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前去平江
薛家姐妹兩人,如果在以前的話,可以說是不食人間煙火,每日就是高雅地詩詞歌賦,但是現在,接過了生活的重擔,也知道了世事的艱辛,而對於蘇成的這種手段,也算非常清楚。
蘇成,就是想要用她們的父親作為籌碼,來要挾她們兩人,做對陳大人不利的事。
用腳趾頭都能夠想到,現在陳大人把蘇成的老爹判了死刑,蘇成現在找到她們兩姐妹,絕對不是給陳大人送賀禮的。
但是,她們即使心裏清楚,有反抗的餘地嗎?如果她們有什麽異動,她們的刁刁,恐怕就永遠都醒不過來了。
萬事孝為先。
“二公子,你說吧。”薛蘭英說道。
“很簡單,隻需要在你們去表演的時候,當陳大人走到你們身邊的時候,把我提前給你們的這個瓶子的蓋子,揭開就行了。”蘇成說道。
不需要讓她們拿著匕首,去刺殺陳大人,她們也做不到,也不需要她們將自己的人帶進去,因為,那個時候的檢查一定會很嚴,隻需要讓她們把這瓶子帶進去,然後揭開蓋子,就可以了。
“這裏麵是什麽?”薛蕙英問道。她看著那個精致的瓶子,隻看了一眼,就又被蘇成拿走。
“毒藥。”蘇成說得倒很幹脆,又仿佛是在開玩笑一樣。
蘇成要說是胭脂水粉,想來兩人也不信,何況,有她們的爹爹在這裏當人質,蘇成就不信她們敢去泄密。
說完,兩名姐妹的身體,明顯地震了一下,半響,薛蘭英說道:“二公子,如果我們把這事情辦了,你真的會給我們刁刁解藥?”
“那是一定的,我蘇成說話,什麽時候沒有做到過?”蘇成說道。
“好,那我們姐妹倆願意。”薛蘭英說道,此時,她們已經別無選擇。
………
小雨一直淅淅瀝瀝的,幾條船隻,似乎毫不起眼,從平江城的北麵的水門,進入了平江城內。
船頭上,一名穿著蓑衣的將軍,挎著一柄寶劍,正在警惕地望著四周,這一路上來,“他”都在非常認真地保護著船隊的安全。
雨水滴在“他”的臉上,卻碰到了柔軟的肌膚,這個時候,雨水才感覺到,是從女人的皮膚上滑過的。
船頭上站立的,正是敏敏,此時,她正帶著她的女兵,將風哥的家人,都接到平江來。
這次風哥再次結婚,娶沈惠和韓雪兩人,而敏敏的心裏,還有一些失落,雖然風哥現在已經和朝廷徹底決裂,但是,自己的身份,依舊還是一個秘密,所以,想要像沈惠和韓雪兩人那樣,和風哥正大光明地結婚,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了。
不過,想起自己的選擇,敏敏卻從來都沒有後悔過,對於大都,她已經徹底失望了。但是阿布,卻依舊還在想著皇上,想著四方未平。
這次敏敏出來,將阿布留在了揚州,依舊有些不放心,等到風哥完婚之後,自己還是回到揚州城去陪阿布去好了。
“敏敏,外麵有雨,到船艙裏來吧。”就在這時,船艙內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柳四娘,這個淳樸的女人,看著自己的兒子一天天長大,又一天天地變成了頂天立地的人,心中是無限的驕傲,當初兒子說,要創下比陳家更大的家業,那個時候,自己還以為是一句空話,但是現在看起來,卻是小看了兒子。
這次,舉家搬到平江來,雖然是兒子決定的,柳四娘卻沒有半點反對,平江是比揚州要大的城市,也更加繁華。
雖然對外,仍然稱呼敏敏為周公子,或者周姑娘,但是現在,柳四娘已經知道了內情,因此,叫她為敏敏,顯得更熱情。
“四娘,沒關係,這沿途的景色,和北方完全不同,敏敏很喜歡。尤其是這平江城內,更是一幅小橋流水人家,真不錯。”敏敏說道。
剛說完,她扭過頭來,就看到柳四娘,居然要從船艙內出來。
這下,她趕緊回走兩步,回到了船艙內:“四娘,外麵有雨,小心淋到。”
“無妨,無妨。”柳四娘說道:“進了城,很快就能到家了。”
說完,她將手放到了敏敏的手上,才發現敏敏的手心很涼。
“敏敏。”柳四娘說道:“自從玉寒不在,風兒傷心了很久,現在,終於,風兒又要成親了。”
柳四娘還不知道藍玉寒其實沒有死的事,因此,每次提起這件事來,總是感覺到自己這個兒子有些可憐。
“是啊。”敏敏隻好也這樣說道。
“隻是可惜的是,這次,隻有小雪和惠兒兩個人,嫁給了風兒。”柳四娘接著說道。
她這麽一說,倒讓敏敏有些不解,什麽叫可惜?一次娶倆,這還不夠嗎?難道要娶個十個八個才行?
但是隨後,她就敏銳地感覺到,柳四娘這話裏麵,必然還有話。
“敏敏,你的事情,四娘都知道了。其實,這場婚禮,應該也有你當新娘的。”柳四娘說道。
聽到柳四娘這樣說,剛剛還雄赳赳的一個女將軍,瞬間臉就紅了:“四娘,你在說什麽啊。”
“敏敏,四娘有個想法,等到風兒結婚那天,拜堂的時候,你也跟著一起拜吧。”柳四娘說道。
什麽?驟然聽到這話,敏敏心中還是一陣驚訝,這麽說,就是代表柳四娘已經接受了她作為陳家的兒媳婦,接受了自己,但是,這又有些太隨便了吧?
“本來,以你的身份,可是我們風兒的福氣,也是我們陳家的福氣。”柳四娘說道:“但是,你也知道,現在你的身份特殊,我們不能大張旗鼓地給你操辦婚事,等到什麽時候,機會到了,再給你重新補過一次,現在,就先委屈敏敏你了。”
聽到柳四娘這麽一說,敏敏腦子裏一片空白,仿佛多日來的委屈,全部都消散了,風哥這個人,平時也不知道多和人家說些貼心話,以為人家是蒙古女兒,就不需要那些甜言蜜語了,實際上,恰恰相反,自己才是最需要的啊。
“敏敏,有些難為你了,你要是不願意,那四娘也不勉強。”看到敏敏的反應,柳四娘以為敏敏嫌太倉促,其實,這也是她的一個臨時起意,想想,也的確不合適。
“不,不,敏敏願意。”敏敏說道:“其實,敏敏倒是希望,自己隻是個普通人家的女兒,就是和小娥小雪她們一樣,可以整日裏自由自在。”
敏敏這句話說得,倒是真心話。
“那就好,那就好。”聽到敏敏這麽說,柳四娘也放下心來,此時,手心裏的敏敏的手,才有了溫度。
其實,敏敏早就已經和風哥在一起了,就在那天晚上,還發生了特殊的事,但是,現在柳四娘這麽一說,也算是更正式了。
正說著,前麵的岸上,就已經有不少人等在那裏。陳家新的宅子,已經到了。
“四娘,我們上去吧。”敏敏說著,扶起了柳四娘的手。
“還是先讓老爺上吧。”柳四娘說道。
後麵的一艘船上,陳祖旺也露出了頭,平江,他來過很多次了,但是,哪一次也不如這次來得舒坦,現在,他的兒子,可是這裏的無冕之王。
本來,兒子是朝廷裏的大官,但是,朝廷內奸臣當道,連太師脫脫大人都被貶,兒子一怒之下,就做出了起兵之事,雖然事發突然,而且,兒子還成了反賊,但是,陳祖旺可從來沒有怨言。
相反,他還很興奮,因為,他似乎能夠預見,自己的兒子,將要做的,可是一件大事。
就是現在,兒子隨時都可以割土稱王,整個陳家,可算是光宗耀祖了。
反賊?兒子幹的是興複漢人江山的大事。
這次來平江,得到消息後,陳祖旺似乎又年輕了幾歲。上次,陳家大張旗鼓地給風兒辦婚事,結果,到了最後階段,卻出了意外,陳家弄得很沒麵子。
這次,雖然實際上並不用他做什麽了,僅僅是出席這樣個儀式,也算是一種莫大的榮幸。
雖然陳風對陳祖旺的態度,隻是好轉了那麽一些,陳祖旺就已經非常滿足了。現在,柳四娘又如此知趣,讓陳祖旺先上,陳祖旺臉上樂開了花。
岸上,都是平江的知名人士,來這裏歡迎他們的到來。
…………
“師傅,我們這樣走,恐怕沒有半個月,是走不到揚州城的。”望著清幽的月光,此時,藍玉寒和玄玄子兩人,還在道路上奔走著。
自從藍玉寒拜了玄玄子為師,跟著玄玄子一起雲遊四方,一直都用的是腳走路,但是,那個時候是雲遊,慢也就無所謂了,但是現在,卻是去揚州救風哥,藍玉寒恨不得長一雙翅膀,立刻就飛到揚州去。
玄玄子沒有理她,還在繼續向前走去。
“師傅,您不如在這路途之中,教徒兒一些道術吧,徒兒聽說,我們道家法術頗多,有沒有一種神行之法啊?”藍玉寒問道。
這神行之法,藍玉寒還是在煙雨樓的時候,聽到施彥端念叨過,那個時候,施彥端閑來無事,還在構思他的小說,準備在裏麵加入一個人物,可以日行八百,就是使用道術。
現在,藍玉寒的師傅,可是道術第一人,因此,藍玉寒在這個時候,就提出了這個問題,學無止境,能讓師傅教些道術,多學一些,總是有好處的。
聽到這裏,玄玄子扭過頭來,向藍玉寒問道:“靜寒,你錯了,第一,我們不是去揚州城,此時,風兄弟在平江城,第二,我們用不了半個月,我們最多用三日,就能趕到。”
藍玉寒雖然已經會觀天象,但是,這未卜先知的工夫,還差得很遠,她不知道,陳風已經到了平江,不過,聽到玄玄子說三日就到,藍玉寒還是不信。
這怎麽可能?
“靜寒,你拜我為師,已經有兩年了吧?”玄玄子問道。
“是的,師傅,不過,每日裏,您隻教靜寒吐納打坐,這真正的本領,您還沒有教過。”藍玉寒說道,這話語裏,既有抱怨,也有要求。
這師傅當得,什麽東西都不教,就是個看天文,還是自己強烈要求下加上自己的聰明才智,才學到的,不過,大部分的時間內,都是自己在琢磨。
“靜寒,夫昭昭生於冥冥,有倫生於無形,精神生於道,形體生於精,而萬物以形相生。”玄玄子說道:“這句話的意思,你可知道?”
“知道,這是我們道家的祖師莊子在《知北遊》中的一句話,是說萬物產生於形體,形體產生於精神,個別精神產生於絕對精神,也就是我們的‘道’。”藍玉寒說道。
想從這些方麵考藍玉寒,那純粹就是不可能的,藍玉寒自己,可是絕對的才女。
不過,聽到藍玉寒這樣說,玄玄子卻搖了搖頭:“靜寒,你還是不理解這句話。老子告訴我們的,是氣以言道,吐納打坐,都是讓你通天下一氣耳!”
通天下一氣耳!這話說得藍玉寒心神**漾。
“靜寒,你這兩年,進步很大,三日到平江城,是完全沒有問題的,現在,為師就傳授你一套運氣之法,趁著夜色,我們加快速度。”玄玄子說道。
藍玉寒心中一喜。
沒過多久,草叢之中,兩個人影,就在幾乎以獵豹般的速度,在向前飛奔。
藍玉寒聽著耳邊呼呼的風聲,身體卻是無比輕盈,這時,她才懂了玄玄子的用意,一直都讓她學的那些看似沒用的東西,其實,卻是在不停地修行之中。
玄玄子在以後,流傳下來的學術,比如最出名的太極拳,就是講的是氣,以靜製動,以柔克剛,本質,依舊是練氣。
不過,他的這個練法,和彭和尚傳給陳風的,又有所不同,玄玄子結合自己的道學領悟,讓藍玉寒的功力,在這段時間內,已經超過了陳風所學。
而隻有有了足夠的功力,藍玉寒才能夠有足夠的實力,幫助陳風渡過這次劫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