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婆婆越說越激動,“不光是我小蘭被她害死,還有不少女子被他害死,任忠傑就是個畜生!”

沈南意和柏安衍互相看了看,這和他們來之前了解到的萊陽新娘被殺案有大的出入,在大理寺調查的案卷上提到這些被殺的新娘全都是死於一種紅禾鬼花的毒,而如今怎麽就會變成是駙馬殺人呢?

難道駙馬和新娘被殺案真的有關係?

沈南意拉小菊一起坐下,安撫任婆婆,“婆婆,不要激動,這件事我們幾個肯定會幫你的,我們能一下小蘭的屍體還有其他新娘的屍體都入土為安了嗎?”

“小蘭和新娘屍體全都被停在義莊,屍體不讓家屬領走, 義莊的明叔說是任忠傑說的,這個喪盡天良的畜生,我怎麽生了個這麽個該死的!”

婆婆仍在激動,沈南意一個眼神示意小菊,小菊就扶著婆婆去屋內休息。

“現在事情了解的和我們知道的看見的案卷有些出入,現在要怎麽辦?”沈南意看向一直沒說話的柏安衍,  而沉默不代表對方毫無辦法。

柏安衍隨即安排下去,“飛霆,你讓黑羽衛帶上孤的印信回京請一道讓你擔任巡查欽差的旨意下來, 等聖旨到達後,你帶黑羽衛去萊陽府去見見這個府尹。”

“是。”飛霆起身出去交代。

沈南意雙手捧著下巴,眼神巴巴地在看著他,等著對方安排下來。

“我們要去義莊也是等到晚上,哪有大白天去的。”柏安衍手中的扇子一搖,一眼就看穿她的心思。

沈南意點點頭,“那就等晚上我們去義莊,去看看那些新娘屍體。”

小菊安頓好任婆婆再次折返回來,沈南意拉她過來坐下,一臉好奇,“其實我剛才就一直想問,小菊你知道這萊陽府發生什麽事了麽,為什麽街上沒人,店鋪生意也不好,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小菊搖搖頭,“我也是剛回來不太清楚,但是看這種情況可能問題來自於官府,我剛才送任婆婆出去,她說起萊陽府尹上任以來都是苛捐賦稅,賦稅過重所以很多人都幹不下去買賣,留下城中的人都是些老少婦孺。”

“原來是這樣,朝廷賦稅對各方郡縣不都是一樣的麽,怎麽這裏的情況會格外嚴重。”

“具體也不清楚,等飛霆去縣衙去查一下地方稅務吧。”

晚上,辰時。

沈南意和柏安衍換了一身夜行衣從後門出去,此行他們要去的就是安放屍體的義莊。

夜色濃重,月明星稀,街上無人兩道黑衣身影飛行跳躍在城中屋脊之上,地麵上的巡查隊完全沒發現。

“王爺,前麵那處應該就是義莊,那我太熟悉了,一般都安置在近郊西市。”沈南意指了指遠處那戶門口點燃白燈籠的地方。

義莊多為破敗之所,存放一些無人認領或者尚未破案的屍體,守義莊的人叫明叔,曾做過更夫,算命給他算過天煞孤星,命中無妻,加上還是個棺材子,以至於白天村民都不想看見他覺得晦氣,一來二去,他就選擇在義莊生活。

這麽多年他一個人打點義莊,使得這裏煥然一新,他粗淺懂得驗屍之道,也曾協助衙門破案,為了可憐他,衙門也將義莊守夜人並入官府在職,和更夫拿一樣的錢。

二人落到義莊前麵的房子屋頂上, 微微下蹲他們幾乎完全融於漆黑夜色之中。

“義莊就明叔自己,我們秘密潛入就算被發現也不怕。”沈南意起身急著下去卻被柏安衍拉下蹲好,“等等,義莊有人好像在和明叔講話。”

順著柏安衍的視線角度看過去,隻見幾個衙役正抬著一具蓋著白布的屍體往屋中走,其中一人正在和明叔說話,好像是交代什麽, 從擔架白布遮掩下,死者的手垂了下來,衣袖是紅的,新娘服!

“是剛死的新娘!”

沈南意有些激動,還是很想現在就下去,可她知道這要等到沒人去義莊後才能飛下去。

官差衙役好不容易走了,屋頂上兩個人影飛下來,躲藏在柱後,探著頭在看明叔的位置,確定明叔已經準備去休息了,他們才敢走出來潛入到停放屍體的大廳,按照縣衙規定,這裏涉及到命案關係的屍體都要在身上掛個牌子用來區別死屍身份,換句話說,隻要他們找到死者身上的腳牌就可以辨認出屍體。

可是這裏停放了眾多屍體,他們隻好挨個去找。

沈南意一邊掀布一邊找,“也別特意去找小蘭的屍體了,這麽多也不好找,弄出來動靜也不好和明叔交代,不如我們就先驗一下新送來的那具屍體,案宗不是說了這些新娘都是死於一種毒下,所以我隻要驗過一個人,其他人或許就清楚了。”

“好。”

沈南意找到那具剛剛送來的屍體,身上的白布一掀,露出身穿新娘服的人,他的容貌全都被紅色花紋布滿,完全看不清真實麵目,更有在她的身上有一株紅色妖豔的花,看起來有點像曼珠沙華的彼岸花,可花瓣被彼岸花要寬大,整個植株加葉片全都是紅色的。

他們從未見到這樣長著花的屍體,沈南意剛要伸手去摸花,隻聽身後突然有人厲喝一聲。

“別碰!”

沈南意嚇得三魂丟了七魄,頓時放下白布,轉身看向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

能夠這個時辰還出現在義莊,拿著燭台照明的人就隻能義莊守夜人,明叔。

兩個被抓包的人站在那,看到這麽一個老人也沒想動手,沈南意厚著臉皮上前和明叔問好,“明叔你好啊, 我們來這沒惡意的,隻是想來看看屍體,絕對不會搞破壞。”

明叔一臉冷漠,在燭光的映襯下湊近能看到臉上從右眼下橫貫鼻梁,左臉斜著長疤為他增添了恐怖,儼然成為義莊中比屍體還嚇人的存在。

“這些屍體身上都帶毒,尤其是身上長得紅花,隻要輕輕一碰整個胳膊都會被廢,就像我這樣。”明叔單手端著燭台過來,湊近了才發現他是獨臂。

沈南意目光落在明叔的身上,接著又問,“明叔,這些人你都驗過了嗎?死因真的是中毒嗎?”

明叔卻反問,“你們是什麽人,大晚上為何要來義莊看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