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驛館之後,看著那敞篷馬車,傅月初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了起來。
看了看魏無忌,見他的臉色有些難看,傅月初不禁拍了拍他地肩膀,“公子,時候都已經差不多了,咱們還是忍一下吧。”
魏無忌上了馬車,伸手示意讓傅月初也上來,這下傅月初就有些尷尬了。
對外而言,他隻是一個隨從罷了,而且還是一個淨身了地宦官,怎麽能夠跟魏無忌這個魏室公子同乘一車的呢?
隻是,魏無忌堅持,他也沒有什麽辦法,隻能乖乖地上了車。
馬車緩緩行駛,在一眾齊軍地保護之下,兩人被帶到了齊宮,看著那戒備森嚴地高牆深宮,傅月初不禁有些無語了起來。
同魏國王宮不同的是,齊國的王宮顯然就比魏國的高大上了不少,不管是城牆的高度還是宮門的恢弘,都比魏宮強了不止一倍。
“二位請下車吧,王宮之中,隻能步行。”
聽著那帶頭的軍士這麽說,魏無忌也沒有反對什麽,當即便從馬車上跳了下來。
既然他都已經到了這一步了,那還有什麽不能忍受的?反正都是遲早的事兒罷了,早晚都得見齊君,何必在這個時候又給生出什麽事端的呢?
不得不說,別看魏無忌很多時候都如同一直二哈一般,可等到他板著臉的時候,身上自然而然的散發著一股寒意,雖然年紀輕輕的,卻也無法遮得住他那一身的貴氣。
傅月初緊隨其後,兩人跟著那軍士進入了齊宮之中,看著那亭台樓閣,雕欄玉砌,魏無忌眼中沒有絲毫感觸。
傅月初看了看那古樸而後恢弘的宮殿,眼中露出了一抹震驚的神色,這齊國的王宮比之魏宮而言,那根本就是如同天上的宮殿一般的嘛,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啊。
這會兒傅月初都在考慮,以後若是有機會的話,他也要弄一個如同齊宮這樣的府邸,到時候在身邊網絡一大批美人兒,要知道,這個時代的美人兒,那可是真正的原裝美人兒,不添加任何防腐劑的那種。
想想這些,傅月初就已經開始飄飄然了起來。
對於傅月初的這些想法,根本就沒有一個人知道,同樣也沒有一個人在意傅月初那飄忽的眼神兒。
對於齊國人而言,能夠讓一個魏人眼中露出震驚的神色,這就已經足夠了,這表明他們齊國比起魏國而言,強大了無數倍,這是他們的驕傲。
而魏無忌此刻正緊繃著神經,想著自己一會兒到底該如何應對齊君的刁難。
昨日發生的那些事情,已經讓他那脆弱的心靈受到了暴擊了,而且他也看出來了,齊君絕對是要為難他的,若非如此,昨日便不會那麽對待他了。
今日他們麵前齊君,齊君居然拍了一隻軍隊前來,這莫非是在防備他們逃離不成?想到這裏,魏無忌的心中就有些不舒服了。
可他的這些不舒服什麽的,對於人家而言,根本就算不得什麽,他現在是人家齊君手中的一塊肉罷了,隻要人家願意,隨時都能給吃了。
不一會兒功夫,他們就停在了一處宮殿外麵,看樣子,似乎是齊君平日裏商議國家大事的地方,見那些士卒們停了下來,魏無忌自然而然的停了下來。
“二位稍等片刻,吾這邊去通稟一聲。”
說著那帶頭的士卒便離開了,傅月初看著這些人,挪到了魏無忌的麵前,見他麵色很是難看,心中不禁有些心疼了。
這麽大點的孩子,原本就是該被人寵著的時候,可如今他卻被自己的親生父親送到了這異國他鄉,甚至於還無法保得住自己的性命,這讓傅月初如何能不心疼?
從這一點上來說,他們兩個人還真的是同病相憐了,他不也是被傅家人給送到了宮裏的?相對於魏君,傅家的那些人更加的歹毒,明知道入宮會是什麽樣的一個結局,可他們不還是將他給送到宮中了?
若非他福大命大造化大,陰差陽錯之下,被一個老宦官給救了的話,恐怕現在他也跟那些尋常的宦官沒有什麽區別了。
這個仇,他一定要報,傅家的人,他一個也不會放過了的,而魏無忌的仇,有生之年,他們也一定能夠給報了,這齊國,就算現在再怎麽強大,可他絕對不能一直都強大的不是?隻要有恒心,隻要有機會,他必然要將他們所受的一切都還給那些逼迫他們的人。
“公子是不是不舒服?瞧你臉色那麽差,一會兒就要覲見齊君了,公子這樣不會有什麽問題的吧?”
聽著傅月初關切的問話,魏無忌搖了搖頭,並沒有說什麽,隻是看了看傅月初,眼中露出了一絲決然的神色。
就是這一抹決然,讓傅月初的心中一驚,不知道這小家夥到底是想要做什麽,為何他會露出這樣的神色的呢?
傅月初有些不安,可思來想去,也想不出魏無忌能夠做些什麽了。
在這戒備森嚴的深宮之中,他們兩個手無寸鐵的小屁孩能夠做什麽?隻要人家願意,隨時都能將他們兩個人給摁死了,摁死他們,不必摁死一隻螻蟻費勁多少。
“君上有命,宣魏公子忌入宮覲見……”
傅月初還想要說些什麽來安慰一下魏無忌,可就在這個時候,那大殿之中傳來了一陣刺耳的公鴨嗓的聲音,聽得傅月初感覺自己的耳膜都要被震破了。
“月初,走吧,該來的,遲早都要來,咱們也該麵對了,逃避解決不了問題。”
魏無忌此言一出,傅月初不由的震驚了一下,這熊孩子今日怎麽如此懂事,明事理了?居然能夠悟出這樣的道理,看樣子,這小子是成長了不少嘛。
不過也是,畢竟都已經經曆了那麽多了,這一路上,魏無忌已經經曆不少尋常人家的孩子接觸不到的事情了,而這些事情,若非這一次的話,以魏無忌的身份,恐怕這一生都無法接觸得到了呢。
魏無忌提起衣服,朝著那大殿緩緩走去,傅月初自然是要跟上去了。
隻是,到了大殿門口,魏無忌前腳剛剛進去,傅月初正準備進去的時候,卻被門口的侍衛給攔了下來。
“君上有令,隻召見公子忌。”
聽著那冷漠至極的聲音,傅月初的麵色變得蒼白了起來。
所以說,他這是因為身份的緣故就被人給輕視了?想不到堂堂的齊君,竟也會是如此勢力的一個人呢,嫌棄他是一個宦官,故而就讓人將他給攔在了門口,故意讓他出醜……
傅月初這邊的動靜,魏無忌自然是知道了的,回頭看了看傅月初,皺起了眉頭,隨即沉聲道:“月初,既然齊君不願見你,你便在門口守候便是,不必隨我前去。”
“諾。”傅月初來不及想其他的,既然魏無忌這麽說,他自然是要聽話了,畢竟這是在齊宮之中,他也不知道一會兒會發生什麽,還是老實一點的好。
而魏無忌說完那些話之後,麵色變得更加的難看了起來。
他不相信齊君不知道他跟傅月初之間的關係到底有多好的,如今齊君將傅月初給攔在門口,這不就是在故意羞辱於他?這不是想要打他的臉?
要知道,如今在齊國麵前,他代表的可是魏國的臉麵,縱然如今的魏國已經沒有什麽臉麵了,可他依舊想要堅持,哪怕用盡自己所有,可現實卻狠狠的打了他的臉。
人家齊君根本就不必說什麽,隻需要吩咐一聲,就足夠讓他們沒有臉了。
“君上,公子忌身邊的那個小家夥,臣下覺得很是不錯,君上不妨見上一麵,若是臣下沒有記錯的話,那小家夥似乎也是出生名門世家,不過被小人所害,陰差陽錯之下,才入了魏宮,君上召見此人,必不辱沒君上的顏麵。”
就在魏無忌準備進入大殿的時候,突然間聽到了一個再熟悉不過的聲音在為傅月初求情,不用想都能知道,在齊國,他熟悉的人,也隻有薑弼了,那個一路上折磨他的人。
讓魏無忌意外的是,薑弼居然會替傅月初說話,這還真的是讓他沒有想到。隻是,薑弼為何會這麽說呢?莫非他當真是欣賞傅月初不成?
想想也是,這一路上,傅月初的表現,在薑弼的眼中看來,那自然是極好的,薑弼會喜歡上傅月初,那也是一個很正常的事情了。
況且,他薑弼還是傅月初的兄長來著,這可是一個事實呢,如今他們在齊國,根本就沒有一個人可以依仗的,而薑弼似乎就是一個很不錯的依仗嘛。
想到這裏,魏無忌也就不急著再走了,他倒是想要看看,這齊君到底會做出什麽樣的一個決定。
這大殿之中的那些齊國的文武大臣,魏無忌根本就沒有絲毫的在意,於那些人而言,他魏無忌隻不過是留在齊國的一個人質罷了,隻要他們不爽了,隨時都可以讓他人頭落地,既然如此,他又何必跟那些人客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