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衝水馬桶

這兩人來了?由於現在沈惠已經在煙雨樓裏成為了正旦,所以,這兩人也就算是和煙雨樓有了關聯,至少沈富要來看看自己的女兒,這是天經地義的吧?而且,由於沈家和陳風開始做生意了,所以,他們之間的關係,早就加深了。

“請他們進來。”陳風說道。

想到那次和沈惠的親密接觸,這個沈萬三,搞不好又會是自己的一個嶽父,想起來,陳風就有些頭大了。

“陳大人,在下和旺兒又來叨擾了,這幾個月來,惠兒在你這裏,也添了不少麻煩吧。”一見麵,沈富倒是非常客氣。

“仲榮兄,你就把煙雨樓,當作自己的家好了,以後來揚州,就住在這裏吧。”陳風說道。

“這怎敢打擾陳大人,惠兒在這裏,就已經算是破例了。”沈富說道:“這次,我運了兩船的瓷石粉,害怕下麵的人辦不好,就親自運到揚州來了。”

兩船的瓷石粉?聽到沈富這麽說,陳風心中大喜,窯廠那裏早就做好了大規模生產的準備,現在,就等著這個東西了。

沈家才是做大生意的,數量從來都是用船來說的。

“仲榮兄太客氣了,隻要運到沿海,我派人去拿就行了,旅途勞頓,辛苦了。”陳風說道。

“給陳大人幫忙,這是在下的榮幸。”,接著,沈富試探性地說道:“那地磚,不知何時能夠裝船?”

現在已經進入冬季,糧食等生意,已經做完了,而將這地磚,運到南洋去騙那些土著,說不定,一塊地磚就能換回個象牙來,沈富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

“有了這些瓷石粉,一個月後,就能夠先給仲榮兄一批貨,一萬塊地磚,不少吧?等到再過一個月,年前的時候,再給仲榮兄三萬塊。”陳風心裏算計了一下,說道。

這年前就能夠有四萬塊地磚了,也多少湊夠了兩條船的運量,沈富說道:“如此,就多謝陳大人了。”

雙方客氣了一下,一旁的沈旺終於忍耐不住,說道:“陳大人,現在運河未通,我們的貨物,能運輸過去嗎?”

沈旺已經知道,這地磚是從北方某處運來的,就得通過運河,而運河,在徐州被芝麻李卡得死死的。

“旺兒,你又多心了,陳大人既然說了,那就一定有辦法。”沈富立刻教訓道,接著,臉上帶著微笑,向陳風說道:“陳大人,讓您見笑了。”

“不,旺兒考慮得很周道。”陳風說道:“這徐州,恐怕已經是強弩之末,我估計,最多半個月,脫脫大人定能破徐州而還,到時候,水路自然就通了。”

曆史上,脫脫打了一個月,徐州城就破了,而現在,已經過了一個月,因此,陳風已然猜出,芝麻李他們絕對堅持不了太久。

可惜,城破之後,那些百姓都遭殃了。

聽到陳風如此肯定,沈富和沈旺兩人都很高興,他們的生意主要是海運,比如,從海上運糧到大都去,不過,冬季的時候,北方海域氣候複雜,海船容易出事,還是走運河安全。

沈家這次積壓的糧食,也不是個小數目。

“陳大人,這次地磚的生意,還多虧了您的幫忙,我們之間的合作,非常愉快。”沈富說道。

“仲榮兄,這次,我還有個不情之請,有些讓仲榮兄為難了。”陳風說道。

不情之請?沈富在腦子裏快速地旋轉一遍,也沒有想到是什麽東西,難道,是為了惠兒的事?沈富心裏無數個疑問,嘴上卻說道:“陳大人,有什麽需要,您盡管提,在下一定會全力而為。”

先誇下海口再說,反正對方也一定是要說出來的。

“是這樣的,我們陳家,也想向海外發展一些生意,不過,卻沒有門路,所以,想要讓仲榮兄帶個路,我們已經在平江,訂了兩條海船,明年應該能夠下水。”陳風說道。

原來是為了生意,聽到這裏,沈富在急速地思考著。

沈家能夠富甲一方,和進行海上生意有很大的關係,直到現在為止,沈家一半以上的利潤,都是靠海上得來的,而能夠有這樣的利潤,很大的一個方麵,就是現在敢下海進行貿易的人並不多。

海上處處都是危險,有很多的未知。

陳家居然也想要向海上發展,他們好端端的做鹽商還不夠嗎?現在有了陳風這麽個在大都內當官的人,官鹽的生意,應該能做得更大。

而他們也沒有別的方麵的生意,要是自己帶他們下海,豈不是,要將自己的那些生意,分一部分給陳家?

一瞬間,沈富猶豫了,他知道,要拒絕陳風是不明智的,但是就這樣帶他們上路的話,自己又吃虧了。

看到沈富的樣子,陳風說道:“仲榮兄,請移步。”

說完,陳風站了起來,向外麵走去。

這是要去哪裏?

沈富有些摸不著頭腦,自己隻是還在猶豫而已,又沒有拒絕,這個陳大人不會就這樣要趕自己走吧?

看著陳風,是向樓梯走去的,還真的是要下樓。

沈富腦子有點暈,如果這個陳大人就這樣趕人的話,那這個人也不值得深交了。

不過,現在利用自己的權力來打壓別人的官老爺,到處都是。

下了樓,陳風並沒有向前麵的大門走去,而是向後麵走。

這一走,沈富又糊塗了。

沈旺也跟在後麵,滿是疑竇,這個陳大人,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嘎吱!”一個門被打開,陳風說道:“仲榮兄,請進。”

原來是來參觀啊?沈富伸出了左手,說道:“陳大人,你先請。”

兩人讓著,走了進去,頓時,沈富眼前,出現一個從未見到過的房間。

整潔,幹淨,這牆壁光亮異常,似乎能映出人影來,這是把地磚,給粘到牆上來了?又不像是地磚,地磚沒有這麽光滑,釉麵如此幹淨,就是皇宮禦用瓷器,恐怕也就是這個水平。

看著沈富的表情,陳風就知道,這個家夥心動了。

隻見沈富走上去,撫摸了一下牆麵,然後又用手指頭敲了敲,再用手掰了一下。

“陳大人,這特製的地磚,怎麽粘到牆上的,這麽結實?”沈富問道。

怎麽粘上去的,當然是用水泥了。

陳風利用窯廠先期試製的水泥以及牆磚,率先將煙雨樓的這間房屋,改造成了—衛生間。

沈旺也進來了,相比沈富,沈旺則被另一個放在地麵上的東西吸引住了。

下麵小,上麵大,像是放在地上的半個梨子,當然,這可是個放大百倍的梨子,上麵有蓋,後麵,還有一個小櫃子。

這個東西,表麵潔白,也似能照出人影來。

沈旺蹲了下來,用手敲了敲,全部都是瓷的,然後,他好奇地打開了蓋子,隻見這裏麵也是光潔細膩,而在最下麵,還可以看到一潭水。

原來這是個水桶!隻是,這水桶造型也太奇特了吧?下人也太懶了,怎麽不把裏麵灌滿了水?

“陳大人,這麽貴重的水桶,裏麵盛放的,應該是聖水了吧?”沈旺說著,想要伸一個手指頭進去,蘸一蘸,嚐一嚐,又不是全喝,應該沒問題吧?

陳風扭過頭來,看到了沈旺的動作,頓時一驚:“旺兒,那個是馬桶!”

馬桶兩個字,讓沈旺硬生生地將手在半空中停住,沒有塞到水下麵,即使如此,想起剛才自己把這個馬桶研究了半天,還是有一種想要嘔吐的感覺。

他站起來,哭笑不得:“陳大人,這東西,哪裏像馬桶啊?”

“綠楊深鎖誰家院,見一個女嬌娥急走行方便。轉過粉牆來,就地金蓮。清泉一股流銀線,衝破綠苔痕,滿地珍珠濺,不想牆外馬兒上人瞧見。”這首《塞鴻秋》就說明了古代人的方便習慣,無人之處,隨意大小溲。

當然,這是白天,找個地方也就算了,而到了夜間,人們就不得不用一種東西來存放這汙穢之物了,這個東西,就叫做馬桶。

這種受溲之器,在春秋戰國時代就已經普遍使用,當時叫做“虎子”,而到了唐代,因為避諱,改稱“虎子”曰“馬子”,到了宋朝時,就已經通稱為馬桶了。

不過,這種馬桶,其實也就是個小號的木桶而已,哪怕就是皇上所用的,也是如此,隻不過是用金漆鐵箍或銅箍捆紮的而已。

這種木桶,用來接汙穢之物,雖然每日清洗,卻依舊有一股騷味。

但是,剛才沈旺卻根本沒有聞到這種味道,否則,除非是狗狗,怎麽有興趣在這種東西上研究?

“這當然是馬桶了,這是衝水馬桶。”陳風說著,將蓋子翻上去,將其中的墊圈,放了下來。

沈旺還是沒有研究透,原來連一個蓋子,也有機關。

“坐在上麵,舒服地方便之後,就按上麵這個東西。”陳風說著,示範了一下。

隻見水流從周圍噴出,在下麵形成一個漩渦,最後,完全地流走了,又隻剩下剛才的一個水窩。

原來如此!加了個水桶,成為了一個可以自發衝洗的馬桶,這就叫衝水馬桶了。沈旺立刻看明白了。

“不過,我這馬桶,還不僅僅增加了衝水的能力。”陳風接著說道:“我這馬桶,也告別了竹片,告別了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