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麽的,長胡子老禿子竟然覺得虞汀汀說得有幾分道理,甚至還惆悵的道:“可惜……她已經死了。”
他甚至覺得,若是他跟靜太妃在一起,靜太妃不用進宮,可能也不會早早就在宮中抑鬱成疾。
他是一個不願意被世俗捆綁,不願意被束縛的人,想來靜太妃也是一樣。
一個不喜歡被束縛的人,卻被關在深宮裏,伺候一個老皇帝,他光是想想,都替靜太妃難過。
羌兒他們看到他竟然惋惜靜太妃的死,深深的覺得,瘋子的世界他們真的無法理解。
為什麽老天要在這世界弄出這樣的玩意兒來啊,就算是為了讓每個人都不一樣,讓世界豐富多彩,但也大可不必如此啊!
弄出這麽個變態玩意兒,怕是都要少許多頭發。
虞汀汀一樂,把靜太妃從移動牢房放出來:“你不必憂傷,不必難過,靜太妃她還沒死!”
秦勳他們那些小孩子猛地看到這麽一個滿臉坑坑窪窪的臉,膽小的直接被嚇暈了,膽大的被嚇得嗷嗷直哭。
“妖怪啊……”
“鬼呀……”
虞汀汀害怕長胡子老禿子因為天黑看不清楚靜太妃的臉,妨礙他們這臭味相投的玩意兒相認,讓羌兒幫忙把靜太妃拖去長胡子禿驢眼前。
笑嘻嘻的道:“你可不要跟那些小孩子一樣尖叫,這樣可是會傷害到靜太妃的心哦。”
“她吃了這麽多的苦,遭了這麽多的罪,你可得心疼他呀!”
長胡子老禿子看到靜太妃這張坑坑窪窪的臉,完全不敢把她跟過去那個溫柔似水的妻子妹聯係在一起。
(肩挑兩房就是一個兒子頂兩家門戶,老禿子殺了他大哥後,他大哥的妻子,也就是他的嫂嫂,就成了他的妻子,所以靜太妃也是他的妻妹。)
他跟剛剛那個長眉毛老禿子不一樣,長眉毛老禿子是靜太妃安排進南古寺的,但他在靜太妃進宮後,靜太妃就沒有跟他聯係過。
因為靜太妃的娘家很不喜歡這長胡子老禿子,覺得這種父母兄長都殺的人很恐怖。
誰跟他親近誰倒黴,所以也不允許靜太妃跟他來往。
而靜太妃進宮後,要自保,要想方設法爭寵和生兒子,哪裏顧及得到所有人,便跟這個便宜姐夫也斷了聯係,但豐和道長派人找到了他,長胡子老禿子念及豐和道長是妻妹的血脈,二人很快就狼狽為奸。
雖然靜太妃如今變化很大,但長胡子老禿子不知道為什麽,竟然還是將她認出來了,他心裏不由得越發相信虞汀汀的話。
難道……他的真命天女,真的是妻妹?
是他自己真心錯付了?
這般想著,越想越覺得是如此,心裏不由得開始怨恨起靜太妃的姐姐來。
若不是被她迷惑,若不是認錯了人,他完全可以上門求娶靜太妃的。
他們兩兄弟,娶兩姐妹,會成為一段佳話,他不用違背良心去害自己的兄長和父母,也不會沾染上無辜的人命。
羌兒見長胡子老禿子竟然當真把公主的話聽進去了,看著靜太妃那可怕的臉沒有任何嫌棄之色,目光從詫異到深情,不由自主的搓了搓胳膊上爬起來的雞皮疙瘩。
這都是什麽鬼呀!
虞汀汀也看到了他的目光變化,蠱惑道:“雖然我很想成全你們,把靜太妃交給你,但因為各種你知道的原因,我是不可能把她交給你的。”
“但我這個人呢,是立誌要做好人的,也不忍看你們兩個錯過這麽多年,所以若是你願意,我可以把你跟她關在一起。”
靜太妃還是閨閣少女的時候,的確是很羨慕她姐姐的,有一個為了得到她,鏟平所有阻礙,衝破世俗的枷鎖的人,那是何等幸福?
但她從來都沒有對長胡子老禿子動過任何心思,因為長胡子老禿子的長相並不是她喜歡的那一類。
長胡子老禿子想都沒想,直接應道:“好,我願意。”
可眼下,她都成這樣了,還有人願意陪她一起坐牢,嘴角染上笑容。
不知道她是怎麽想的,竟然還挑釁的看向虞汀汀,虞汀汀一言難盡的把這兩個齷齪東西收進了移動牢房。
羌兒忍不住怒罵:“我呸,她得意個什麽勁兒?”
“那老禿子之所以答應那麽快,是知道好死不如賴活,知道若是不去陪他,現在就得死。”她現在不知道是不是奇葩見多了,還是虞汀汀不是一個強調規矩的人,完全沒有了剛出宮的時候的文靜和規矩。
“靜太妃也不是個沒腦子的,怎麽現在越來越蠢了?”
辛箏溫婉的含笑道:“她自己一個人,天天被關在移動牢房裏頭,無人跟她說話,她也接觸不到外界的任何,而容貌又毀了。”
“時間一長,變成這樣也正常。”
而白仝這會兒目光炯炯的看著最後一個痦子老禿子:“師叔,他又是個什麽貨色?”
他可是記得,虞汀汀先前說了,這幾個一個比一個炸裂來的。
眾人齊齊看向虞汀汀:說出他的故事!
長胡子老頭子都那麽離譜了,還能有更離譜的?
他們全神貫注聽八卦的時候,那黑色的霧氣貼著地麵朝他們蔓延過來,而且越變越多。
虞汀汀見大家這麽喜歡聽,指著痦子老禿子擺開架勢,就要**開麥。
痦子老禿子一個滑跪,跪到她跟前,苦口哀求:“求公主饒命啊!”
“貧僧往後就是公主的人了,公主您讓我殺人我絕對不會放火,您讓我放火我絕對不會攆鵝……”
虞汀汀讓影衛摁住他,十分嫌棄:“我可不要你當我的人,又老有壞還醜!”
“這人曾經是個員外,是他們當地的一霸,也是他們家的獨苗。”
“為了讓他們家不斷代,他娘在他十三歲的時候就給他娶了一個看著好生養,比他大五歲的妻子。”
“但是呢,他成親一年,妻子都沒有懷孕,可是急壞了他娘和她妻子,於是二人一口氣給他納了十個好生養的妾室。”
“一年過去了,妾室和妻子的肚子裏,依舊都沒有動靜。”
“直到她三十歲,他府裏的妾室都納到了兩百個,可還是沒有任何一個懷孕的。”
“哦不,他最最最寵愛的那個妾室懷過,但後來被發現是那妾室給他戴了綠帽,這可把他氣壞了,他一怒之下就放把家裏的妻妾全部都燒死了。”
“連同他那位不斷念叨讓他生娃的老母親,也都被他燒死了。”
“他把那些人都燒死後,就覺得自己解脫了,於是捐了家產出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