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安衍瞥看沈南意一眼,又閉上雙眼像是不願麵對某事一樣。

遊絳見機提醒道,“要實在說關係,王爺確實和他們有關係,當年這些死刑犯幾乎都是王爺處置的,尤其死掉的那個蔣厲,抓得時候鐵證如山就是不認罪,朝廷內外對此案都議論紛紛,覺得王爺是查 錯了,讓他蒙冤。”

“那實際上呢?”沈南意對此頗感興趣。

遊絳道,“還有實際上,他就是殺人叛國還有什麽好複核,這不這個月就要處斬他,沒想到他倒是先死了。”

“世事無常,或許我們搞懂蔣厲的案子就真相大白了呢。”沈南意不以為然,抬手為他們再倒上一杯茶,從她臉上絲毫沒擔心之色。

隨即她再次看向柏安衍,仔細地盯著他看,“王爺,您是不是還有其他事沒說出來?”

屋內空氣彌漫著淡淡地茶的清香——

過了半天,柏安衍睜開眼繼續說,“死的這些人都是沈家一手扶植上來的人,這件案子有可能是沈青山所為。”

“為何會有這樣的結論?王爺是發現了什麽?”沈南意心情繁雜。

柏安衍坐直身子,認真對她說,“天牢遇襲身亡的蔣厲曾是沈青山的心腹,黑羽衛駐守在安慶的人來報,出現了和蔣厲一模一樣的人。”

“什麽?”沈南意頓時感覺意外,身子往前又湊近了些,“一模一樣的蔣厲?這怎麽可能,難道是雙胞胎?蔣厲的屍體明明就在刑部,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在安慶,不光有和 蔣厲一模一樣還有和其他野獸遇害的人長得酷似的人,若是一人有雙胞胎兄弟可以解釋,可若是出現這麽多人,怎麽可能全都是雙胞胎長相相似的人?”

沈南意站起身,手抵在唇邊分析冥想,“這事就很奇怪了,不可能會那麽巧出現長相酷似的人,若這都是被精心準備後,那麽其目的是為什麽?”

“更令人窒息的是在後麵,會不會出現同樣的事情,下官查了查,現在刑部獄中在押收監未到刑期的死刑犯還有三人是沈家的人,正因為出現這種死而複生般令人真假難辨的事情,所以我將那些人也全都派人嚴密看守。”

遊絳補充提醒,刑部這麽多年出現這種事情難免會被人盯上,若是處理不好此案必然會惹得聖心不悅,朝廷內外不安,於是他又說道,"此事已然惹得關注,這麽坐以待斃不是辦法,有什麽方式可以讓我們主動出擊抓到這個假扮野獸的人?"

“遊大人確實該徹查,假扮野獸的人熟悉刑部天牢,也熟悉刑部捕快的排班,更加清楚整個牢房 的構造和犯人關押情況,所以……”

“王妃是覺得……”遊絳欲言又止,顯然不太相信。

沈南意堅定地說,“凶手就是刑部內部的人,官差,衙役,獄卒,其他的大人都有可能。”

遊絳連忙起身,“那我現在就回去自查,將當天去過牢房的人全都查一遍。”

“我跟你一起去。”

二人起身就要走,但柏安衍完全沒動,對他們的結論沒表現出一點好奇或者質疑。

“王爺,不跟我們去刑部找凶手嗎?”沈南意問。

柏安衍問,“孤要去進宮,太後急宣,你們去吧,有什麽事及時來通知孤。”

“好的,遊大人我們先行。”

之後他們就兵分兩路,柏安衍換上親王服,由黑雲騎前麵帶路,肅王車架就朝皇宮進發,宮中大司監一直都在午門等候,親自來迎。

大司監弓著身子在車架外道,“王爺,太後在宮中久等,您這麽才來。”

車內的人並未說話,反倒是外麵的飛廉垂眸看著他,沒好氣地說,"你是剛當上大司監的麽,不知道王爺身子矜貴,養病在府,能來見太後就不錯了,你這奴才反倒是抱怨起來,真是討打。"

大司監頓時下跪求饒,他的確是新提拔上來的小太監,還是第一次看見肅王車架,本想著太後宣旨要見的人會立馬來見,豈料他竟然在這等了一個時辰,被宣召的人這才姍姍來遲。

當他看見肅王車架時完全沒了之前醞釀的想要找麻煩的氣勢。

這時,馬車內傳來一句清冷的話,“飛廉無須在這耽擱,盡早進宮去見太後。”

“是,王爺。”

飛廉這才放棄和大司監的糾纏,繼續啟程前往宮內。

肅王在眾多皇族完全是獨特的存在,當他進入太後的仁安殿前就停車下車,一身天藍色親王朝服襯得他腰身纖細挺拔, 行走間氣勢軒昂,眉宇間盡顯英氣。

太後宮殿的院落中站著一排年紀不同的皇子,最大 的和柏安衍同歲,最小的也有皇帝同齡,在皇子最前麵的是皇帝蕭章,太後坐在一旁的椅子,遠遠看著他們。

小皇帝蕭章帶頭,領著眾人對柏安衍躬身行禮,“皇叔好!”

柏安衍微微皺眉,看著這兩排的皇子掃看一眼似乎好像是後宮皇子全都在這了。

太後放下手中的茶,“阿衍,你怎麽才來,哀家和皇帝可都等你很久了。”

“太後是有什麽事要吩咐嗎?怎麽把皇子都叫在一起了?”柏安衍的眼中浮現疑惑。

太後道,“章兒說宮中太傅教的太迂腐了,而且他的才華有限,已經滿足不了章兒他們的求知欲望,所以章兒就提議讓阿衍繼續的當太傅,諸太妃也沒意見,這是宮內尚未分封出去的小皇子,全都教給你教。”

"這……"柏安衍麵色為難,“孤還有其他事要做,恐怕沒什麽精力來教皇子們。”

“他們很 聽話的,你也不用天天來,隻要抽空來看看他們指導一下就好。”太後淡淡一笑。

可柏安衍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裏,傳道授業就擺正他在皇子們麵前地位,而且他若是來教書,那外麵正在追查的案子就沒時間查。

太後此舉,不知是為有意為之,還是無心插柳。

如此 倒像是在為沈家刻意將他調開一樣

柏安衍回頭看了一眼年紀最大的永王,“永王今年和孤同歲,他不會也要入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