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少卿是鴻臚寺女官,本來就忙著使臣來訪的事,一個蕭長安更是讓她焦頭爛額。
“多謝王大人救我一命,讓我從官驛中出來透口氣。”越少卿來到大理寺就對大理寺卿行禮,神色看起來很疲憊。
王寺卿直接拉著她過來認圖:“來,我們這些人裏就隻有你成天和外邦人接觸,看一下這畫上的人是誰。”
越少卿連忙定神看圖,然後拿著圖走到柏安衍麵前,指著畫上的人,臉色頓時變化,一個驚訝的表情在她臉上逐漸誇張:“王爺,還記得我跟你講過去雀紅樓的經曆嗎?那天晚上,我假扮花魁在那陪客人,發現蕭長安和一個外邦人說話。”
“最後那人就死了啊!!這畫上的就是那個死掉的外邦人,就是真正的大皖使臣圖勒殿下啊!”
越少卿越來越激動,那是因為過去的那段記憶再次湧進她的腦中。
但圖勒殿下在雀紅樓被殺的事,除了她和蕭長安,以及大皖使臣幾乎沒人知道。
“糟了,如果真的是圖勒殿下,大皖使臣在大煦的都城被殺,若是沒有妥善的處理,兩國的關係就會陷入十分緊張的局麵。”王寺卿感覺到危機。
越少卿堅定道:“大皖他們打的也許就是這個主意。”
在其他任都覺得不妙時,隻有沈南意和柏安衍坐下來喝茶,兩個人看起來毫無壓力,更沒覺得這事會引起多大波瀾。
“王爺,這事您怎麽看?”王寺卿上前問道。
柏安衍端著手中茶杯,輕輕看了一眼,嘴角揚起淡淡地微笑:“上京城的風雲已經被攪動,該來的總會來。”
沈南意起身,站在人前道:“王爺的意思就是順其自然,該怎麽查就怎麽查,隻要查到凶手,不管是誰在挑起事端,始終要相信,邪不勝正。”
“對!”飛宴鼓掌讚同。
飛翊瞪了飛宴一眼,然後又問:“那接下來,我們要怎麽辦?”
王寺卿也沒什麽思路,畢竟這個案子他並沒有跟進。
柏安衍起身,手中扇子輕搖:“隨孤去前堂。”
大理寺前堂。
肅王府的人和大理寺卿在前堂繼續商議,鴻臚寺越少卿有要事就先告退。
屋內,熏香味道很好聞,聞之提神醒腦。
“備筆墨。”柏安衍一聲吩咐,飛霆立即命人去準備。
沈南意知道柏安衍的畫技也不錯,可以說比她要好很多,而她隻不過是對人體結構十分清楚,能夠準確畫人像罷了,說起畫技成熟還是要看他。
而他讓飛霆備好筆墨,可以說,就是有新發現了。
在書案上,飛霆鋪上紙,研磨準備,柏安衍拿起筆蘸好墨,問:“飛翊,你和百姓當時看見墜樓時是在什麽角度什麽場景,孤現在要還原一下。”
飛翊回想,覺得自己說不清楚,就拉王寺卿配合:“現在假設王寺卿就是鼓樓,我當時在鼓樓的西南方向,因為主街是在鼓樓的西南方向,我們並沒有看見完整的墜落過程,隻是看見幾個片段。”
“第一個片段是人橫著掉下來,第二個片段是掉在三層屋簷上,第三個片段就是掉在地上,當場血肉模糊。”
飛翊描述完,柏安衍抬筆開始畫,很快一個以飛翊角度為視角的畫麵畫了出來。
“這三段串聯在一起就是我們當時看到的畫麵。”飛翊看過後堅定地說。
沈南意走過去,抱著臂觀看,指出其中關鍵之處:“從這個角度看過去,有屋簷遮擋,加上視線昏暗,角度原因,所以當時並不能看到是一個活生生的人站在那跳下去,對吧?”
飛翊點頭同意。
飛宴提出異議:“但我問過鼓樓附近的百姓,的確有人看見死者上了鼓樓,但還是像王妃說的,不能確定是不是活著跳下來,但至少可以說明,死者在上鼓樓前是活著的。”
飛翊反駁:“你忘了,越少卿說過,死者已經當晚在雀紅樓死了,一個死人怎麽那個時間點活著上樓?”
“飛翊給我提醒了,死者是在兩天前就死了,那麽現在驗得死亡時間就是不準的,看來凶手在這兩天裏,給屍體做了獨特的防腐,使之成為和剛死之人相同。”沈南意道。
“那麽結論就是凶手偽裝成死者的樣子上了樓,造成活著的假象,其實屍體他早就藏在鼓樓,隻等時間到,他去鼓樓拋屍就好。”
柏安衍隨即將飛霆去拿來在現場搜查到的物證。
接著他開始畫第二張現場簡易圖:“娮娮說得這番話,我們當時在鼓樓的樓梯上隻發現一組腳印,且隻是上去的腳印就可以佐證,凶手通過鞋印也是在誤導我們。”
“當時我們站在這樣的視角,在鼓樓的第四層窗戶出發現兩個鐵釘,不知何用的且十分堅韌的細線,以及黑碎布。”
“第三張畫是當時他們站在第四層窗戶往下看的視角,第三層的屋簷整個接第四層掉下的的東西,人自然也是可以,所以就有了飛翊看到的第二個片段.”
第三張畫出來後,沈南意拿過去仔細看:“若人真的要跳樓,難道沒看地上還有個很近對第三層屋簷,這跳下去肯定會砸在屋簷上,再滾下去。”
柏安衍繼續畫第四副:”這是飛翊在鼓樓下的一棵樹的樹冠上撿到到的東西,看起來像個回旋刀,但是個殘片,令孤起疑的是這刀為何會落在樹冠上。”
四張圖都鋪在桌上,再加上殺人預告的第二張圖,這五張圖似乎完整將凶手行凶的整個過程都記錄下來。
“完整的行凶過程,現在我們看向殺人現場的角度就是殺人者的角度,這殺人預告的出現分明就是在挑釁我等!”飛翊氣憤地說。
沈南意朝他走去,拍了怕肩膀安撫道:“你說得對,殺人預告就是在挑釁,可我們又不是白拿朝廷俸祿,凶手這麽做,就是想將這件事弄大。”
王寺卿看著這圖,尚在疑惑中。
“我看不懂這拋屍手法, 假設凶手假扮死者上樓,那麽他是怎麽神不知鬼不覺的在眾目睽睽之下拋屍的?現場並沒有發現第二人痕跡。”
沈南意和柏安衍幾乎同時說出聲:“機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