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迅羽來報,臨淵深夜就收到了蒲握的情報
青臨嶂的兩位皇子身邊早就安插了蒲握的人,昨晚承歡台發生的一切,臨淵早就知道了
看著迅羽匆匆而來一夜未睡的臉,臨淵抬手製止了他將欲說出口的話:“本王已知曉。”
“雪衣既然是皇兄的人,以後該怎麽做,大長老心裏清楚。”
“行蹤已經暴露,如今還不是本王和青臨嶂硬抗硬的時候,再為本王安排個秘密住處。”
“光翎全族隱沒,沒有黑鸞的信,不可妄動。”
迅羽指尖微顫,行了禮:“是。”
沈覓滿了百日後覺得自己的五感又強了一些
比如,她深嗅一口氣,就能聞出今日廚房燒的是什麽菜
有她近來最喜歡的清蒸鱸魚耶,沈覓流了流口水
雲見從街上回來說著今日真是奇怪,明明離七夕還早,都城張燈結彩,掛了不少新燈,熱鬧非凡
沈覓扳著手指數了數
哦對,在外辦差小半年的秋宸回來了
當朝太子禦駕回都城自然要熱鬧一番,隻不過
她記得秋宸回來後秋帝就下了賜婚的旨意,看看鹿芩今日依舊契而不舍送來的食盒,她搖搖頭,不妙啊
若不是秋琬出事絆住了曹皇後的心,怕這旨意早就下了
她看著娘親枕在外祖母膝上看著院中的蓮池,一時有些不忍心打破這份美好
小老頭坑坑哈哈幹了好幾天,終於是把蓮池做成了,把都城裏種荷花的地方尋了個遍,隻勉強移來了幾株還算好看的
他不滿意,昨晚收拾包袱悄悄跑去外地尋,說最多十日就回來
小老頭一走,沈覓每日就少了雞腿可以啃,她咂咂嘴,別說,還怪想他的
午餐上桌,沈覓著急忙慌的看著白嫩柔滑的魚肉,著急的伸出肉手“嗯嗯呀啊噢”個不停
月見仔細挑了塊丁點兒大的魚腹,剛準備送進沈覓的嘴裏,就聽見下人匆匆來報
宮裏貴人有請,請秋染帶著沈覓進宮
秋染疑惑道:“現在嗎?”
“馬車已經在外等著了,就是現在。”
那塊魚肉終究是沒進沈覓的肚子裏,她眼巴巴看著自己被提走換衣服,撇撇嘴抗議了幾聲,剛才的香味都白聞了
馬車到了宮門換成了禦攆,秋染認出伺候的宮人,是陳麗妃宮裏的
秋染身份現在可不一般
畢竟有“大槐樹仙”的加持,在宮裏頗吃得開,一路上遇到的宮人對她皆是禮遇有加,殷勤至極
到了承華殿門口,麗妃更是帶著秋宗親自在門口迎著,見秋染出來,她笑著上前:“這大中午的耽誤郡主用午膳了,本宮這裏吩咐人做了些好菜色,請郡主莫要嫌棄才是。”
秋染忙見了禮,被麗妃扶起:“真是見外了,本宮這沒有那麽多規矩,快請吧。”
月見抱著沈覓和乳母抱著秋宗並行
看著秋宗興奮異常的臉,沈覓往後縮了縮,今日她沒紮小啾啾,這下抓不著她了吧
路過院中的大槐樹,一陣微風起,樹上洋洋灑灑掉下來漫天槐花,如雨般絢爛
沈覓呲嘴露出兩顆冒了一半的小白牙,這槐樹仙還挺守信用,說到做到
六啊
承華殿瞧著這驚人的一幕,眾人心中的敬畏之心更甚
麗妃近水樓台先得月,每天在這棵仙樹下麵晃都沒遇著這種景象,她不自覺又往秋染身邊貼了貼,離她近點沾點仙氣總沒錯
秋染以為是覓兒搞的這一出,她無奈笑了笑,貪玩
進了殿,滿滿一桌子席麵讓沈覓直流口水
冰糖肘子嗚嗚嗚
櫻桃肉嚶嚶嚶
啊啊啊,麗妃宮裏的清蒸鱸魚比家裏的要大得多
好好好,沈覓的眼睛笑成了一條縫,這一桌她全都要
“嗯嗯”“呀呀”“偶吼”“呀呼”
月見根據沈覓的小肉手的方向,指哪個夾哪個
雖然每樣都隻有一丁點兒,但是足夠讓麗妃震驚了,要知道,她的兒子比沈覓還要大一點,目前還隻會喝奶
這娃不但能吃肉了,還知道什麽好吃點什麽
麗妃看了一眼扶額尷尬不已的秋染,對她的崇敬又多了幾分
不愧是大槐樹仙看上的人,生的孩子都如此強悍,她堅信,此女將來必定大有所為
滿足的吃了個撒歡兒,沈覓拍拍圓滾滾的小肚子,舒服
麗妃想了想放下筷子,客套話都說完了,直入正題:“昨晚陛下歇在本宮處,本宮依稀聽到陛下提了幾句太子後日回宮,這次回來就留在都城不走了,並且因為太子差事辦得好,避下有意要和鹿相結親家,把太子和鹿相之女鹿芩的婚事定下...”
秋染眉心一跳,雖知這是早晚的事,但心中依然有些歎息
鹿芩這孩子她很喜歡,娘親也喜歡,如果不是鹿相家的就好了
她頓了頓不改神色道:“真是一件喜事。”
麗妃迷惑了,不是傳言鹿芩癡心秋渲嗎,難道秋渲真的對鹿芩無意?還是說傳言是假的?
這種事她又不能細問,隻得和秋染扯東扯西,說了點子有的沒的
說來也奇,秋染和沈覓回去時,路過大槐樹下,原本無風靜止的情況下又飄起了花雨
這下麗妃是心服口服,看秋染的眼神宛如仙人下凡般,不得不佩服,狠狠心,把原本要給秋染的禮物又多賞賜了幾個
巴結神明,總是沒錯的
秋染的馬車還未駛出宮門,宮裏傳遍了剛才的奇聞
此後有不少好奇的,先是後宮嬪妃閑來無事都要來陳麗妃這裏坐上一會兒,在大槐樹下站站
後麵凡是去往承華殿的差事都變成了肥差,各宮的宮婢們都搶破了頭,隻為能在大槐樹下看看飄不飄花雨
結果當然是無一人驗證神跡,反而那些品行差的人身上還落滿了各種小蟲,讓人避之不及
秋染的事跡被傳的神乎其乎,太子秋宸回都城路上聽了不少表姐的傳言,自然也聽到了他不適宜繼承大統的謠言
更讓他不安的是,父皇似乎聽信了這些謠言,他回來這一路上都沒收到父皇獎賞的旨意
母後來信說的對,無論如何,還是要先把鹿芩的婚事定下才是正事
不管謠言如何傳,他隻要娶了鹿相之女,以鹿相在朝中和民間的影響力,以後這皇位,必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