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看出姑娘還知道要臉,我還以為你耍無賴功力很深經常不要臉呢。”
韓啟合起扇子,走到她的麵前,有扇子抵著她的下巴,輕輕往上一抬:“倒是長得還不錯,略施粉黛變是個美人,可惜啊,太無賴了。”
沈南意頓時瞪大眼睛,眼珠亂轉。
他們怎麽會這麽容易就擺脫巡街使的兵力?
這家夥該不會想把自己先奸後殺吧?還是想利用自己弄點錢?
“姑娘,別想多,我隻想要魚。”韓啟認真地看著她,倒是像是在看一件精美瓷器。
沈南意眼眸低垂,為今之計就是找到機會跑,可她也想要魚:“韓公子,你覺得我今天會落在你的手上,魚就會給你嗎?魚已經被運走了!你得不到的!”
她大早晨去碼頭蹲守那麽久,這魚怎麽可能會輕易讓出去!
“那麽多,姑娘能吃得完嗎?”
“吃不完,我放生就好,我樂意怎麽處置。”
說完,她麵帶微笑,重重踩韓啟一腳,趁他吃痛轉身就跑,可沒跑幾步她的胳膊就被他抓住,接下來隻覺得眼前景物都在旋轉,最後跌在某人的懷抱裏,又被靠在牆上,她仰著頭麵色驚恐,心跳加速,那雙小手不自覺地放在他結實的胸膛上。
不過這麽近距離看男人她不是第一次了。
韓啟長相俊美細看之下要比很多女子都要美上幾分,明眸皓齒,俊極雅極,渾身氣質也不錯,應該是個富家弟子,想必要魚隻是個幌子,就是在故意捉弄自己。
很快,她搖了搖頭恢複神智,自己已經是有家室的人,怎麽可以對另外的男人動心!
韓啟低頭看著那雙纖細小手,冷冷地說,“越大人,我的胸你摸夠了嗎?”
經他這麽一提醒,沈南意頓時縮回手,冷意眼神看著他,心裏早就憋出壞。
“你到底想對我做什麽?劫財還是劫色?”
沈南意一臉無辜地看著他,眨巴眨巴幾下眼睛,又嬌羞扭捏地繼續說:“我知道,您這麽費勁心力的想要魚不過是搭訕的幌子,您是不是喜歡上人家了?”
“姑娘身上那點招人喜歡?”韓啟皺了皺眉。
沈南意一臉委屈地說:“你不覺得我身上氣質不同嗎?很有高貴氣質呢!”
“嗬,身上有魚腥味才對。”
韓啟眼神鄙夷,沈南意突然大叫起來,‘非禮啦!非禮啦!’
她這一叫嗓門洪亮,還特清脆,引來街上行人的停留注目。
故技重施,她趁其不備一把推開他,然後朝著街上一路小跑去,轉眼就消失人群裏,留下一臉錯愕的韓啟。
福泰客棧位於東坊中央的落英街上,此距離與西坊頗遠,中間路上的牌樓上有早在先帝時親自提筆寫的‘魚鎮’兩個字,可想而知這個地方以打漁為生,人人都愛吃魚。
沈南意有些狼狽的趕回客棧,魚車比她先到一步。
黑羽衛正在卸魚準備運往到客棧後廚,一片忙碌。
沈南意單手扶著門柱彎腰喘著粗氣,她這一路幾乎不停歇的跑回來,時不時地還轉過頭看向門口,緊隨她進門的是飛宴,她也是小跑回來,二人靠著紅柱漸漸平息氣息。
“王妃,甩開巡城使和魚市的人了。”飛宴撫順自己胸口,冷靜下來又繼續說道:“巡城使出手把刀疤王抓走了。”
沈南意直起身拍了拍她,滿意地說:“做得好!”
她們歇夠一起進入正堂,客棧掌櫃正坐在桌前打著瞌睡,見有人來慌張驚醒,雙手扶正那歪在頭上的帽,擦了擦嘴角的口水。
“姑娘,可真是厲害啊。”掌櫃捋著胡子一本正經地說:“不過,你們這次買過來的魚不錯,還是金腹的,看起來應該很好吃,這麽多,要不要考慮賣給小店啊?”
沈南意累得癱在椅子裏,仰著頭像個失去水分的鹹魚,她緩了很久才與他搭話:“掌櫃可真是會做生意,滿眼滿腦子裏都是魚,可以賣但是價錢怎麽算?”
“一條一百五十文,我可以全都買了。”掌櫃雙手插在袖子裏,配上那一臉慈祥的笑容,像極了老父親。
沈南意轉頭看向他,又毫無生氣的閉上眼繼續癱著:“好,掌櫃想要那就都賣給你,但今天要給我們做上幾條。”
掌櫃應聲剛要走,沈南意忽地坐起來問:“掌櫃且慢,我剛才遇到個人叫韓啟,在魚市跟我搶魚,這天子腳下還有這麽無法無天的人,等我下次遇到他一定要他好看!”
“韓啟大人??”掌櫃臉色大變,捂著肚子急忙道:“在下先去茅房,有事等我一會兒回來再說。”
掌櫃匆匆逃走,這讓沈南意感到很奇怪,她坐直身子向門口抬眼望,魚算是都被搬走了,隻剩下灑掃的仆役,過了一會兒,元夜從天而降,落地時頭發淩亂,頂著多數雞毛。
“元夜,你這是怎麽了,進雞窩了?”飛宴走過去幫他摘掉頭上的雞毛。
元夜神色木訥,抬手自己摘雞毛,淡淡地說:“打架。”
“這一看就是和人交手了,看來那小子身邊的護衛很厲害啊,連咱們家元夜都落了下風。”沈南意朝他走過去,伸手撣了撣他肩頭上的灰,又問道:“沒打贏?”
元夜鬱悶地搖了搖頭。
“沒想到姑娘身邊的護衛武功不弱,我都險些落敗。”門口忽然傳來一聲溫潤的嗓音。
沈南意猛地一回頭,正好迎上韓啟的含笑目光,二人隔著數米對視上。韓啟就這麽光明正大的邁過客棧,堂而皇之的走進大門,朝著她走來。
沈南意頓時擼起袖子,快步走到正堂門口,打了一個響指,頓時屋內黑羽衛全都圍了上來,她麵色沉靜,質問道:“韓公子,您還真是陰魂不散,要個魚竟然都追到這了,可惜,你來晚了,魚我全都賣給客棧了,全都開膛破肚下鍋了!”
“姑娘動作可真快,竟敢打起祭鱷神的貢品的主意,怕是在寶奉呆不長了。”韓啟搖著紙扇,神色悠然。
“鱷神?什麽鱷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