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發的時辰將至,秋染拜別陛下和麗貴妃
秋帝歎了口氣,擺了擺手
麗貴妃心裏是真生出了幾分傷感,秋宗看著沈覓走了,急的嘰裏哇啦,麗貴妃接過兒子,哽咽道:“阿染可要好好的,往後得了機會定要回來。陛下和本宮心裏牽掛著你們呢。”
秋染行了禮,便頭也不回的上了馬車
馬車出了宮門,秋渲一路沉默無語的送著,直至送到城門外,他下馬跪在馬車前磕了三個頭,長姐如母,他心中難過:“姐姐一路平安,到了大梁別忘了寄信來,若沈肇那小人欺負姐姐,姐姐隻管告訴我,我定去大梁給姐姐撐腰,和離也使得,不怕他們。”
秋染生生忍住眼淚,她不敢掀簾子,隻輕輕說了句:“你和芩芩要過好自己的日子,愛妻教子,不用擔心姐姐,姐姐沒事。”
秋渲又朝臨淵行了禮:“有勞臨淵哥一路照顧好姐姐和小覓兒,以後若有用得著秋渲的地方,盡管開口。”
臨淵笑笑:“即使你不說我也會如此做的,時候不早了,我們出發,珍重。”
看著馬車越走越遠,直至消失不見,秋渲心中默念:一路平安
月見的林郎不會騎馬,便和車夫坐在了一起,一路上他循規蹈矩,瞧著天色好,捧了本書看的搖頭晃腦,時不時還能聽見他“之乎者也”的語調
聽著雲見捂著嘴偷笑,把月見羞紅了臉,不許林郎再看書,林郎倒也聽話,果真就不看了,又惹的人一陣發笑,就連秋染也沒忍住,笑道:“真是個聽話的好兒郎。”
月見熟透的臉趴胳膊上羞的抬不起來,聽著馬車裏的笑鬧聲,臨淵心頭鬆快了些許
如今沈覓已經不單單隻吃奶了,她也能喝點米湯,肉湯之類的東西,到了晚上,宿在了驛站,雲見和月見就會去廚房熬點米湯和肉湯,裝在食罐裏,供沈覓白日趕路時吃
一連走了兩三日的路,秋染和臨淵的相處宛如陌生人般,不言不語,客套至極,臨淵心中沉悶壓抑,看的沈覓暗暗心急
【淵叔叔真笨】
臨淵尷尬不已,他承認,他確實笨
【鼻子底下沒張嘴嗎,自己不知道的還不去問問別人】
臨淵想了想,有道理
晚上空閑時,他破天荒和護衛們一起喝起了酒,想討教些經驗
一談起如何哄女人,護衛們的性質就來了,這其中不少護衛是從大梁來的,其中不乏娶妻生子者,在秋離清閑的呆了這麽久,終於能回大梁和妻兒團聚,個個都激動起來,話也跟著多了起來
護衛一:“要我說,我家那口子生氣耍性子,我一般都發了工錢後把錢全給她,她就高興了。”
臨淵覺得不妥,秋染不缺錢,他若直接送銀票,顯得也太奇怪了些
護衛二:“我家的就喜歡漂亮衣服,簪子什麽的,給她買一個就成,保管她高高興興的。”
臨淵覺得還是不妥,現今每日著急趕路,稍耽誤點時間晚上就要夜宿到野外,如今已經過了立秋,一夜比一夜涼,小覓兒如果睡到野外怕吃不消啊
護衛三:“你們說的這些都不妥,小娘子向來愛聽甜言蜜語,不是非得花錢才能逗她們開心,是要用心才成。”
這話說的倒挺靠譜
“要我說,天冷了加衣,下雨了撐傘,雪中送碳,噓寒問暖才是贏得小娘子芳心的辦法。”
眾人聽的連連搖頭,感覺窮酸至極,臨淵卻若有所思
人俱散去,早些歇息明日還要趕路
臨淵推開窗子,看著窗外的月色,突然一陣馬蹄聲起,幾人騎著馬到了驛站,卻並不進來
為首之人揚起馬鞭對臨淵行了禮,正是蒲握
兩人在驛站不遠處的密林間見了麵,蒲握似對臨淵回大梁有諸多不滿:“殿下真是讓老臣好找。”
臨淵笑笑:“我的行蹤你不是一向都派人盯的緊,何須此言。”
蒲握麵露冷色:“殿下這是要棄青雲不顧,返回大梁繼續做那質子?”
臨淵背過身,看著天上的蒼茫月色:“皇兄和梁觀瀾首尾通氣,若我不回大梁就要殺了我,臨淵膽子小,還是先走為妙。”
蒲握冷哼一聲:“殿下莫要自欺欺人,你騙得過別人,騙不過老臣,殿下無非是為了秋瑤長公主之女所牽絆,難道為了個女人,就要把大業拋之腦後嗎?”
“如今秋帝已經答應送公主入青雲,青臨嶂私下若得了秋離的助力,殿下認為和青臨嶂有幾分抗衡的勝算。”
臨淵找了個幹淨的石頭坐下,微微一笑:“蒲大人如何就能確定秋離會助力青臨嶂,不是權宜之計呢?”
蒲握眯起眼睛:“殿下似乎意有所指?”
“蒲大人把心放到肚子裏,臨淵和蒲大人的交易依然做數,無論如何,臨淵必須把阿染平安送至大梁,助她解決掉麻煩,到時定回青雲和蒲大人並肩作戰。”
“還有,蒲大人調查的青臨嶂身邊的秋離探子可有找出?”
蒲握眉頭一皺,這秋離奸細實難查詢,當日能接觸蜂糖之人查了個遍,所有可疑之人卻有一一被排除,頗為難尋
“皇兄沒有立皇後,身邊最得寵的是慧妃。”
蒲握眸光微動:“不錯,正是慧妃,但是慧妃到行宮不久後便因舟車勞頓一直臥床不起,並沒有近身伺候。”
“誰說伺候君王非要她慧妃本人親自前去,慧妃不是每日都去給皇兄著人送茶點湯水嗎?”
“殿下的意思是......”
“慧妃明麵上是青雲平民女子,因相貌出眾才有機會進宮伺候,實則她父親早亡,生母不知所終,由祖父祖母養大,可蒲大人沒想到吧,她的外祖母年輕時可是秋離前太後的貼身宮婢。”
蒲握心頭一震,開口道:“殿下如何得知?”
“如果我說,這是秋離國君主動抖露出的投誠之計,你可信?”
蒲握恍然大悟,他沉吟片刻,俯身行禮:“蒲握在青雲攜眾臣靜等殿下歸來,願殿下一路平安,早日回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