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玄門那邊,慎息道長放了一軸古卷出來。”
寬敞明亮的屋子裏,一個容貌普通,但穿著精致的男子,恭恭敬敬地將手中的卷軸呈給蓋著厚厚的被子,躺在**的人。
豐和道長有些困難的將身體支了起來,打開卷軸。
看完之後冷笑了一聲:“嗬……”
他把手中的卷軸扔給男子,男子明白豐和道長是讓他看這卷軸的意思。
他看完之後眼神微動,有些詫異的道:“慎息道長手裏竟然有這樣的東西!”
這卷軸中記載的是,煉長壽丹的秘術,不過……不全。
“他們這個時候放出來,恐怕是故意的。”
豐和道長自然明白這個道理,所以才會冷笑。
不過,倒是他低估了玄門。
誰能想到這些看著沒什麽成就,隻知道學習代代相傳下來的術法,且越學越廢物的玄門,會有這樣的東西?
但,就算是故意的,他也得去搏一搏。
他也拿了兩本古籍出來,遞給男子:“去收買兩個慎息道長身邊的人。”
玄門中的眼線,被拔除得差不多了,隻剩下些目前還是邊角料的存在,因為那些人沒有啟動過,所以沒有被發現。
但因為是邊角料,他們也接觸不到慎息道長。
“還有,去把太一教廚房的人買通。”
男子領命下去安排。
隻是他好不容易買通的兩個慎息道長身邊的人,一行動就被發現了。
豐和道長涼涼的道:“他們這是非要逼著我動手啊!”
男子麵上一派擔憂,卻什麽話都不敢說。
一陣長久的沉默後,豐和道長道:“集結所有人,若是此番我身死,你們……”
玄門的人這次是本著要他的命來的,可他卻又不得不為那個卷軸的另一半,去冒險。
那卷軸他研究過,是真的。
隻是過去因為世界沒有靈氣,沒有靈氣就無法淬煉丹藥,所以那古卷軸沒用。
但現在,是有靈氣的。
當然,若是他早知道有這卷軸,他也早就把丹藥煉出來了,何須大費周章。
不過眼下說什麽都是沒用的,他要為了自己的生機搏一搏。
他現在雖然還共享著虞汀汀的命,吊著一口氣,但已經完全無法用虞汀汀的氣運了。
虞汀汀的所有氣運都已經回到了她身上。
“咚……咚……咚……”半夜的時候,小道觀那邊響起了急促的鍾聲,青玄道長聽到鍾聲立即翻身而起,風一樣地來到虞汀汀住的院子高呼:“師姐,是敵襲的鍾聲。”
一行人用最快的速度跑去了小道觀那邊,小道觀的人已經跟黑袍人打了起來。
虞汀汀沒有跟青玄道長和白仝他們那樣第一時間加入戰局,而是先掐算了慎息道長的位置,然後招呼著虞厲珩一起去找慎息道長。
他們父女二人趕過去的時候,看到慎息道長身邊那個兩個護著他的人,被坐在輪椅上的豐和道長用兩張符打飛。
虞汀汀一個俯衝,直奔豐和道長而去。
豐和道長身邊的人一把抓過慎息道長,用匕首抵著他的脖子,冷聲道:“停下來,讓你們的人撤退!”
虞汀汀冷眼看著這個黑袍人,這個黑袍人,她認出來了,是先前她在京城的時候,看到的第一個黑袍人。
之前在南古寺去救人的時候,她就沒看到他,原來是來豐和道長身邊伺候著了。
“師父,好久不見啊,你怎麽變成這樣啦?”虞汀汀笑眯眯地問。
豐和道長也不生氣:“不愧是為師的好徒兒,你的日子倒是過得滋潤。”
虞汀汀真心的道:“多虧師父的教導,若不是師父教我本事,我也沒有底氣踹了我爹娘,找了這麽好的爹爹。”
“我可不像師父您,不懂得惜福。”
豐和道長捏著輪椅的手緊了緊,眸中劃過一抹暗色,不再跟虞汀汀廢話,而是看向慎息道長:“交出古卷軸的另一半。”
慎息道長火大的道:“休想!”
他還大聲同虞汀汀喊道:“虞小友,不必顧忌我,直接把他們都殺了!”豐和道長不能留,也不能讓他再逃了,若是用他的命能換了豐和道長的命,還玄門一個清淨,他是樂意的。
豐和道長似笑非笑的看著虞汀汀,帶著些蠱惑:“乖徒兒,這老頭很討厭你,不如……你聽了他的話,把他殺了,還能把我們也都帶走。”
“如此,旁人也不會因為他的死而說你什麽,這個世界上就又少了一些你討厭的人。”
虞厲珩皺眉,他揉了揉虞汀汀的小腦袋:“別聽他的話。”
豐和道長之前帶著虞汀汀的時候,讓虞汀汀見了很多人性中的惡,遇到了很多不好的事情,這些都會對小孩子身心有不好的影響。
他大概明白,豐和道長大概是想把虞汀汀變成一個壞人,一個為天地法則所不喜的壞人,如此就更方便他行事。
虞汀汀乖乖點頭:“爹爹,我不聽的。”
“我知道他是想帶壞我。”
“這個老道長雖然不喜歡我,但我也不喜歡他啊,所以我們都扯平了,我幹嘛要殺他。”
老道長在討厭,能有她師父討厭?
她把靜太妃從移動牢房裏頭放了出來,跟豐和道長打商量:“你把老道長給我,我把你娘給你。”
靜太妃看到豐和道長先是激動驚喜,待看清他的麵容和轉態後心碎的哭著道:“兒呀,你怎麽變成這樣了?”
豐和道長沒有搭理靜太妃,淡淡的道:“既然慎息道長不願意交代,那就把他……殺了吧!”
虞汀汀瞪大了眼睛,高呼:“你若是動老道長,我就把你娘也殺了!”
豐和道長平靜無溫的掃了靜太妃一眼:“我娘想必是願意為我犧牲的。”
虞厲珩心裏有些反胃:“你還真是為了一己私利,什麽都舍得出去!”
靜太妃悲痛的看著豐和道長,眼裏無聲的流著淚,她知道兒子對自己沒有太多感情,怨恨她在宮中不爭氣,沒有讓他過上如皇上和平王那樣體麵的日子。
但她以為,他們母子之間,是有些感情的。
但他竟然如此輕鬆的就將她舍了出來,難怪啊,難怪她被虞汀汀抓了這麽久,他從未派人來救過她。
可她看著豐和道長孱弱蒼老的樣子,到底是沒有說什麽。
若是兒子希望她去死,那她就死吧!
反正在虞汀汀手裏的日子,她也是過夠了。
她的人生,跟她的臉一樣,都早就爛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