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吹矢

白天的那個家夥,居然要半夜訓練,這樣反而更好,自己殺了陳風,也可以趁著混亂逃走。

她可不想繼續回去裝與己無關,等到陳風被殺之後,不管自己怎樣掩蓋,嫌疑都是最大的。

這裏是典型的外緊內鬆,在村子外麵,有人放哨,除了明哨,還有暗哨,而到了村子裏麵,就什麽都沒有了。

緊貼牆根,將自己隨時貼牆偽裝,觀察四周之後,快速走動,晴子在村子裏行走著。

雖然並不知道陳風在哪所院子裏,不過,晴子卻慢慢地向目的地靠近了。

每走一段路,晴子都要閉著眼,深深地呼吸一下,她可以聞到空氣中,那夾雜著的少許的混合了汗味兒和膻味兒的特殊味道。

任何一個人,隻要讓晴子遇到,下次都能準確地分辨出來,因為,晴子嗅覺靈敏。

陳風隻是在剛來這裏之後,烤過幾個月的羊肉串,但是,日日被烤羊肉的煙所熏,已經在身上殘存了少許的這種味道。

就是這種味道,就讓晴子認準了這個人。

而靠近之後,那個如雷的呼嚕聲,更讓晴子覺得好笑。

這隻是個大老粗而已,來了這裏,以為很安全了,連睡覺都這麽放心。

隻有睡覺放心,才會如此打呼嚕。

前麵,那座掩映在黑暗之中的院子,就是自己的目標!

“嘩啦!”輕微的一個響動,那是特製的飛爪被扔到了牆的另一麵的聲音。這個聲音在寂靜的夜色中,就仿佛湖水**漾的波紋,很快就消失了。

在南方,一般的農家,院子都是籬笆,北方,大多數的院子,都是土坯牆,而眼前的這戶,牆還很高。

不得已,晴子隻能動用自己的飛爪,這是忍者必備的一種裝備。

用手拉了一下,對麵已經勾住了牆沿,晴子兩手拉著繩索,兩腳蹬著牆身,跑了兩步,就上到了牆頂。

這是一座普通的農家院子,有三間正房,還有一間偏房,而那個呼嚕聲,是從偏房裏傳來的。

要不是空氣中的那股確定的味道,晴子幾乎要懷疑自己的判斷了。

這樣一個大人物,居然隻配睡偏房?那正房中睡的是什麽人?第一次,晴子對自己的目標起了興趣。

黑暗中,她不會觀察到,偏房裏的那個人,眼睛已經睜開,嘴角露出了笑意,而呼嚕聲,卻一直都在響著。

那個獨特的聲音,又出現了,真沒有想到,會一直跟自己到這裏來。

在水上的時候,自己讓他溜掉了,現在,在陸地上,自己可不能再把他放跑了。

陳風已經下定了決心。

晴子慢慢地跳下來,腳落地的時候,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一邊走,她一邊快速地從行囊裏,掏出了一支竹管來。

作為忍者,殺人的武器是有很多種的,很多的武器,也都是自己打造的,而現在的這種竹管,就是通用的一種了。

竹管裏麵,有一枚毒針,尾部有羽毛,準頭很高,隻要對著自己的目標,用力吹出去,就大功告成。

這種武器,叫做吹矢,有的時候,為了隱藏,需要把它放在竹笛裏,這也是忍者必須多才多藝的一個原因。

慢慢笛,晴子靠近了偏房的窗戶,接著,一隻手,緩慢地用力。

“嘭…”一個輕輕的聲音,窗戶紙順勢裂開了一條縫。

在後世的影視作品和小說裏,蘸口吐沫,不用發出一點聲音,就將窗戶紙弄破一個洞,那絕對是一種誤導。

窗戶紙為了防止被風吹爛,本身不會特別薄,而糊好了之後,又崩得很緊,所以,不管蘸不蘸吐沫,手指頭用力下去,隻會被撕裂開一個口子,絕對不會出現一個小洞。

窗戶紙裂了,還可以歸結到風的頭上,要是出現個小洞,那絕對是人為的,所以,江湖中人也沒有這麽傻。

順著裂開的窗紙,晴子向裏麵看去,隻見雜草堆上,一個人正在呼呼大睡,鼾聲如雷,正是自己的目標。

得來全不費工夫!晴子將竹管順著裂縫,塞了進去,兩手平穩地端著竹管,猛地吸一口氣,接著,兩腮全鼓,“唰!”一枚毒針,飛了出去。

本來,忍者行動的規則,這個時候就該立即閃人了,不過,晴子多停了一刻,她想看看目標被擊中的慘狀。

這一看,不由得暗暗叫了一聲,糟糕,怎麽會這樣?

就在她發射毒針的時候,目標的身子,卻突然打了個骨碌,結果,那枚毒針,就飛到了目標旁邊的草堆上,不見蹤跡。

目標簡直就是走運!

晴子沒有多想,小心翼翼地拿出了另一枚毒針,放到了針管內。

既然被躲過了,那就再來一次。

晴子很執著,執著得很天真,她應該知道,哪怕隻有一次巧合,那也絕對不是巧合。

她將竹管再次遞到了窗紙的裂紋上,然後,鼓起了腮幫子。

“呼…”就在這時,突然,一股陰風吹了過來。

“咳…”晴子還沒有反應過來,就感覺到喉嚨裏一種被羽毛撓過的般的發癢,忍不住地咳嗽了一下。

心下大叫糟糕,那枚毒針沒有被吹出去,相反,倒是被那股陰風,倒著吹了出去,直直地吹進了自己的嘴裏。

用來吹毒針的竹管,前麵細,後麵粗,這樣方便施力,想要從前麵吹氣,將毒針倒著吹出去,幾乎是不可能的,除非是嘴對著前麵的端口。

但是,對於一個體內氣流充沛,玄功要訣即將突破第四層的武功高手來說,這已經不算什麽大事了。

陳風剛才轉過身來,頭對著這裏,另一個目的,就是要運氣的。

這名殺手,已經確定是忍者無疑了,吹矢這種武器,是忍者的特有武器。

同一種武器用兩遍,當自己是白癡麽?

就在對方準備好竹管的一瞬間,陳風全身功力發動,嘴裏噴出的氣流,帶著磅礴的氣勢,又從嘴唇的縫隙裏,變成了細小的氣流,正對著那根竹管,吹了過去。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這是姑蘇慕容的成名絕技,現在,陳風也采用了這一招。

吹氣的時候,如果嘴巴全部張開,那麽,最多吹幾尺,氣流的力道就消退了。而現在,陳風嘴巴是閉著的,所有的氣流,隻有一個發泄的渠道,這樣,氣流的力道自然就更強了。

而陳風的視覺和聽覺都更加敏銳,所以,這氣流過去的準頭,也非常高。

吹完了氣,陳風一翻身,仿佛衝刺一般,瞬間就到了窗戶邊上。

但是,仿佛憑空消失了一樣,陳風已經聽不到了那股喘息聲。

如果對方采取什麽忍術,偽裝在身邊某個地方的話,對方是一定需要呼吸的,隻要有輕微的喘息聲,自己就能夠聽到。

但是現在,什麽都聽不到了。

那就代表著,對方的確是消失了。

來的時候,還是借助了飛爪,而走的時候,居然什麽都不用了?

辣塊媽媽的,陳風在心裏暗罵一句,該不會,真的像是電視上那樣,鑽到地麵下,來了個土遁之術,就這樣逃走了吧?

作為忍者,逃跑的時候,會利用五行遁術,這種道家的法術,傳到了島國之後,被發揚光大,成了忍者逃跑必備。

一個能成功逃跑的忍者才是一個合格的忍者,如何逃跑方麵,他們研究得不遺餘力,而所謂的土遁,就是利用地上凹處及石垣、土壁等逃跑的忍術,並不是真的能瞬間在地下任意穿行。

而現在,看樣子,說不定真的是這樣,如果這個時代,真有這玩意兒的話,那得提前將這座院子,全部用水泥來個硬化,自己就不信,他能鑽透混凝土。

正在這時,遠處的窯社駐地,傳來一陣有節奏的聲音。

走動的聲音,輕輕的馬蹄聲,沒有點火把,一切卻都顯得很有秩序,很快,馬蹄踏動地麵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是窯社的人出動了!剛才的一切,反而比白天更讓陳風滿意。

對於一支軍隊來說,精兵和烏合之眾的區別,就在於是否有嚴明的紀律,嚴格的訓練。

在晚上,接到命令,緊急出動,或者有人前來襲營的時候,如果這支軍隊還能夠保持如此的緊張有序的節奏的話,那就絕對是一支訓練有素的精兵。

這肯定是常遇春在搞次夜間訓練,幹脆,自己就給這夜間訓練再加點料,封鎖四周,搜查可疑人員!

陳風知道,就算是這個忍者能夠從自己這座院子裏逃掉,但是,被飛針擊中,肯定會中毒,也就是說,這個忍者逃不遠。

究竟是誰在背後放冷槍,一定要把他揪出來!屢次暗殺自己,這已經超出了陳風的底線。

由於在窯社成員的保護下,村子非常安全,所以,隻是在村外有哨兵,陳風雖然是相當重要的人了,他的院子外麵,也沒有哨兵。

當然,常遇春也是從另一個角度考慮了問題,恩人前來,和敏敏一定會有很多話要說,也有很多事要幹,敏敏手下就有人,也沒有在門口放哨,自己派兩個人過去,不是很合適。所以,陳風要通知常遇春,也隻能是自己親自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