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趙大人反水

如果在當初,陳風還沒有任何實力。【.】但是現在,他已經有了精銳的窯社軍隊,揚州城內有了數千名新附軍,而在高郵府,還有數萬人正在整編。

本來就從張士德手裏搶過了兩萬人來,接著,常遇春在高郵城外,一邊訓練,一邊又不停地收攏脫脫的殘兵,現在,已經有了五萬多人。

而朝廷,卻沒有什麽軍隊了,想要來捉拿自己,他們沒這個本事。

現在這一切,都是朝廷逼自己的,既然他們想要整死自己,倒不如,自己先下手,英勇地站到反對元朝韃子的陣營中來。

現在,四方戰亂即將達到一個新的高度,韃子最終的滅亡,是已經注定的了,這個時候,自己再不撥亂反正,那還在等什麽?

而且,幹掉了張士誠,自己不就可以趁勢占領張士誠曆史上的地盤嗎?這裏,可是最富庶之地!

想到這裏,陳風眼神中,已經透出了一種堅定。

既然自己已經打定了主意,那麽,這個頑固的死硬分子,結局就隻有一個。

“張三五,將他帶出去,撬開他的牙齒,讓他把知道的一切,都吐出來。”陳風說道。

這樣的人是死忠,或者叫愚忠,既然不知好歹,那自己也沒有必要留著。先審訊,等到審完了,再處死。

這個人被帶下去,接著,趙連被帶了上來。

“陳大人,下官冤枉啊!”剛剛被帶進來,看著滿臉殺氣的陳風,趙連幾乎聲淚俱下。

和剛才那個死硬的家夥不同,趙連沒有半點骨氣。很簡單,趙連知道,眼前的這個人,可是真的會殺人的。

想想自己做的這些事,說不定,下一時刻,自己就已經身首異處。

在忠義與生死之間的選擇,趙連非常清楚。

聽到趙連這麽說哦,陳風的語氣依舊很森嚴:“是嗎?若不是我未卜先知,提前控製了這裏,恐怕,現在淪為階下囚的,就會是我了吧?趙大人,我一直對你很夠意思,你為何要這麽做?我陳風這一生,最痛恨的,就是叛徒。“

說到這裏,兩邊的人都握緊了手裏的刀,隻要恩人一個暗示,他們就手起刀落,將這個家夥結果了。

“大人,冤枉啊。這一切,都是哲裏花搞出來的,他拿著皇上的旨意來壓下官,下官一時糊塗,就聽了他的主意,做出了對大人不利的事情,如果下官知道這是哲裏花矯詔,下官說什麽也不會從了他啊,下官對朝廷,對大人,可是一片忠心,今日之事,下官真的冤枉啊。”

趙連說得很誠懇,似乎他就是個連個螞蟻都舍不得踩死的好人一樣。

矯詔,就是假傳皇上的旨意,借著皇上的牌子幹壞事,這種事情,經常發生。

現在的這個情況,趙連自然要將所有的責任都推到哲裏花身上,不過,又不能推到皇上身上,於是,隻能說哲裏花矯詔。

看著這個軟骨頭的樣子,陳風心頭猶豫。現在,他主意已定,既然現在各方麵的時機都已經成熟,那麽,也該是他舉起反旗的時候了,隻是,這趙大人如何處置?哢嚓一刀,也沒有多大的意義。

那倒不如,暫時先將這個家夥,推到前麵去?這樣的好處,是非常多的。

想到這裏,陳風心下已經有了八分主意,他笑意盈盈地向著趙連走過去。

接著,他從旁邊的護衛的腰間,慢慢地抽出刀來,雪亮的刀光,充斥在趙連的眼睛裏。

趙連的心中充滿了恐懼,這一刻,他絲毫也不懷疑,陳風要殺了他。

“大人,饒命啊!”趙連話未說完,就看到刀光一閃,好快的刀!

他嚇得閉上了眼睛,等待著那個時刻的到來,喉嚨間,已經不由自主地發出了“啊…”的聲音。

“嘩!”趙連的手一鬆,綁著胳膊的繩子,被剛才的刀割斷,而他自己,還是完好無損。身體下麵,已經有清澈的泉水,順著褲腳,流了下來。

趙連感覺自己剛剛從生死關頭過來,渾身已經大汗淋漓。

“陳大人,您和下官開的這個玩笑,把下官嚇壞了,您身手真好!”趙連雖然幾乎要虛脫,還是強裝出笑容來說道。

“那你認為,我的身手和皇上比起來怎麽樣?”陳風問道,說起來的時候,言語中還帶著調侃的味道。

解脫了雙手,趙連剛剛放鬆了一下,這一問話,又再次緊張起來。

和皇上比?誰能和皇上比?這不是大逆不道嗎?

如果換作另外一個人,趙連這個時候,已經拍案而起,怒聲喝道:“大膽,敢對皇上不敬,給我拿下了!”

但是現在,趙連隻是訕訕地笑了兩聲,坐在旁邊給他準備的椅子上,沒有出聲。

這種問題,怎麽回答都是錯。

看到趙連這表情,陳風在心中暗暗想到,真不愧是在官場上的老油條,不過,今天趙連是逃不掉的,他必須表態。

“如果不是哲裏花矯上意,而是確實是皇上的意思呢?”陳風繼續問道。

這一句話,剛剛坐到凳子上的趙連,仿佛是坐到了一塊熾熱的鐵板上,又再次站了起來。

陳風說起皇上兩個字來,言語中可沒有絲毫的恭敬,現在這句話一出,涵義就更加深刻了。

如果不是矯上意,那就是皇上的意思,現在陳風的表現,已經說明了一個問題,他即將與皇上決裂,投身到叛軍的序列中。

自己怎麽表態?

大義淩然地斥責陳風,然後再慷慨就義?這的確會成就自己的名聲,但是,自己的妻兒老小,全部都在揚州城內,陳風手段狠辣,是絕對不會放過自己一家的,再說,趙連自己也很怕疼,那刀砍在脖子上的滋味,可不是那麽好受的。

剛剛陳風那一刀揮下,他就有種死亡的恐懼了。

“脫脫大人,一心忠君愛國,嘔心瀝血,結果如何?現在,脫脫大人居然成了罪臣!”陳風說起來,越來越氣憤:“奸臣當道,忠良被害,這隻能說明,是皇上昏庸無能,整日**,卻不顧江山社稷,臨陣換將,聽信讒言。四方戰火,皆是因為大都之內,妥歡帖木兒,不配做大元朝的皇帝!”

如果剛才還不明確的話,現在,陳風的話,已經完全地表明了自己的立場。

究竟是因為脫脫被貶的臨時發泄,還是一直以來早就蓄謀已久的行動,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現在,擺在趙連麵前的,就是自己如何表態。

這一天,事情發展得太多,也太快了。趙連直到現在,腦子裏還亂糟糟的,眼前時不時地閃現出明晃晃的刀光,頭暈,眼暈。

“趙大人,我的時間很寶貴,沒太多的和你浪費。”陳風說道,他已經不耐煩了。

剛剛說完,就看到外麵進來一個人:“恩人,高郵府傳來消息。”

“說吧。”陳風說道。

不過,來人看了看那個窘態的趙連,沒有說話。

“說吧,王哥。”陳風說道,他知道王哥是怕說給趙連聽。

在陳風眼裏,趙連已經算做了半個死人。

“是,恩人。周姑娘和脫脫大人,已經平安到達了高郵城,不日即將回到揚州,常將軍已經將五萬步兵訓練完畢,隨時都可以接受命令,開拔前線。”

聽到這話,趙連就知道,自己必須要做出選擇了,立刻,馬上。

平心而論,脫脫大人這次被貶,的確是受奸人所害,朝廷軍隊因此一蹶不振,這些,他心裏很清楚。

現在,脫脫大人被接了回來,那是否意味著,現在陳風所做的這一切,就是得到了脫脫大人授意的?畢竟,陳風可絕對算是脫脫一黨。

如果是這樣的話,也就是是,自己並不是在投靠陳風,而是在脫脫大人和皇上之間選擇一個。在蒙古高層,脫脫大人也是很有分量的。這樣真的打起來,鹿死誰手,還很難說,而這個陳風,絕對是打仗的好手,據說那個擴廓帖木兒,也很能打,這都是脫脫一路的。

至於皇上,會不會騎射恐怕都不知道。

所以,選擇跟了陳大人,以後,或許有更光明的前途。

其實,在趙連的心底,他是知道,自己沒有更好的選擇,隻能這麽做,他沒有氣節,自然得找一些理由來說服自己。

“太好了,脫脫大人安然無恙,我就放心了。”陳風說完,轉身再望著趙連:“趙大人,還沒有考慮清楚嗎?”

得到了脫脫的消息,陳風很高興,這最高興的,自然就是敏敏安然無恙。

回來之後,自己一定得打她的屁股,怎麽能這麽私自行動,讓自己牽掛。

“陳大人,您說得不錯,現在,國難當頭,我們要站出來,撥亂反正!”趙大人說得很堅決。

“既然這樣,那就請趙大人立刻寫一篇討逆檄文,我們出動軍隊,名不正,則言不順,我們是替天行道。”陳風說道。

趙大人在心裏立刻咯噔了一下。

總以為自己在官場裏混得足夠了,沒有想到,這個陳風,恐怕更腹黑。

自己寫了這篇檄文,那麽,就相當於是自己帶領著揚州的百姓們起義了,自己可是為朝廷效力了二十多年,也算是有一定的基礎了,自己這一領頭起義,那反響可就大了,這一點,遠非剛剛成年的陳風所能比的。

明明上麵有脫脫大人,為何讓自己挑頭?這不是把自己往火坑裏推嗎?

雖然趙大人知道如此,但是,他此時,沒有任何選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