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人生危機
江楓能夠回到省組織部,關鍵人物還是跟趙東方常務副省長的大力舉薦分不開的。趙副省長,老革命後代,為人正直,知人善用,唯才是舉。
當然更有江楓自身不懈努力分不開,江楓被下放到“宏宇鑄鋼廠”後,情緒一度底到了人生的穀底。
“宏宇鑄鋼廠”是當時的省級重點企業,年廠鋼材幾十萬噸,副廳級設置,當時“宏宇鑄鋼廠”的的職工,大部分來自部隊轉業複退的軍人,也有來自學校的學生,但占的比重不大。廠長是由部隊正師級轉業的雷鍾當任。
雷鍾一位老軍人,腰板硬硬的,聲音哄大,就是在機器轟鳴的生產車間,仍然能夠聽得清他的訓話,督促著這支隊伍不斷前進。
“都給我打起十二分精神,誰都別想偷懶,偷懶也是腐敗!”這是雷鍾的口頭談。
有些不識時務的懶人,一旦被雷鍾發現,雷鍾這烈火般的脾氣,那是夠你喝一壺的,許多工友背後都管他叫”雷老虎”。但大夥都服他,雷鍾為人耿直,做事公平。
江楓被下放以來,就成了懶人中的一員,精神頹廢,雙目無神,舉止邋遢,散失了一位優秀大學生,天之驕子應有的本色,瞬間成了“宏宇鑄鋼廠”一號後進人員。車間主任楊誌反映了他的懈怠情緒。
雷鍾管理的企業的方法就是軍人管理部隊。他的眼裏可容不下後進人員。
當雷鍾了解到江楓工作中,常出現出工不出力現象。
令雷鍾勃然大怒,想著法子,一定要治治這個傲慢的大學生。
一日,雷鍾選擇了江楓上班的時間,此時江楓哪裏會知道這雷鍾已然瞄上他,也許他也無所謂。
現在江楓就像是行屍走肉般活著,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鍾。他車間最沒有技術活的崗位上,煉爐車間。溶化鐵水,冒著熱騰騰氣流,許多工友都在忙活著,唯江楓選擇了抽煙,斜靠在一個略顯幹淨的角落裏,也許是太過無聊,也許是工友們漠視,江楓在玩著吐煙圈的遊戲,看煙一圈圈散去,淡去。江楓黯然傷神,這煙就像他的人生也終將散去,淡去。
此時,一個高大身材,眼光如巨,寬額大嘴的穿著白襯衫的中年男人出現在他的麵對。對於這樣的一身行頭出現在車間裏,江楓也沒有引起太大重視,仍然抽著煙,吐著煙圈。
也許是江楓無視,傲慢。激怒了中年男人,中年男人一臉的嚴肅,一雙大手瞬間捉住了江楓抽煙的手臂,像捉一隻小雞似的,將江楓從地上拎了起來。
中年男人舉動,令江楓非常振驚,隻是此時他就像風中的紙片,任憑中年男人任意擺布了。
江楓被拎起瞬間,腦海閃過,小時侯不聽話,被父親拎起過。可這種感覺,也是十多年前的事了,如今他已是一個年輕小夥,難道這是幻覺。
絕對不是,他被抓的胳臂異常生疼。隻是被懸空的拎著走,無法看清對方的臉。等江楓意識到自己受到人身攻擊時,他已被雷鍾帶出了車間。扔到了一堆草垛裏。
“垃圾,絕對是垃圾。”雷鍾吼出這句話。
倒在草堆裏的江楓,痛得呱呱直叫:“你是誰呀?你憑什麽抓我!”邊說還摸著自己被抓得發紅的手臂。
“我是誰,這不重要,你是誰?”雷鍾突然對江楓問話產生了興趣。
雷鍾覺得奇怪,這小子來廠裏也快一個月了,會議應該也參加不少,怎麽連自己都不知道,迷糊到這種地步。
“我。。。”江楓一時語塞。對呀,我是誰?這是個重要的問題。兩三個月以來江楓每天都做著惡夢,老是出現一個畫麵,一個女人**的躺在他光著的身子邊上,一堆人在邊上看笑話。他常常出現幻聽幻覺。有時真不知道自己是誰了,精神折磨,內心恐懼。今日的江楓隻剩下皮包骨頭了。
“我告訴你,你是誰?”雷鍾是個急性子,看著眼前的年輕人,憔悴得令人心疼。唯有一雙眼神偶露一點智慧之光。
“你說,你快告訴我,我是誰呀?”江楓頭腦意識並不清醒。
“你是北大畢業的高材生江楓”。雷鍾提醒道。
“不,我不是,我不配。”江楓內心極端痛苦,淚水奪眶而出。
雷鍾見不得人哭,見這年輕人哭得如此傷心,到底發生了什麽?有什麽樣的委屈?雷鍾來了興趣。
雷鍾來時本打要重處他,不過此時此時這種思潮發生驚天逆轉,他想幫幫這位年輕人。
盡管當時接收江楓,他也覺得詫異,團省委的同誌下放到車間,如果在**其間,並不奇怪,可是這改革開放後,國家重視人才,這樣名校的學生怎會下放,不是又出現腦體倒佳現象。雷鍾暗忖難道有什麽樣的隱情?
想到此,雷鍾覺得應該給這年輕人治治病,雷鍾一伸手又將江楓扶了起來,隻是此時這雙大手顯得異常的溫暖。
雷鍾扶起江楓,叫來了醫務室人員,在醫務室人員的安排下,將江楓送到了一所就近部隊醫院,醫院領導是雷鍾的老戰友,得知是雷鍾的手下,對江楓與格外照顧。
醫生對江楓做了全麵的檢查,其實江楓得了抑鬱症,胸口一股怨氣,另外還有營養不良
經過醫生一周的調理和心理糾正,江楓的病情得到了控製,但仍然無法擺拖那場惡夢。其實這種病,關鍵是看病人自我調整的能力,藥物僅能治標,不能治本。
身體養得差不多了,江楓被雷鍾接回了家。雷鍾本想通知江楓家屬,但江楓父母遠在千裏之外的鄉下,所以雷鍾也沒有去通知了。
雷鍾還是仍然堅持著部隊作風,他覺得“江楓”是他的兵,老百姓把孩子交到他手上,他有義務也有責任照顧好他們。
將江楓接回家,需要人照顧,雷鍾妻子夏葉是個古道熱腸中年婦女,也一貫堅持著“軍嫂”的作風。雷家子女也都長大成人,參加工作,都不在身邊。
夏葉對江楓的到來並沒有嫌棄,而是精心照料。
通過一個月調理,江楓基本上恢正常了。隻是時常會望窗外發愣。
夏葉知道這個心病,還需要很長的自我調節,所以並不是很在意,一切皆由著他。
雷鍾夫婦的精心照顧,溫暖著江楓這顆冷漠的心,江楓內心充滿著感恩。臨走那天,江楓對夏葉瞌了三個響頭。
夏葉堅持不讓江楓跪,但拗不過,隻好隨他意願了。
夏葉對江楓的離開,也很是不舍得,通過這一個月接觸,他知道這個小夥子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言談舉止儒雅,生得一表人才。
夏葉動情的囑咐江楓:“孩子,夏姨,沒什麽能幫上你的,也對你沒什麽要求?但希望你能正確對待生活,做個對社會有用的人。”
此時江楓泣不成聲,哭得像個淚人兒,說道:“夏姨,您和雷叔就是我的再生父母,今生絕不相忘您倆的恩情。”。
夏葉也很感動又交待道:“孩子,生活上有什麽需要一定跟你雷叔說說,我一定給你送去。”
江楓重重的點了點頭,戀戀不舍的離開了雷家。人生就是這樣的充滿戲劇,江楓受到壞人排擠,人生跌到了穀底,好人卻出手相救,挽救了這個即將墮落的靈魂。也許正應了那句話:好人總能溫暖世界,而壞人卻總能毀掉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