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族和人族有一共同點便是嫡庶之分,自古以來王位立長立嫡,非親近血緣的人眼饞王位便會發動攻擊,一時間血流成河可謂是龍族大難,上古靈獸之族除了子孫淡薄意外,好鬥也成了人丁稀少的一大原因。
阿禧和金玉之間無血脈聯係,又有利益象征,二人隻見恐有傷亡,而這個阿禧對於蘇詩瑩後續的事態發展還有用。
元寶解釋完一頷首,“所以小白龍讓我盯著點阿禧,避免因為爭鬥而死一個。”
不至於,真不至於!多大點事啊,竟然還扯上王位競爭了?合著白天她隨口來得那麽一句,君軒轅竟然能想出這麽多故事來。
因為呆滯導致動作停頓,蜜三刀在嘴裏停留的時間太長都黏在上膛,蘇詩瑩忙端起一杯水來漱漱口,“那個,人族並不是所有的事都通過決鬥來分勝負的。”
她眨眨眼,“那怎麽分勝負?”
“額,也並不是所有的事都要分勝負的。”
“沒有輸贏那活著好沒意思。”
女孩滿臉無語,咋這件事還解釋不清了?
她思索了一會,最終選擇放棄,“算了,君軒轅這麽想就這麽想吧。”
“那我一會要去盯著阿禧。”
她拍拍手上的糕點渣滓,“一起去,我順便看看阿禧的病好點沒。”
她們說的那個去,並不是光明正大的去閨房內看看,而是悄悄的趴在房頂上觀察女孩,蘇詩瑩老老實實的坐在屋脊上,雙手乖巧的放在膝蓋上,“元寶啊,溫家也有不少的高手,他們雖然發現不了你,但想逮我還是綽綽有餘的。”
自己沒有靈力啊!這間廳堂挑高四米,蘇詩瑩都在估量摔下去還能不能活著?
元寶化成人形坐在身旁,“放心,我會保護你的。”
屋前小院的亭子內,阿禧正一個人呆呆的坐在長椅上,她身子骨弱天生體寒,大晚上的出來溜達著實不好,月光如水照在女孩的身上,顯得一張柔美的臉越發漂亮,立冬已過,四周靜悄悄,連植物生長的聲音都聽不到。
兩個女孩坐在屋脊上看著她,安靜渲染著情緒。
她側頭看著元寶,元寶臉上帶著絲笑意,開口講道:“以前我也經常大冬天的跑出來玩,徒駭城的城主府有一個特別大的花園,冬天的時候主人就安排將草籽灑在花園裏,裸.露在地皮上的草籽吸引來不少的小麻雀。
我生氣他們吃種子,就天天在小花園裏蹲著,一隻麻雀落地就撲過去逮住它,還能給自己開開葷,後來主人知道了就在旁邊陪著我,他處理公務我在那裏逮小麻雀,逮住之後架起火來烤熟了才能吃。”
女孩眼睛亮晶晶的,她幸福的回憶著往事,“特別好吃。”
生怕蘇詩瑩不相信一樣,又補充了句,“比糕點還要好吃。”
她訕訕的調笑:“方子銘真是豁得出去,堂堂一個城主蹲在花園裏處理公務,還陪著你吃烤的麻雀。”
一直以為元寶都活在這樣的世界裏,方子銘像是一堵牆把人族煩人的規矩全都擋在了外麵,她天真的反問道:“主人不可以陪我嗎?”
蘇詩瑩笑容僵在了臉上,有些不知所措,“當然可以,如果能選擇的話方子銘肯定想一輩子這樣陪著你,就這樣在徒駭城過一輩子。”
無論多麽美好的回憶都會落到沉重的現實上,元寶眼眸低垂,“是啊,我殺了他。”
這件事太過沉重,沉的人都找不到的話語來安慰。
屋前傳來腳步聲,溫安禮帶著一行人來到了小院,他讓眾人在外麵候著,獨自一人走上了那間亭子,一襲泛金石榴紅的白領袍子蓋在阿禧的肩膀上,男人慢慢的在她身邊坐下說著什麽,距離太遠她們聽不真切,不過阿禧的表情應該是些暖心的話。
“以前主人也送了我好幾件袍子,比這個還要好看。”
“那當然了,方子銘是西北方家的少爺,又是徒駭城的城主,來往結拜的都是豪傑英雄,能和鳳羽這樣的人物混在一起,他給你搜羅的袍子肯定比溫家好上上千倍。”
元寶不懂前麵的一大長串,隻聽出來最後的肯定,她自豪的笑著,“不過那些袍子我都沒穿,還有走起路來鈴鐺作響的簪子,掛在身上拍起來都特別費勁,每次化形還要花好長時間把他們都帶上,麻煩太麻煩了!”
蘇詩瑩一邊看著亭中的兩個人,一邊靜靜地聽著。
“後來我實在不願意穿還和主人發了一通脾氣,主人看了我好久好久,久到我都以為他生氣了,可他張口說,不穿就不穿了,說我的元寶才不和外麵那些俗氣的女人一樣,於是把那些袍子和珠寶首飾都扔了。”
“這確實是離家出走的人能幹出來的事。”
下麵亭子裏正在上演俗氣的一幕,溫安禮打開一個錦盒裏麵裝著翠玉的手鐲,他放在長椅上往阿禧的方向推了推,看樣子是送給她的。
“你說,主人會不會把那些東西再送給別人?”
“為什麽這麽想?”
元寶伸手指了指下麵,“溫安禮是喜歡阿禧的,我聽著大家都這麽議論。喜歡她所以送了好多東西給他,想要阿禧嫁給他。人族不是都要娶妻生子嗎?”
她明白了女孩的意思。
人族都要娶妻生子,要送給女人家袍子和珠寶首飾,所以元寶不要的東西會被拿去送人。
“不會的,方子銘不會做這種事。”
元寶臉上浮現出困惑,“我不想那些東西被主人這個樣子送給別的女人,我有點生氣。”
你生氣的是珠寶,還是方子銘娶妻生子這件事?
蘇詩瑩不敢回答這句話,她既想要元寶明白自己的心意,又害怕她終有一天明白方子銘對她的付出,夜靜悄悄的,亭子內的阿禧又將鐲子推了回去,她並不想接納這份禮物,她整顆心和人生最歡樂的時光都交付了那三天和那個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