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正清又帶著人去山林，設置了一些陷阱，準備抓更多的獵物。
這裏的動物大概是沒見過陷阱，警覺性還沒那麽高，好抓得很。
忙活的時候，風啟已經去燒陶器了。
泥坯做好了，放在柴火上，上麵放上稻草再放上柴火之類的，盡量保持溫度。
風正清忙裏偷閑回來看的時候，觀察了一會兒。
風啟和老言都蹲在火堆邊，盯著那些火。
老言一個勁地問，“這就能燒出來了嗎？會不會太燙了，會不會把碗燒壞燒裂了？”
這火也太大了，這種熱度，連骨頭都能燒成灰。
風啟卻說，“不會的，溫度還是不夠，我們的陶土很好，但是溫度不夠，應該用陶窯才好。”
反正他就是覺得不夠。
他小時候上興趣課，也跟著做過陶器，燒製陶器瓷器的陶窯，溫度都是很高的。
老言很驚歎，“竟然還不夠？”
他很著急。
“這些火都被風吹得跑到一邊去了，要是能讓這些火全都燒在陶器上就好了。”
風啟轉頭看他，豎起大拇指誇讚，“您真聰明。”
一下子就看出問題所在，真的很聰明了。
老言就站在火堆邊，想研究一下，怎麽能把這些火留住。
風正清則是看了看，說，“風啟，你用剩下的陶土做些瓦片放進來燒吧？下一次燒陶器的時候，用瓦片蓋在土坯上，這樣能保持住更多的溫度。”
雖然現在做不出來陶窯，但可以用這種簡單的辦法，先加強燒製時候的溫度。
風啟覺得這辦法很好，拿了陶土，就準備做瓦片。
而老言還沒弄明白什麽意思，但已經跟在後麵追問，“什麽瓦片，怎麽做？”
風啟讓他跟著做就好，不用問啦。
“看到有什麽作用，你自己就知道了。”
老言也不再問了，因為他總覺得，清和啟說的話，有很多他根本聽不明白。
既然聽不明白，那就跟著做好了，做的時候，很多事情就明白了。
這是他之前幾十年生活的經驗。
兩人在這裏燒陶器，需要很多的木柴，孩子們幫不上忙，就幫忙撿柴火。
他們也很想知道，這到底燒什麽呢。
風啟叫他們不許靠近。
溫度這麽高，人掉進去，就算不死也會很痛苦。
兩人一時半會也弄不完，部落裏也還在忙著。
這一天，大澤沒找到天火部落的入侵者，部落周圍都很安靜。
部落周圍已經設立起了柵欄，雖然工具落後，但好在部落人力氣都很大，挖土很快，設立柵欄也很快，陷阱都挖好了。
風正清讓部落所有人都過來，看過陷阱，絕對不能靠近這裏，會死的。
大家看著過去一天就變樣的部落，還有些不習慣。
他們從來沒想過設置圍牆之類的東西，就生活在一馬平川的地方，危險的動物隨時都能進來。
為了避免危險，他們才不生活在山林附近，免得被野獸襲擊。
大勇看著那些柵欄，也是不習慣。
沒想到，部落裏的人都這麽聽清的話，什麽都按照他說的做了。
他做的事情明明這麽奇怪，但他們還是做了。
而且，看起來還做得很高興。
可這些東西，真的有用嗎？
小勇坐在一邊，看著這些，小聲問，“阿爹，我還能做首領嗎？”
他平時隻知道吃，玩，睡覺，別的事情很少管。
但看著部落裏的樣子，就算再遲鈍，他也知道清更像個首領。
大勇堅定地說，“你一定會是首領的，我是首領，你是我的兒子，就是下一任首領。”
這時候的大勇還沒意識到，他已經有了繼承製的意識，有了自私的思想。
這是一種進步，但也是一種進化上的悲哀。
小勇從小被這種思想洗腦，也堅定認為，他阿爹是首領，他也應該是首領。
首領的位置就該是他的，清或者是其他任何人，都不應該跟他搶。
當天晚上，風啟在火堆上最後加了柴火，就去睡了。
“晚上不用看著，等明天火滅了，涼下來，就能把陶器扒拉出來，看看燒得怎麽樣。”
看老言還蹲在火堆邊不肯走，風啟過來叫他。
“現在拿出來不行嗎？”
他一個老頭，長得五大三粗的，蹲在火堆邊一臉懇求，看起來還挺可憐兮兮的。
風啟很無奈，沒想到他還挺執著，年紀這麽大了，還有可愛的時候。
“別看了，現在不能拿出來，明天再說，走吧走吧。這些陶器未必能成功，如果失敗了我們就做下一批，總能成功的。”
老言走的是三步一回頭，不舍，還有滿滿的求知欲。
回到屋裏，躺在破舊的獸皮上，老言還是睡不著。
老雲在旁邊說，“快睡吧，明天還有很多事要做呢。”
一般部落裏，男女之間生了孩子，也很少會住在一起。
但他們就住在一起了，還跟兒子，兒子的女人，兒子生的孩子，住在一起。
甚至，老雲還把自己的名字給了兒子的女人，讓她叫阿雲。
他們這幾個人在部落裏就像是異類，但他們很喜歡這樣的生活。
老言笑了笑，“我覺得，我們的部落會變，變得更多更多，變成我們想不到的日子。”
老雲也笑了，“我覺得也是。倒是你，今天看起來好像我們剛生了兒子的時候。”
那時候的老言有了自己的兒子，充滿幹勁，很有活力。
隻是後來，在狩獵的時候，他受了傷，再也不能出去狩獵，從那之後，就變得消沉起來。
老言也想起自己年輕時候的樣子。
“是啊，我也覺得好像又找到了可以做、喜歡做的事，以後還會有更多的事讓我喜歡。”
他很肯定，現在製陶器就是他很喜歡，很想做，並且要做好的。
老雲也很高興這一點。
“你知道嗎，今天我聽啟說，他還想弄一些穿的東西，說是叫衣服，跟獸皮不一樣，要用山上長的一種叫麻或者是棉的東西做。”
老言對穿的興趣不大，但聽著覺得奇怪。
“那不就是樹葉嗎？”
以前夏天大家會穿樹葉的衣服，現在很少有人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