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一樓,人來人往熱鬧非凡。

沈南意扶樓梯下樓,一眼就看見樓下角落中坐著的人,雖然隻是個背影但也能看出這人和一樓其他的客人格格不入,一個人坐在那顯得很落寞。

她匆匆下樓走到藍衣公子桌前直接就坐下,看了一眼他問,“公子,沒位置了,我可以跟你同桌嗎?”

“姑娘請便。”藍衣公子抬眼看了一眼她,接著喝酒。

突然落座在他對麵的女子完全沒有吸引到他的注意力,這讓沈南意有些懷疑自己的魅力,怎麽說也是個貌美如花,怎麽就一點搭訕的意思都沒有。

二人僵持半天,沈南意叫了菜和酒,剛好藍衣公子沒了酒,“我請公子喝酒,不知可否有幸?”

藍衣公子放下酒杯,目光對其打量一番,“多謝姑娘。”

他的目光一直都有戒備,對沈南意對他斟的酒也 存在一種懷疑,遲遲都沒敢去接。

“怎麽,公子是在懷疑這酒裏我下了毒?”沈南意見狀自己滿飲一杯,將杯底倒扣示意。

藍衣公子連忙推脫道,“不,不是,我不是在懷疑姑娘下毒,我隻是好奇姑娘與我素昧平生,為何會想著坐在我這裏,明明四處有很多空位,莫不是姑娘對在下存了心思? ”

“嗯,我是存了對公子的心思,覺得公子身上有故事。”沈南意倒了一杯酒,遞給藍衣公子。

對方雙手接下這杯酒,然後進行自我介紹,“姑娘,在下齊居。”

“齊公子可是有煩心事,不如說出來本姑娘為你開解一番?”沈南意坐下,目光始終落在他的身上。

齊居歎了一口氣,提了個頭,“一看姑娘就是外地人,可知張府公子張萊死了,姑娘可能不會知道,我和張萊是多年好友,他那個死狀,我……我……”

“齊公子是見過張公子的死狀?”沈南意身子前傾,起了好奇心,“不滿公子說,我的確是外地剛來的,這一進城就看見張家送殯,但好像很多人都知道張公子的死狀,據說很慘啊,整個人皮都被剝下來了……”

說到這裏,齊居紅著眼眶,擺手阻止,“不要再說了……不要說了……”

“那…… ”沈南意看著他, 想了想,換個話題,“齊公子可知,這晉州發生這樣事情, 此案尚未結案,凶手也沒抓到,官府為何會同意讓張家下葬,本朝有屍律,難道……”

齊居神色瞬間變化,震驚地四處看了看,最後又落在沈南意的身上,“小姑娘, 你可別亂說,張家可 不好惹,他們上麵……”

說著,他手指向上指著。

沈南意看著他那神秘兮兮的動作,直接脫口而出,“上邊有人?”

"噓……是啊,可不有人嘛,要不然怎麽可能就這麽下葬了,郡守那是絲毫沒半點反應。”齊居湊過頭,頭略低,仔細交代道,“姑娘,這事您就少議論吧,張家不是我們好惹的。”

“哦,張家不好惹啊。”沈南意若有其事的在細品這句話,回味著這話中所提及的‘張家不好惹’具體指得是什麽。

她好奇難以遏製,索性直問,“ 反正話已經聊到這了, 要不你就仔細講講,若是有所顧忌,我給你錢,就當本姑娘在你這買消息,如何?”

“不,在下怎麽能要姑娘的銀兩,隻不過此事姑娘再多有什麽用,反而再遭受災禍那豈不是在下對是罪過了,姑娘還是把錢拿回去吧。”

“這個公子不願意提及就算了,那可不可以告訴我張家人會把張公子下葬安置在什麽地方?實不相瞞,我是張公子的仰慕者,來晉州就是聽聞他遇害,過來吊唁的。”

齊居有些懷疑,“姑娘既然是來吊唁的,我怎麽沒在張府見過姑娘,去過張府又怎麽會不知張公子被埋在什麽地方?”

“我這不剛來, 來晚了啊,所以就隻能到墓前祭拜了。”沈南意眼神真摯。

她沒想到過來搭個話竟然這麽費勁,這人警惕性這麽強,絕對和張萊不是簡單關係。

或許是最後的這番話,讓他放下戒備心,透露道,“張家的人死後自然是進張家祖墳,位置就在東山上,那有一片陵園就是張家世代先輩的埋骨之地。”

“多謝公子。”沈南意起身致謝離開。

達到目的後,她沒有再做過多的停留,叫上小二準備一桌酒席送上二樓。

齊居望著沈南意離去的身影,目光一冷,手中的酒此時也像是變了味道。

“小二,你知道我麵前的那位的姑娘是什麽人嗎?”齊居這邊問著從袖子中拿出碎銀子放在桌子上。

小二拿到銀子據實說,“爺,剛才那位姑娘和樓上天字房的貴客是同行一起的,其中姓白的公子她的夫君,其餘人都是隨從,高高大大的長得彪悍的大個子隨從的頭目。”

“那名白公子好像身體有舊疾,身上藥味很重,這行人八成是來晉州治病的。”

“竟然嫁人了……”齊居有些意外,隨即他多付了錢,交代道,“給我也準備一間上房,最好是住在那行人隔壁。”

小二收下錢高興去安排。

一個時辰後,沈南意從屋中用過飯後剛打開房門就發現齊居就住在他們對門,她記得當時入住的時候對麵是沒人的,此時這般四目相對,倒覺得異常的刻意。

“齊公子,巧啊。”沈南意神色有些尷尬。

齊居站在門前,視線越過沈南意朝裏麵看過去,"姑娘,是一個人來晉州郡的嗎?"

“不,我是和夫君一同來這的,夫君有恙不方便見客還請見諒。”

“哦,無妨, 是我唐突了。”

齊居打開門進門,沈南意本想出去後又退回房間。

“ 奇怪了……”沈南意邊走邊看著門口,直到來到柏安衍的臥榻上,她跪坐他的麵前,有些慌張地說,“王爺,我在樓下搭訕的那個齊公子竟然住到咱們對門去了,我還以為他是當地人,來客棧是吃酒的,沒想到也在住宿。”

柏安衍抬眸看向她,“ 你和他聊什麽了?”

沈南意直言,“也沒什麽就是問問張家的事,他說張家上麵有人罩著,而且我打探到張家張萊死後被葬在什麽地方了。”

柏安衍聞言,語氣驟冷,“你又想去挖墳驗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