈富也非常滿意,旁敲側擊,通過和對方的夫人拉近關係,也是一種常用的方式。

誰知到,沈惠說完這話,卻看到小蝶的臉色已經變得冰冷。

她在沈家,從來都是掌上明珠般的待遇,對待像小蝶這樣的下人如此的態度,絕對是第一次,沒想到,卻是熱臉貼到了冷屁股上。

陳風歎了口氣,沈仲榮,如果真的是曆史上的那個有名的沈萬三的話,怎麽會如此粗心,他難道不知道,藍玉寒已經不在了嗎?

這麽說,可以說是當場打人臉了,就是陳風現在給沈仲榮兩個耳光,他也得認了,這不是登門找茬的嗎?

“各位請回吧。”陳風說道:“賤內已經不在人世了。”

說罷,陳風轉過頭去,慢慢地向樓梯上走去。隻留下三個笑容瞬間凝固的人。

其實,藍玉寒的事情,陳風也沒有刻意去說,所以,隻有圈內的人才知道其中的情況,而沈富剛到揚州城,就前來拜訪,確實是冒昧之極。

沈富心裏萬分地後悔,自從他出道以來,這算是辦的第一回蠢事了,不過,他也不知道,煙雨樓的當家正旦怎麽會…

對於陳風,沈富覺得已經知道得足夠了。沈家本來和陳家也有些往來,不過,同樣知道陳風對陳家不滿,所以,沈家沒有走陳家的關係,而是親自前來煙雨樓拜訪,而這次來,當然不僅僅是來拍馬屁。沈家在各行業涉及頗多,卻偏偏沒有涉及到地磚行業。

煙雨樓的地磚,已經被揚州各大商人推捧起來,誰家要是沒有鋪地磚,那簡直就是落伍。而這裏麵的利潤,也被沈富看到了。

和陳風合作,將煙雨樓的地磚,打入整個江南去,畢竟,沈家在江南的渠道是非常廣泛的,沈富早已經看出來,這個陳大人,對當官根本就不感興趣,對於做生意,倒非常精心。

雖然沈家各種生意開展得都不錯,不過,對於新的行業,沈富也是絕對不放過的。

誰知,他們第一次的接觸,居然落得這麽個不愉快。

被人給趕出來了,可惡的是,完全是自己的疏忽造成的。

小蝶也很生氣,既然老爺都發話了,小蝶也絕對不含糊,要是這幾個人不走,她可是要叫人來趕他們走的。

就在這時,卻看到剛剛那個說話很讓人難受的女子,卻拿出了一支笛子來,沒有試音,悠揚的聲音,立刻就出來了。

陳風已經要走過樓梯的轉角處,聽到這個曲調,卻猛地一震。

笑傲江湖曲!

陳風閉上了眼睛,聽著這個曲調,眼前,已經出現了當時和藍玉寒在一起的情形,兩人一同合奏曲子,一個人彈,一個人唱,曲調依舊,人卻變了。慢慢地,他的眼睛,就濕潤了。

相見時難別亦難,東風無力百花殘。

“小蝶,讓他們到二樓望月廳來。”陳風說道。

這個笑傲江湖曲,陳風隻在煙雨樓的第一次倩女幽魂的節目中演奏過,再下來,就是在大都皇宮之內了。剩下的,都是和藍玉寒在煙雨樓內自娛自樂。所以,對於下麵的這個女子能夠用笛子吹出這個曲調來,非常詫異。

帶著三人上了二樓,小蝶很不情願地沏了一壺茶,就下去了。

“陳大人,在下不知射雕恭人的噩耗,剛才話語之中,多有得罪,請見諒。”沈富說道。

“罷了,此事無須再提。”陳風說道:“剛才的那首曲子,不知令千金如何會吹奏?”

女子擺弄樂器,兩種是陳風最喜歡的,其一,就是古箏,纖纖玉指,輕撫琴弦,一縷青絲,倚肩滑下,指尖滑動,音符跳動,充滿了古典的韻律。其二,就是笛子,當聲音從竹管中出來的時候,音色優雅,迎著風,裙袂擺擺,這種情景,是最詩意的。

“陳大人,前段時間,小女子在揚州城中暫住,經常聽到從煙雨樓裏傳出的這個曲調,於是,就自學了一下,今天吹出來,也不知是否合乎原本的曲調。”沈惠說道。

前段時間,這麽說,在自己不在的時間裏,玉寒也經常獨自彈奏啊。

一直以來,陳風都在忙碌著,做生意,為將來準備資本,卻忽略了藍玉寒的感受,現在,他才深深地體會到了當初藍玉寒的心情。事業重要,家庭和愛情,也很重要。

“曲調純正,音調悠揚,意境也完全在其中。”陳風說道:“姑娘,從這點上,你已經和玉寒不相上下了。”

“是嗎?”沈惠心中一喜:“其實,惠兒非常敬佩玉寒姐姐,琴棋書畫,無所不通,隻可惜…”

“咳,咳。”沈富咳嗽了兩下,這不是繼續揭人家傷疤嗎?

“陳大人,請原諒惠兒的不自量力,惠兒在家時,也非常喜歡雜劇,現在,惠兒可以留下來,在煙雨樓裏演出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