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往刑部天牢之前。

沈南意已經事先為刑部侍郎遊絳解說他們所看見的野獸是由投影導致,此說法一出就達到了穩定人心的作用,守牢的獄卒也就不覺得那麽可怕,踏踏實實的在這堅守。

沈南意並未直接去天牢,路上馬車和遊大人的分開,遊絳很不理解,“王妃,您這是不和我一起去刑部了嗎?”

沈南意擺了擺手,“大人,您先去,我準備點東西隨後就到。”

就這樣,遊大人的車架先行去往刑部自查,等待一個時辰後,沈南意才姍姍來遲。

“我來了,來了,遊大人莫要心急。”沈南意提著裙子就匆匆來到天牢中,站在出事地點的天牢,然後拉著遊絳在牢中草草走了一圈就匆匆離開,這自查的想當敷衍。

遊絳相當的不滿,站在庭院中和沈南意相嚷,"王妃,我們自來查找線索,為何就這麽匆匆而過,這能查到什麽線索,我這自查就沒必要了啊。"

“遊大人,你覺得這還能有什麽線索給你,這天牢重地是您的地盤,出現這樣的事您難道就沒點責任,對著我嚷嚷什麽,我之前說得話都是基於人沒死,如今這都已經死了,還說什麽啊!”

“王妃您這話就說的不對了,我們費盡心力來查案,怎麽能這麽草率?”

……

二人在大牢前庭院爭吵的畫麵映入一個獄卒 的眼中。

另一個值班獄卒湊過來和他小聲議論,“怎麽樣,看傻了吧, 和遊大人爭吵的那位肅王妃,聽說是個驗屍很厲害的仵作。”

“仵作王妃?”小獄卒滿眼震驚。

老獄卒道,“對呀,你還不知道吧,咱們牢房剛發生的遇襲案就是王妃驗出死去的兄弟並非是野獸遇襲咬死,而是被人殺死,我們這些兄弟這才能放心在這當差,不然還真以為有野獸衝進來。 ”

“哦,是嘛,這個王妃有點手段,不過你知道他們為何會吵起來嗎?”

“還不因為想過查被襲擊的線索,可是這裏能有什麽線索, 所以這不吵起來了。”

小獄卒還是看過去仍在爭吵的兩人,直到他們離開。

他問老獄卒,“對了,大人將剩下的死刑犯都轉移到哪家牢房了?大哥,你說我們要不要晚上再加強的I點巡邏?”

“大人之前交代了,那個死刑犯轉移到裏麵靠牆那間牢房比較穩妥,今晚會有其他人巡夜,沒我們的事,早點回去休息吧。”

老獄卒說完就哼著小曲去離開。

小獄卒看了眼牢房,也緊接著離開。

晚上如夜,戌時左右。

一個黑影從牢中閃過,隨即牢中空氣隱隱飄散著一股特殊香氣。

牆壁上再次出現碩大的虎軀,牢中鐵鏈倏然掉落地上,巡夜的獄卒和人聊得正歡,忽然看到這一幕嚇得陡然尖叫。

“啊啊啊!!有老虎殺人啊!!!”

捕快嚇跑,遠處黑暗中鐵鏈發出拖行聲,一道虎爪亮在空中——

死刑犯跪地求饒,“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盡管他這般求饒,對麵的黑影仍舊沒有放過他,一招猛地揮下!

然而就在揮出抓向那人的瞬間,三枚銀針從空中飛來穿過牢門紮在那枚虎爪上“啊——”

"本妃竟不知道老虎被傷竟然會發出人聲,也會知道痛。"

牢房外的黑暗角落中,沈南意提燈籠走過來,緊接著牢中所有油燈亮起,將整個房舍照得明亮。

在場捕快頓時一驚,原來對死刑犯動手的人確實是人假扮的野獸,之所以會出現野獸傷人的傷痕,完全是因為手上尖銳的武器-指虎。

沈南意走上前,問詢前麵的人,“殺人未遂,現在你能轉過身來讓我們看看你是誰嗎?”

一身黑鬥篷的人引起太多人的遐想,眾人也都微微期待能夠在刑部眾目睽睽之下動手的人會是哪個膽大包天的人。

可那人 遲遲沒有轉過身——

“還不轉過來嗎?”沈南意再次叫他,語氣比之前冰冷,“遊大人!”

這一聲讓數人震驚,紛紛看向沈南意又看向黑鬥篷的人。

過了很久,那人邊轉身邊淡淡地說,“肅王妃果然厲害,不知您是如何猜到本大人就是假扮野獸的那個人呢?”

黑鬥篷的男人摘掉頭上兜帽,露出無比熟悉的臉龐。

獄卒各個目瞪口呆,更是滿眼不相信,"怎麽會……為什麽會是大人……為什麽會這樣。"

沈南意臉上浮現苦澀微笑,“我也沒想到,那個人會是你 。”

“打從我和肅王回到上京後,你一直都和肅王府走得很近,按道理說我懷疑誰都不會懷疑到你的的頭上,更何況下午你還在刑部天牢前那麽嫉惡如仇的跟我發生一番爭執。”

“那一身正氣,句句不滿,現在你說得那些頗為正直的話還回**在我的腦海中,可是僅僅過了一夜,你就變了,變得讓我們大家都不認識了。”

遊絳低頭看著自己手上的鐵虎指,神色浮現 從未有過的寒意,“人都會變得,我也不例外。”

“遊大人,你知不知道我最先懷疑的人,根本不是你,而是那名被你拋出來當替死鬼的獄卒。”沈南意轉頭看了一眼那名低著頭的獄卒。

“那名獄卒就是下午打聽死刑犯關押在哪的人,如果不出意外,當晚出現在這的人應該他,可是為什麽他沒有出現,你反而冒險來到這,是覺得這裏我會毫無準備嗎?”

遊絳轉頭看向她,“我倒是很想知道, 這一路上我都跟在你們身邊,可以說你們的一舉一動我都看在眼裏,你還能在這做什麽準備?”

沈南意提著燈走過去,繞著他邊走邊說,,“還記得我離開的一個時辰嗎?”

“記得。”

“那離開的一個時辰,我去了遊府,去見了你的父親,詢問和你有關的事。”沈南意眼神一沉,“就是你父親提過,你雖然中過進士,但是你並不是像我們看見的那樣, 你是會武的。”

"你修得是外家功夫,而且還是拳腳功夫,我們在你家中發現了你經常使用的虎指,我在虎指上特意留了東西,不光是虎指,在這件監牢的地上,鐵鏈上都被我下了東西。"

“你下了什麽?!!!”

沈南意眉頭舒展笑著說,“吹燈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