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意擺了擺手,對這個結論完全不相信。

“不可能,任婆婆和百姓所說絕對是真的,萊陽知府很有可能巧立名目,蓄意造假呢。”

飛霆也讚同道,“郡主說的對,稅務可以造假,這本賬冊不能信以為真!”

柏安衍將賬本放在桌上,站起來又鄭重地說,“地方稅務不可能造假,孤是拿戶部地方繳稅的賬冊跟其對比看,確實毫無遺漏,一筆筆都是記載清明,出處清白,這就說明萊陽的稅賬是可以對得上的。”

“可是……”沈南意還是心有疑惑。

柏安衍安撫她道,“沒有可是,娮娮你就是太先入為主,對周圍人的評價太多你們太過較真,凡是還是要講究證據,如今孤拿著戶部的賬冊和萊陽府的稅賬對比,怎麽還不信了。”

“好吧,可能是我們偏見太深了。”沈南意癟了癟嘴,像個泄了氣的皮球,“那我們接下來要怎麽辦?”

柏安衍問道,“上次驗屍你曾說過新娘死者是心上被刺入銀針,再以一種毒毀屍滅跡,如果沿著這條線索往下查,娮娮你若是再驗一具屍體能不能驗出是什麽毒,能不能配置出解藥?”

“我不敢把握,但要是多驗幾具屍體肯定能找到蛛絲馬跡。”沈南意道。

柏安衍點頭,提出,“那麽眼下我們就兵分兩路,飛霆你帶小菊在縣衙周旋,將新娘被殺案的細節全部搞清楚,孤和娮娮暗中再去義莊,順便去找走訪一些被害者人家,調查一下攝魂鈴的事。”

“是,王爺。”

第二天柏安衍和沈南意再去義莊,打從明叔死後,義莊便由一個打更的老者看守,他們是翻牆一路上都小心翼翼,動作十分小心。

沈南意卻感到一絲疑惑,“那老頭兒就躺在門口,我們這麽大動靜都沒聽到,該不會是個聾子吧?”

“噓,趕緊驗屍。” 柏安衍站在那,一個眼神示意沈南意。

沈南意揉了揉鼻子,找了一具死得比較短的屍體,她戴著特製的羊腸手套,仔細查找屍體上可能出現的傷痕。

死者臉色蒼白,雙眼瞪得溜圓,嘴巴微張,舌苔泛白,手指甲中有殘留的皮屑血跡,胸口上的‘銀針’帶針眼,並非針灸針而是縫被的大號縫衣針,從力道上看下手之人應該是以縫衣針為暗器是打入新娘的心間,使得中針的人瞬間陷入麻痹狀態。

其他的幾具新娘也是同樣的情況。

沈南意摘了手套,走到柏安衍旁邊,對他說,“我全都驗完了,她們的毒我也大致了解了,並且有新發現,等回去跟你說。”

“好。”

二人正準備悄然翻牆出去,剛動身就被人喊住。

“你們來時就翻牆,走時為何還要翻牆,走正門不好嗎?”一個蒼老沙啞的嗓音從他們背後響起,令前麵的人霎時毛骨悚然。

沈南意猶如見鬼般緩慢地轉身,隻見是那個打更的老者,他明明是個穿著正常普通的老人,身上的那種陰沉之氣比死去的明叔還要還駭人,尤其是他那張麵無表情的臉,讓他整個人都有種死氣沉沉的感覺。

她咽了咽口水,原本這人坐在門口一聲都不坑,如今卻突然開口,瞬間將驚悚感拉到極致。

他竟然不是聾子,可明明已經看到他們在驗屍,為何不出言阻止,又偏偏在他們準備離開時叫他們走正門,這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呢。

帶著半信半疑的態度,沈南意和柏安衍沒在翻牆,直接從正門出去。

回想起來都覺得那個打更的老者很莫名其妙。

臨近中午,二人遊走在打大街上,沈南意肚子有些餓,指著前麵的酒樓菜館說,“我們先去那邊吃,等吃完了我們再去尋被害新娘的家。”

她拉起柏安衍的手就往前走,吃飯乃是頭等大事,不過剛走幾步,她站在原地轉身看向身後的人,“有一個問題,我們來這屍體雖然全都驗完了,但是死者身份信息不是還沒得到,被害的新年家在何處,還不清楚啊。”

柏安衍有些無奈,提醒道,“昨夜我們在府衙書房一頓翻找,在眾多案件中就有新娘被殺的案件,死者家屬自然都記下來了,難道娮娮沒有注意到這些人嗎?”

沈南意這下尷尬了,昨夜她隻顧著看案件驗屍部分,完全沒在意其他。

“正巧,前麵那家酒樓老板的女兒就是被害者之一,我們去那用餐,順便就能了解到情況。”

“好主意。”

二人去往前麵的鼎盛酒樓用餐,這幾日來到萊陽府,也就是這家酒樓生意還好些。

他們剛進門時就有店小二熱情招待,不過很快,就有人目光在盯看他們,在這家酒樓吃飯的這些食客全都麵無表情,陰氣十足的看著他們。

“王爺這些人怎麽感覺都怪怪的,這表情就很像萊陽監牢中的那些犯人的表情,看著太詭異了。”沈南意悄咪咪地湊過來和他小聲交流,“要不我們換家店,這家店我都感覺到煞氣,再待下去我感覺會被鬼神附體。”

“你不是不信邪麽,為什麽現在怕了。”柏安衍淡然喝了一口茶。

沈南意渾身一顫,急迫的說,“這能一樣嗎?”

“我們現在的感覺就像四周我都是對我們虎視眈眈的野獸,我們若是自身夠強,要不我們就換家店吧。”

柏安衍卻不以為意,“表現的自然點,趁這個機會我們正好可以詳細問問案件啊,現在就等有人來坦白。”

不久後,他和沈南意正在吃飯時,酒樓老板猛地跪在地上!

他神色激動地說,“兩位求求你們救救我! ”

這一跪讓沈南意都看懵了,喝的一口茶差點嗆了,於是連忙扶起酒樓老板,奇怪的問,“掌櫃,我們就是來吃飯的,你這又跪又激動的到底是什麽個意思,就算要救,是不是得告訴我們為什麽有危險,我們該怎麽救吧?”

柏安衍隨之應和,“對,你要說清楚,我們才好幫你。”

酒樓起身剛要說話就臉色大變,他抬手指著窗戶上,“你們看,它來了!!”

沈南意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 心情更為疑惑。

他到底在害怕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