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雅雅走的時候答應了帶禮物回來，但這都回來一天了，連句話都沒跟他說。
一張嘴就是問他事情。
小白一直坐在她旁邊，黑著臉盯著她，就是想看看她會不會自覺。
此時的他就像個鬧別扭的小孩子，風雅雅哈哈大笑。
“當然有禮物啦，來，給你。”
她從隨身帶著的獸皮袋子裏摸了摸，摸出個項鏈來。
“看，這是我給你做的。”
那是一串石頭項鏈，用獸皮磨的繩子穿起來的，有各種顏色，很漂亮。
小白接過來，有點嫌棄。
“一點能量都沒有的普通石頭。”
這有什麽好的？
風雅雅說，“這都是我在各個地方挖水的時候挖出來的漂亮石頭，我選了很多好看的搜集起來，然後選了合適的顏色跟大小又自己打磨穿起來的。”
在這種沒有合適工具的地方，為了穿這個項鏈，她可是費了不少功夫。
“你看看，我每天晚上休息的時候都會做這條項鏈，就是想你戴上肯定好看。雖然沒什麽能量，但是個裝飾啊，你長這麽好看，配個裝飾品不過分吧？”
她自己都沒有項鏈，還想著給他親手做一條，他竟然還嫌棄。
“你要是實在不喜歡，就還給我。”
她伸手去抓，心想不要算了。
反正禮物就這一個，愛要不要。
但小白緊抓著不放，還戴在了脖子上。
“要，畢竟是笨拙的你準備的，給你點麵子。”
風雅雅無語看他，“……”
真是的，至於這麽傲嬌，還順便踩她一腳嗎？
她哪裏笨拙了？
不過她大方，不跟個機器人計較。
“行啦，現在可以告訴我老言和阿花他們出什麽事了吧？你一直在部落裏，有沒有發現他們的異常？”
小白摸了摸項鏈最中間那顆石頭。
那是個鑽石，是風雅雅在溫泉池挖出來的，很漂亮，自帶一個孔，正好可以穿進去。
風雅雅把這顆鑽石放在最中間，最閃耀，也像極了小白的名字，閃閃亮亮的。
他唇角帶著笑，說出來的話卻很冷漠。
“也沒什麽，是他們為了節省糧食和水，打算帶著部落裏所有的老人一塊自盡而已。”
說完，又摸了摸項鏈。
風雅雅愣了一下，轉頭看他，見他神情淡然，沒辦法把這話的內容跟他說出來的神情動作聯係到一起。
“你說什麽？”
是她聽錯了，還是理解錯了？
小白很平淡的又說了一遍。
“這段時間，老言和阿花聯合部落裏的老人在商議遷徙的事，他們覺得冬天和明年太困難，不管是水還是食物都不夠用，所以決定在冬天剛來臨的時候就去死。
這樣可以為部落節省很多的食物和水。”
風雅雅震驚不已的看著她，反應了好一會兒才問，“他們商量很久了？”
為了讓更多的人活下去，這麽多老人都決定犧牲自己？
這是瘋了嗎？
雖然在這種艱苦環境下，這屬於部落人優勝劣汰的自我選擇。
但風雅雅還是接受不了，每個人的生命都是珍貴的，如果每一次有困難就犧牲弱者，那部落就不可能有長足的發展。
他們華夏人的傳統裏，就沒有丟棄同伴的想法。
小白說是。
風雅雅猛然起身，“那你沒告訴我媽？”
小白搖頭，“你隻說讓我保護你媽和部落，這是阿花他們自己的決定，不算是外部危險。”
所以，他沒管，更沒有告訴任何人。
風雅雅直接冷笑。
“你是故意的吧？你是覺得他們死了，確實是可以節省水和糧食，你想更多的人活下去，想更早完成任務，所以犧牲他們在你看來是應該的。
正如你覺得犧牲我也無所謂，反正還有我弟弟可以繼續任務。雖然你不是個人，但我也想說，你真的無恥。”
機器人就是機器人，還是利益為先的想法。
之前還覺得他像個人了，現在看來，還是他們想錯了。
她起身，找薑子君和風正清去了。
小白愣在原地，看著她氣衝衝而去，有些不知所措。
“我沒有。”
他捏著剛到手的項鏈，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情緒在整個身體裏蔓延。
他真的說不清那是什麽，隻覺得自己可能是程序出了問題，不舒服。
而風雅雅找到父母，跟他們說了這件事。
兩人震驚不已。
“他們還真打算自殺？”
薑子君詫異地很，想到了老言和阿花都急著教會部落裏的一些年輕人怎麽燒製陶器的事，不禁覺得還真有這種可能性。
他們急切的樣子，真的很像是在交代遺言。
風正清也是嚇了一跳。
“他們真的敢去自殺，什麽時候，怎麽行動？”
他倒是覺得，這些人真有可能做出這樣的事。
反正老言和老雲這兩口子都是很感性的，而且很理智，一心想要部落發展的更好。
為了更多的人在遷徙路上活下去，這樣的選擇確實是很優解。
但風正清全家都是華夏人的思想，難以接受這樣的做法，也一定會去阻止他們。
“遷徙還沒開始呢，準備的食物和水也都是按照所有人來準備的，這一路上誰也不知道誰能活下去誰會死，他們這麽早就去死簡直就是胡鬧。”
風正清來回轉悠兩圈，想把他們找來說說。
但是部落人一向很固執，不好說服。
最好是知道他們什麽時候行動，在他們行動的時候去阻止。
這麽一問，風雅雅還真不知道。
“我隻著急過來跟你們說，沒問的仔細，我去找小白再問問。”
她轉身又要走，被薑子君拉住了。
“小白早就知道這件事，為什麽沒跟我說？”
這麽重要的事，不是早就該告訴她嗎？
風雅雅嗤笑道，“還能是因為什麽，利益最大化唄。”
薑子君和風正清吸了口冷氣，知道小白的想法，但也難以控製的在心中生出冷意。
在小白眼裏，人命沒什麽珍貴的，現在能犧牲這些老人，以後也能犧牲他們。
反正都是完成任務，就算死了他們其中一兩個，對小白來說也無所謂吧。
這果然是機器人的精明算法。
而小白聽到了這些話，自己走了過來。
“我沒這麽想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