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客棧中。
徐元推門進來,對正在燭火下擦拭著寶劍的姬風,神色極為認真的道,“大公子,事有大變”隨即,徐元將剛剛收到的消息,遞於姬風。
姬風放下手裏的寶劍,接過紙條,才看了眼,就是滿臉的凝重意。
“大公子,我們如今怎麽辦”徐元問到,徐元的心裏,自然是有自己的看法的,但是事情涉及到那位楚姑娘,而徐元又明白自家公子對那楚姑娘的心,所以他沒有直接說自己的意思,而是問姬風,他是看重女人,還是看重當下的局勢。
姬風看著蠟燭,思慮了小片刻,就有了決斷,“我要她活,要她活的更好,也要楚謹業,安全的抵達,且這份功勞,必須的要安在她的名上”
“這恐怕,難”徐元心有擔憂,直言道,“消息說的很明確,如今參合進來的人,可都是極難對付的,而且,都想在這事上,分到更大的好處”
“我卻是必須要貪這一回大的”姬風的語氣和態度,都是一樣的堅決,他說話的同時,一把的抓起剛剛擱下的寶劍,急步向房外走,邊走,邊對跟上來的徐元,一翻吩咐。
天空,青黑無星,隻一掛下弦月,如一掐痕。
郭晉安和楚華驕同乘一騎夜,飛快的在黑夜裏奔跑著。風,吹起楚華驕的發絲,有那麽幾縷飄揚起來,粘在了郭晉安的唇邊上,郭晉安淡淡的一笑,將唇一擰,將那發絲,抿含進嘴中。
夜色,月。懷中有帶著熟悉香味的女子,急馳,後麵,有追趕的人。
這一切的一切。讓郭晉的心,在封塵了六年後,在此刻,有了劇烈的跳動,仿若死去很久,此刻,複活。這跳動。不是因為奔跑,不是因為擔憂後麵的追殺,而是因為如今的一切,讓他,想起了六年年的那個夜,那個曾經在他懷中的女子。
那一年,那一夜,也是這樣的情景。隻不過,那個女人摟著他的腰,貼靠著他的胸膛。一聲聲的呼喚著他的名字。
她說,“晉安,逃不掉,我們就一起死好不好”
她說,“晉安,我愛你,生同衾,死同槨”
然而在最後的那一刻,她卻說,“晉安。對不起,請你活下去,為我,好好的活下去”
相似的一切,勾引起了郭晉安一直深埋在心裏的記憶,就是她死的時候。他都沒有落淚,而此刻,他的眼睛濕潤了,有那麽一滴眼淚,從他的眼角溢出,被風吹碎了去。
他輕輕的呼喚了她的名字,伸手,將楚華驕揉緊在懷。
這一舉動,楚華驕自然要掙紮反抗。
“別動,求你”他垂頭俯身,把嘴放在她耳邊,聲音哀求道。
楚華驕一楞,她在他不多的四字裏,感受到了他情緒裏哀傷,她猜測,他,是在想念那個女人,而她楚華驕,則是他想念裏的替代品。
“不”楚華驕依舊反抗,她不想成為替代品,更不想為了成全他的回憶,讓他把她,更加的當成那個人。
“唉”楚華驕的抗拒和掙紮讓郭晉安歎了一息,隻是這歎息聲,也被風吹遠了去,楚華驕,並沒有聽到。
郭晉安到底還是鬆開了楚華驕,浮現在他腦海裏的那一幕幕往事,也都消散了去。他駕著夜,飛奔著。
他們身後不遠處,有數十騎,緊緊的追著。也都是千裏好馬,雖然一時間追不上夜,但是在郭晉安的前方,有火把點燃著,那,要不是救援的郭家人,就是等待他們送上門的殺戮者。
楚華驕可不想真的和郭晉安死在一起,她內心,自然希望前頭那持著火把的人,是郭家派來救援的,然而,現實,卻顯然跟她的願望相反。郭晉安在她耳邊溫熱的說道,“看來,我失算了呢,我們還真的是,要做一對亡命的鴛鴦了”
楚華驕感覺到他一隻手摸了她的發,聽到他說,“阿驕,逃不掉,我們一起死,好不好”
“不好”楚華驕心裏恨他恨的要死,沒有把握做什麽算計,她原本是想著他肯定有後招的,可如此,卻是又不那麽肯定了,因為就算他算計的再好,也不能排除旁的可能性發生。陰謀和算計,很少有十分完美的。
“那些真不是你的人”楚華驕喊問道,手上,已經把匕首緊緊的握住,如果真不是郭家的人,保命一搏是必須的。就是真的非死不可,也得殺幾個墊了背,隻是龍龍 楚華驕遏製住自己的思緒,她這個時候,可不能想些有的沒的,隻有二條路:或死或生可她相信,自己能再活一遭,可不會就這樣在這郭傻子的算計裏賠去了性命。
“真不是,最前麵那個,是白家的人。皇後的母族,就是說不好,這白家來此,是那皇帝老頭的意思,還是他們當家人的意思”郭晉安不緊不慢的道,因著風灌過來,好些話,楚華驕沒有聽清楚。
“什麽,你說什麽”楚華驕轉頭喊問。
郭晉安這才提高幾分聲音,大聲的又將話說了一遍。
“放心,如果我要死,我不會讓你被他們抓去的。如果我能活,我也絕對不會讓你死”郭晉安發誓一般的道。楚華驕的身體一僵,不是因為這句話,而是感覺到,他,親吻了她的後腦。
“大人,他們過來了”
前方,站著約近五十來人,每人手上都持著火把。火光驅散了四下的黑暗,將他們臉上的冷漠和殺戮意照的分外明顯。
這五十幾人最前麵的,是位腹大體胖的中年男子,豆眼豁嘴,衣著錦繡,發以玉冠。怎麽看,都似養在高位的某位官家老爺,與這種執行殺行任務的,似乎很不對眼。
而湊上前向他匯報的男子,則是瘦高個的中年人,目光陰冷,臉上還有一道蜈蚣疤,從左眉,一直蜿蜒到右耳根。他的目光,一直落在郭晉安的身上,那眸子裏殺機的湧動,比所有人都強烈。
這不單是因為富貴,也是因為私怨:他名吳誌,臉上蜈蚣疤,是拜郭晉安之賜。
兩麵都是山丘,郭晉安和楚華驕除了向前,就是後退,而向後是死,向前,則不知道是如何的結果。
郭晉安的馬匹,漸漸的放慢了速度,在距離這群人的三米處,停了下來。
“白家四老爺,真是想不到啊,您都出來跑這一趟”郭晉安笑眯眯的看著那豆眼豁嘴的中年男子,說道。
楚華驕也認出了此人,白家四老爺白青林
“是啊是啊,我就是出來耍耍,你也知道,我這個人,是閑散的到處跑,郭三公子也是好興致,抱著美人夜奔,莫不是,又是跟那次一樣,是”白青林故意的看看楚華驕,把一個“是”字,拖出很長的聲調。
郭晉安的眸中,閃過殺機,他是很少會有這般殺機顯露的時候的,但是有些東西,旁人若是碰了,那麽他,就絕對的不會放過。白青林,顯然,在郭晉安的心裏,已經定上了死的處決。
“你是來拿我還是來殺我”郭晉安抬著下巴,端倪著白青林,問道。
白青林卻是很做作的偏偏身子,目光看了看在接近的那些後麵的追兵,“哎呀,郭三公子這是遇著了麻煩了,在被人追殺啊。也是,郭家那是誰都不敢動的,可這荒郊野外的,有那麽些人不長眼,不認得您的大來頭,也是有的。哎呀,如果那些人果真的傷了三公子您,那您,可真是算死的憋屈”白青林的話,帶了娘意。尤其是最後一句,居然是把蘭花指都給點上了。
“白四老爺卻應不在那等有眼無珠,被旁人做棋,到最後落個死無葬身地的人裏才是”郭晉安一臉的鎮定,看著白青林,話裏有話。
白青林的臉上,閃出一絲的遲疑,然後側頭,看了看吳誌。
“大人,就是給屬下十個膽子,屬下也不敢假傳命令,帶走人的秘令,就是老太爺下的”吳誌神色堅毅的道,“屬下若是敢騙大人您,回京後,可不就是死路一條”說著,吳誌雙眼陰狠的紮向郭晉安。
白青林憂鬱的神色也是一掃,哈哈笑了二聲,“郭三公子就莫要挑撥了,我可不是傻子”
“你不正是傻子麽他們傳假令給你,正是因為知道,你要死在這裏,是回不去了”郭晉安同情的看著白青林,搖頭歎息,“你們白家,也難怪有皇後在位,都回不到過去的那份榮耀,瞧你們這般手足相煎的急切,怕是離那沒落,也不遠了”
“大人,別跟他磨嘴皮子”吳誌緊了緊手上的大刀,目光看著郭晉安,道,“讓屬下,去把人搶過來再花了他那張娘皮臉”
白青林卻是手臂一攔,他的視線,從郭晉安的身上,慢慢的移落到楚華驕的身上。白青林笑起來,手抬起,手指很娘的點向楚華驕,“本老爺不為殺你,也不為拿你。本老爺,為她而來。郭三公子,將她給我們,便放你過去。不然 這老天爺的眼,怕是今夜,真閉上了”
“看來閻羅王,真的是點了你的牌”郭晉安撇嘴,勾起一抹冷笑,同時將楚華驕,摟在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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