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內一時間安靜得,隻有虞汀汀捧著水壺喝羊奶的聲音。
龐小姐很是平複了一會兒繼續問:“那嶽公子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嗎?”
“知道的,他這次回京城,就是要謀劃搞垮賀家,搞死他爹,為他娘報仇。”嶽將軍是在他妹妹去世過後,才在軍中慢慢崛起的。
正式混到將軍這個位置,是四年前虞厲珩大開殺戒過後,群臣一起上書,說虞厲珩不再適合繼續掌兵,這邊關的兵權就落到了嶽將軍頭上。
他成為將軍過後,皇上就在京城給他賜了府邸,嶽擎一直隨其父在邊關,今年開年才來的京城。
龐小姐不自覺捏緊了手裏的帕子:“那他能成功嗎?”
賀家是世家,而嶽將軍不過是個新起的武將,隻要一朝喪失兵權,就會被打回原形。
虞汀汀高深莫測的道:“事在人為,但萬事萬物都沒有定數。”
“他的命運,在賀公子來找我的時候就變了,所以往後如何,我也算不出來。”
虞汀汀和虞厲珩走了。
龐小姐的丫鬟小聲問:“小姐,您準備如何?”
外麵,虞厲珩問虞汀汀:“真的算不到嗎?”
虞汀汀笑容狡黠:“算得到,但我不願意告訴她。”
“她若是知道嶽擎會贏,肯定會選嶽擎,但那樣對嶽擎來說太不公平了。”
她臉上忽而生出幾分悵然之色:“嶽擎的娘就是被渣男騙了,希望他能有一個好伴侶。”
虞厲珩心裏一片溫軟,這小丫頭啊,看似心硬,實則很仁善。
父女兩個繼續回天橋擺攤,因為虞汀汀在這塊如今也有些名聲了,她再回來的時候竟有不少人在排隊等著她。
給虞汀汀忙得團團轉,好不容易把這些排隊的人都算完,已經過了午時,虞厲珩連忙帶著她去吃飯。
也不知道他們跟酒樓是不是有什麽不解之孽緣,虞汀汀他們正被店小二領著要去樓上雅間的時候,三個不知道從哪裏跑出來的人搶了他們上樓的道。
而後,絲滑的跪在了一間雅間外麵,哭嚎著道:“娘,求您回家吧!”
“娘,爹已經知道了錯了,您大人有大量,就給爹一個改過的機會吧!”
“娘,我們沒有您,真的活不下去了啊!”
最後,三人齊呼:“娘,您不為別的,也為兒子們考慮考慮啊!”
雅間內,謝氏臉色很是難看,她這幾日被這三個兒子氣得,有一種想把他們塞回肚子當一坨屎拉了的衝動。
屎都還能做肥料,她這三個兒子完全就是廢料。
與她同坐的韓蕊心裏一邊忍不住慶幸,得虧她生的是女兒,一邊又對謝氏同情不已,她道:“謝姐姐,我去趕走他們。”
昨天謝氏幫她解圍,所以她今日約了謝氏吃飯致謝。
謝氏深吸一口氣道:“他們愛跪,愛嚎,就讓他們跪著嚎吧!”
嵇良在虞汀汀和賀公子那裏受了氣後,總算是深刻的意識到他們家如今真的是不行了,所以隨便什麽人都不把他們放在眼裏。
三兄弟一合計,就覺得還是應該把謝氏哄回去,隻要把謝氏哄回去了,他們就依舊是尊貴的謝家外孫。
因此就有了今天這一出。
有熱心的人道:“淳國公世子妃,委實過於心狠了。”
雖然謝氏已經跟淳國公世子和離了,但還是有人按照過去的稱呼喚她。
“對呀,啥都可以不顧,但自己的孩子怎麽能不管呢?她為了女兒可以去大逆不道地害她公公,可對兒子卻視而不見,真是不配為母。”
虞汀汀把水壺裏的最後一口羊奶喝完,忍不住朝那兩個說話的婦人鼓起了巴巴掌:“你們可真是偉大的母親啊!”
“而且好生心善,對陌生人也能仗義執言。”
兩個婦人被誇,矜持的微微挺直了脊背,臉上也不由得揚起了笑意,這窮酸道士丫頭還挺會說話的。
“你們認識安寧侯夫人嗎?”虞汀汀問。
兩位夫人中的一個道:“有過幾麵之緣。”
另一個夫人也道:“曾耳聞過,安寧侯夫人深明大義,對自己那災星女兒都不拋棄不放棄。”
“因為那災星四處闖禍,所以她天天到處給人賠罪,實乃我等楷模。”
虞汀汀再次認真點頭,深表讚同:“對呀,她把她女兒愛護得好好哦,讓她女兒天天被人罵災星,也是個人才。”
“你們二位夫人如此熱心善良,我有一個提議,你們不如認他們三個為幹兒子,把他們帶回你們家。”
兩個夫人這會兒終於發現虞汀汀是在嘲諷她們了。
二人臉色一垮:“小小年紀,嘴巴就如此會說,以後長大了肯定嫁不出去!”
“若是每個人幫著旁人說一句話,就要把人領回去,那以後誰還敢幫忙說話了。”
虞汀汀掐指算了算,道:“我嫁不嫁得出去我不知道,但你們成親後,肯定過得不幸福,所以才會惡心的想要把逃出泥塘的人,再次拉回去與你們共沉淪。”
她指著最開始講話的那個夫人:“你夫君最喜歡家中的庶長子,根本不喜歡你,也不喜歡你生的兒女。他的心上人是他青梅竹馬的表妹,但你年輕的時候一眼相中了你夫君,就故意在其跟前落水,對方好心救了你,卻被你賴上。”
“你嫁過去之後,你夫君壓根兒不願意與你同房,還將表妹納進了府,天天跟表妹呆在一起。於是你再次使了惡心的手段,給你夫君下藥,才有了孩子。”
“你倒是嫁得出去,算計別人才嫁出去的……嘖嘖嘖……”虞汀汀嘲諷著。
周圍立即響起蛐蛐的聲音:“天呐,也太不要臉了,我以後可要回去叮囑家裏的兒子,看到人落水了不能去亂救。”
“就是,這種人嫁出去了又怎樣,她剛剛那樣,我當她是什麽好人呢。”
虞汀汀繼續爆料:“她天天都想得到她夫君的寵愛,所以都不教養自己的兒女,她女兒前些時間跟一個江湖人士私奔了,他兒子也很怨恨她,反而跟她夫君青梅竹馬的表妹,也就是他姨娘關係更好。”
“把他姨娘當做自己的親娘,經常背著她偷偷給姨娘送好東西。”
虞汀汀前頭說的那些,這夫人都還承受得住,因為她夫君寵妾滅妻人盡皆知,但虞汀汀後麵說的這些,徹底讓她破防了。
她尖叫著道:“不可能,你胡說!”
“我兒才不可能對那個賤人如此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