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順著沈南意指向的方向看過去,在那就是被縣衙捕快押解的兩個人。

也是飛宴和飛廉在炮坊火場中拽出的人,肖大夫和吳夫人。

在天黑是時或許還沒看清那女子是誰,如今天光漸強,女子的麵容映在在場人眼中,想遮掩都沒辦法,更何況還是被飛廉當場抓個整著。

賈縣尉看到那兩人,雖不解,也不得不相信。

爆炸現場安頓好後,柏安衍和深南意等人主動亮出身份,在青梅縣衙進行開堂問審,勢要將這件連環爆炸案真相公之於眾,給青梅百姓一個交代。

柏安衍換上肅親王服,身上氣質清冷矜貴,渾身散發著肅穆氣息。

此時他端坐在高位上,沈南意和賈縣尉依次坐在堂下聽審,飛廉和飛宴站在他們對麵也參與聽審,堂下跪著的肖大夫和吳夫人,糖水鋪的店小二,以及三起爆炸案中幸存於難的當事人。

“啪——”柏安衍拍下驚堂木,場上霎時鴉雀無聲。

沈南意站起走到堂前,鄭重道:“青梅縣發生連環爆炸案,經過肅王親自查證,現開堂問審,本案由本妃充當訟師問訊堂下,諸位可有異議?”

賈縣尉搖搖頭,其餘人也都沒說話,都在期待這場爆炸案件如何牽扯到肖大夫。

“既然沒人反對,那本妃就要開始了。”

沈南意看向堂下的兩個人,目光一凜,問話道:“肖任你涉嫌縱火多起爆炸案致多人身亡,對此你有什麽想說!”

“草民隻想說冤枉。”肖大夫一臉不屑,目光中帶著鄙夷。

“冤枉?”沈南意氣笑了,走過去站在他麵前反問一句:“你覺得自己很無辜?”

肖大夫挺直身子,歪著頭質問:“你不覺得嗎?”

沈南意從他麵前摔袖走過,打了一響指,衙門捕快陸續將爆炸案中的唐老板,吳掌櫃的屍體抬上台,最後江家炮坊中江家人不常在炮坊幸免於難,同樣也被帶上堂。

“三具屍體都是爆炸致死,且直麵爆炸源,說明都是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突發爆炸。”

沈南意舉起手指悉數各種可能性:“能夠讓幾家掌櫃都毫無察覺,說明凶手同為三家熟客亦或者熟人,可以自由進入後廚做起手腳,經過查證,爆炸前期隻有肖大夫去過三家,而且在糖水鋪中還發現肖大夫的鞋印。”

肖大夫嘴抿成一條直線,眼神逐漸戒備起來。

“飛廉,來說說你們查到了什麽。”沈南意看向旁審的二人。

飛宴看了飛廉一眼,然後飛廉上前做為代表說話:“經過這段時間調查,我們從炸藥的線索調查,發現在爆炸之前,兩家都有人私下在江家炮坊買過火藥,吳旦和唐家小二買過數量不少的炸藥,不知用途,此其一,有問題質出也。”

“其二,在走訪出事地方的附近,有人說過吳旦曾拎著黑匣子進入自家店鋪,同樣,糖水鋪的唐家小二在出事之前也拎過一個黑匣子進入自己店鋪,已知那黑匣子裏裝的就是火藥,最後就發生爆炸,這事必然不是巧合。”

肖大夫抓到這其中的字眼反駁道:“那又說明什麽?這兩者和我又有什麽必要聯係?”

飛廉說完看向沈南意,他的這部分已經說完具體和肖大夫有什麽關係,還是要看自家王妃的分析。

沈南意再次打了一個響指,隨即衙門捕快又將墓穴中的兩具屍體抬出來。

她掀了白布,吳旦和趙家娘子呈現在眾人眼前。

肖大夫在看見那兩具屍體,眼底漸漸泛出冷光。

“這兩具屍體是藏在後山墓穴中,死亡時間就在本月,女子是死於月初,男子死於三天前,經過辨認這兩人一個叫吳旦,一個是趙三娘,他們不光被人謀殺,死後還被無人做成毒人控製,曾在墓穴暗道中死而複活意圖對我和王爺出手。”

“這兩人身上所中之毒,明顯是可以有根可尋。”

沈南意的目光最後落在肖大夫的身上,目光冰冷。

“你還記得我去藥堂找你問診嗎?”她的嘴角勾了勾,眼中眸光深沉。

肖大夫仰頭看著她,眼中漸漸浮現懼意,那日難道除了她的問話,還被她發現了什麽?

沈南意從懷中拿出一個小瓶子:“我在你的藥堂中偷拿了幾瓶藥,並且在看診內堂的地上我曾暗中撒過一層熒光粉,我驗出吳旦和趙家小娘子所用的毒其實就是這小瓶中的毒蠱,你控製他們在墓穴之中。”

“而我和王爺在墓中所遇上的逃走的人腳印上就有熒光粉,這說明這麽短時間內,在我離開藥堂後,你直接就去了墓穴,殺了吳旦,再控製新娘殺人!”

肖大夫低頭冷笑,鼓起掌來:“王妃推論可真精彩,我都快相信自己就是凶手了。”

“自信點,你就是凶手。”沈南意目光灼灼。

肖大夫冷靜之下,眸光泛著冷光:“證據呢?”

“這些若是不夠,那本妃就再說一個關於你的秘密。”沈南意視線從他身上移開,向後看去賈縣尉。

隻見賈縣尉起身,走到堂前對沈南意點頭,捕快隨後帶來一個餘家人。

“餘淮,你看看認不認識這個人。”

餘淮是餘家生活在當地的人,也是要迎娶趙家小娘子的那個餘家公子所在的那個餘家。

他看了一眼,眼神淡漠:“他是餘家的前管家啊,餘逢。”

這一聲過後,肖大夫臉上逐漸變得緊張——

兩人相認的場麵,讓眾人一驚,誰都沒有想過這位肖大夫竟然是餘家人。

“你們是從何時懷疑到我的身上的?”肖大夫嘴角下抿,眼眸失去光亮。

一直跪在他身邊的吳夫人忽然直起身子,鄭重地說:“是我來找大人報的案。”

肖大夫猛地回頭,震驚地看著吳夫人,眼中滿是難以置信。

“我是吳旦的妻子,我要找尋失蹤的相公,在得知吳旦最後一麵是和肖大夫,於是我想盡辦法接近他,那件綠色褻褲是我故意扔在榻下,也是我故意將肖大夫引到江家炮坊。”

“我自問做的事是對得起你,為什麽要這麽對我?”肖大夫紅著眼眶,手指緊緊扣著衣擺。

吳夫人一眼看過去,眼神陰狠:“因為,我要為餘良報仇!”

眾人一驚,這吳夫人竟然也是餘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