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五章 沈家的家業
沈家的財富,是有很多人惦記的。
同時,沈富也有些不解,他自認為經驗老道,但是,也沒有看出形勢來,這個作為朝廷中的紅人,官運亨通的陳風,怎麽會突然變成了反賊。
現在,沈家已經和陳家有了很多的合作,要是平江的那些官老爺們想動自己,恐怕隨時都會找出理由來。
更不用提,自己的女兒沈惠和兒子沈旺,都在揚州城。
沈富偷偷地來到揚州城,自然是有很大的目的的,他來的這趟,將決定沈家以後的發展方向。
馬車漸漸地消失在了城內,稍後,來到了沈旺所住的地方。
猝然間見到自己的父親,沈旺居然不知道該說什麽,離自己的書信被送回家裏,也就是幾日的時間,父親就來了。
“旺兒,關於惠兒的事情,我才剛剛知道。”沈富說道:“惠兒,怎麽會做出如此有辱門風的事情來?”
沈富臉上的表情很難看。
如果說,當初沈惠進煙雨樓,沈富就知道會發生些什麽的話,那麽現在,沈富沒有想到,這發生的事情,已經完全超出了他接受的範圍。
陳風是很有前途的一個人,沈家和這樣的人結交,對沈家是有利的,雖然兩家門當戶對,但是,也得走明媒正娶的途徑。
現在,沈惠居然偷偷摸摸地,就給陳家生下了個孩子,這事要是傳出去,沈富還不得被人笑掉大牙。
而揚州現在的局勢,又如此複雜,陳風成了反賊,要是朝廷要誅九族的話,沈家還不得跟著倒黴?
“爹爹,具體的情況,旺兒也不清楚,煙雨樓在去年的時候,重新進行了裝修,惠兒就跟著陳大人等人,出去遊玩了一段時間,結果…”
“那是在出去遊玩的時候,發生的了?”沈富問道。
“從日子上推算,恐怕是在遊玩之前,惠兒就已經有幾個月的身孕了。”沈旺說道。
那也就是說,惠兒進煙雨樓沒多久,兩人就已經有了夫妻之實?沈富的臉色越來越陰暗。
“那陳家,打算怎麽交待?”沈富問道。
“陳家老爺子,來過這裏幾次,說要去平江登門造訪,送去聘禮。但是隨後,揚州就出了大事,所以,也就沒有去成。”沈旺說道。
陳家反了,要是老爺子再去平江,不被那裏的駐軍抓了才怪。
聽到他們說要去送聘禮,沈富臉上才緩和了一下。
其實,現在的情況,他心裏也清楚,他雖然是江南首富,但是,他拿陳風,根本就沒辦法,亂世之中,有刀就是草頭王啊。
說得更直接一點,沈富要的,是麵子。
當然,他更需要的,是利益。
“老爺,少爺,外麵有位官爺來請,說是陳大人相邀。”就在這時,一名仆人慌慌張張地跑進來說道。
相邀?沈富眉頭一皺:“他來邀請誰?”
“對方說,是邀請老爺和少爺兩人。”
頓時,沈富心中也是一沉,自己是悄悄進入揚州城的,沒有想到,那個陳風,居然已經知道了。
“爹,要不,我去吧。”陳風說道。
“不,既然風兄弟都邀請了,那我就該前去啊。”沈富說道,說完,他苦笑了一下,陳風能夠迅速地發展,占據了高郵和揚州,果然非池中之物啊。對揚州城的掌控,就已經達到了一個很高的程度。
對方都知道自己已經來了,自己再扭扭捏捏的,反倒不合適。
怎麽說,沈惠跟了他,自己也就是他便宜的老丈人了,他能把自己怎麽樣?
沈富拍了拍衣服的褶皺,向外走去。
“兩位請上車。”來到了門外,已經有一輛馬車等在了那裏。
說話的,是一個粗壯的大漢。
看到這人,沈旺猶豫了一下,萬一要是對方對自己不利,他們倆跑都跑不掉。
他還想問什麽,沈富已經一腳踏上了車轅。
李鐵牛看了眼鑽進去的兩人,說道:“兩位,坐好了。”
說完,一揚馬鞭,馬車就動了起來。
自從上次事情之後,李鐵牛和他的幾個兄弟,都被調到了陳風的身邊,他知道,自己在關鍵的時候,選擇對了主公。看現在,陳大人發展得越來越快。
這次,本來隨便派個人來接就行了,李鐵牛無事,就親自趕馬車來了。
沈旺進了車子,由於天冷,車窗都沒開,這樣,馬車走到哪裏,他們都不知道。
他看了眼爹爹,隻見爹爹已經坐在那裏,閉目養神了。
無論麵對什麽情況,都要冷靜處理,這才是做大事的人應該有的品質。
沈旺也安下心來,這裏,是陳大人的地盤。
行了半個時辰,終於,車停了下來。
“兩位,到了。”李鐵牛說完,撩起了簾子。
沈旺先走了下來,抬頭一看,這裏他很熟悉。
煙雨樓。
頓時,沈旺一顆心踏實下來。
沈富也走了下來,他一抬頭,卻有些驚訝了。
那個煙雨樓上,那些大塊的,透明的,是什麽東西?
沈富早就聽說,煙雨樓改造之後,就更加高檔了,但是,究竟怎麽個高檔法,他卻不知道。
現在,第一眼看到了那裏,他就知道,這個東西,在江南的富裕人家裏,將會有多大的市場。
而在海外,市場就更大了。
陳風手裏的好東西,還真是不少!
而既然把他們接到了煙雨樓來,那自然也是想談一些事情的,望著樓頂上的沒有融化的白雪,沈富走了進去。
還是在二樓的望月廳,這次一走進去,眼前就豁然開朗,沒有看到月亮,倒是看到了窗外那美麗的景色。
當中的一把太師椅上,一個人正在那裏靜靜地喝茶。
聽到門外有人走了進來,這個人慢慢地站了起來,立刻,露出了一張笑臉:“沈兄,你來了。”
都霸占了我女兒了,為何還不叫丈人?沈富心中剛剛有一股怒氣上來,再看到外麵的景象,頓時,所有的話就咽了回去。
這個望月廳,可以從這裏,眺望遠處的湖麵,近處的樹枝,還在隨風擺動,既透亮,還不冷。
一隻小鳥正在窗戶上飛動著,看到外麵的景象,它想要出去。但是,任憑它如何用頭撞擊,就是無法穿過去。
“陳大人,古人有雲,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現在,陳大人的事業,更是一日千裏。”沈富說道。
和上次見到陳風,這次,沈富感覺到,從陳風的骨子裏,似乎又多流露出一種很自然的,又很有威嚴的一種氣勢。
隨著一個人地位的提高,他的氣質,也是在不斷變化的。現在,陳風掌握了數萬人的部隊,又經曆過多次戰鬥,他的氣質,已經得到了淬煉。
不怒自威。
“沈兄,惠兒的事情,是個意外。”陳風說道:“不過,惠兒跟著我,我絕對不會虧待她,等到給玉寒丁憂完了之後,我就會迎娶惠兒。”
該死的老爹,什麽事都辦不好,居然還沒有和沈富商量好,不過,外麵兵荒馬亂的,讓陳祖旺腆著老臉跑到平江去,也不合適。
所以,見到沈富來了之後,陳風還是決定親自去說,既然人家女兒都已經給自己生下了孩子,這個時候自己總得表示一下吧。
提起藍玉寒,沈富就想到了上次到煙雨樓,沈惠提起了藍玉寒的時候,陳風異樣的表情,現在,在這煙雨樓中,陳風再次提出了這樣的要求,沈富也不能再拒絕。
“陳大人,世事變遷,真是讓人難以置信,沒有想到,皇上聽信讒言,導致了脫脫大人被貶,還居然連陳大人也遭受了冤屈。”沈富感歎地說道。
既然陳風已經說要娶沈惠,那麽,兩人就算是有了親戚關係,這個時代,這種關係為紐帶,是很常見的一種現象。
所以,再想想沈家也因此被卷入了這麽一場是非之中,沈富不得不如此說道。
“沈兄,揚州起義,實非本意,如今朝廷內奸臣當道,謀害忠良,若不引頸受戮,那就得奮起一擊。”陳風說道:“而且,這條路,隻要一走,就無法再回頭。”
陳風說得如此真誠,沈富突然有一種恍惚感,總是感覺,對方要將自己捆到一起似的。
“陳大人,不瞞您說,沈家的產業,主要都是在江南,這惠兒一事,我們暫且保密,還可以暫時保全沈家,若是被朝廷知道,恐怕沈家在江南的家業,就會有危險了。”沈富說道。
這是沈富最擔憂的,陳風現在風生水起,可不能不顧著自己吧?
到時候,若是沈家跟著倒黴,陳風會出手相救嗎?若要讓沈家放棄那些家業,沈富還真是舍不得。
沈富曾經,也是一名不值,現在有了如此大的家業,都是自己辛苦努力得到的。
“這次我邀請沈兄來,也正是為了這件事。”陳風淡淡地說道。
聽到陳風這麽說,一直都在一旁的沈旺心中一怔,這陳大人最近一直都在打仗,氣勢上也總是那麽淩厲,為了保全沈家,他不會讓沈家遷到揚州城來吧?沈富心裏也是七上八下,不過,他依舊很平靜地問道:“陳大人,不知有何妙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