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公公和禮部小吏在此監考眾多女子,進行女官考試。
一試是文試,二試是臨場發揮,最終皇後麵試。
整個過程就很像科舉,但比科舉要隨性很多,除了文試是考驗文采,二試才是最難的。
眾位女子都按照次序進入席間進行寫文章,而沈南意坐在最後一排,並不打算寫,隻是在觀望。
在她心中女官人選有很多,但具體還是要經過測試才好。
監考中,禮部小吏一眼就看出沈南意並非報名參與考試的人,走過去站在她的麵前。
“你是哪家的姑娘,在花名冊上好像沒看到過你啊。”
禮部的小吏自然是沒見過皇後,一本正經的詢問時,後麵的相識沈南意的人都在暗自偷笑,青蕪公主更是像在看好戲一樣。
沈南意淡然道:“大人好眼力,我確實沒報名,我姓白,白娮娮,是乾元殿當值的,臨時想過來考試,不知大人可否通融點?”
“不行,隻有報名來的人才能參與考試。”小吏態度十分堅決。
沈南意挑了挑眉,沒想到這人還挺執拗。
她想了個折中的辦法:“不如這樣,我在大人麵前表現,若您覺得我表現的好,就準我旁觀如何?我正好不想考試,隻想旁觀。”
“好,你想怎麽證明?”
沈南意掃視他全身,然後悠然說道:“今天早上大人的夫人沒在家,所以您吃的是小餛飩,到禮部上工還遲到了,尚書大人罰您抄書百遍,晌午您和同僚喝茶,應該是吃了一碟鬆花糕,臨走時你還打包了,來到儲秀宮的路上,你是被嬤嬤帶帶過來的。”
四周的人都吸引過來,這番推斷聽起來就很神奇,都想知道這說得是真假。
“你跟蹤我?”小吏難以置信的看著她。
這麽事無巨細,他能夠想到的就隻有跟蹤這一種可能。
沈南意坐在原位,抱著臂,歪著頭看著他 ,一一分析道:“禮部在京城中的小吏官員集中住在平安坊,在那早餐有餛飩,並且沾染了老板家的獨特香油,所以你身上有很多味道,還有成安茶樓的禦乾龍井茶隻有在晌午時才會泡,同樣鬆花糕想要打包也隻能在晌午去,且要提前預訂。”
“那麽你一人肯定是吃不到的,成安茶樓需要幾位一起包下一間才能打包食物。至於你怎麽來的,你身上的玉牌就說明了,這是桂嬤嬤的腰牌。”
小吏有些難以置信,這女子竟然嗅覺這麽準。
“那你是怎麽看出我已成家?”
沈南意指了指自己身上的香包:“這是京中繡娘新出的新婚荷包,另外,你吃了一份又打包一份,必然是給家人帶去的。”
“那難道不是我自己吃,或者給家中的人吃?”
沈南意輕笑反問:“您衣衫的針腳可以看得出來是出自繡娘之手,這麽精細的活肯定不是老母親所為,那肯定就是妻子,若我沒猜錯您妻子還是個繡娘,荷包就是出自她的手。”
“最後,您被罰抄的事,您衣袖上有墨跡,太過匆忙的幹活,不是在著急就是被罰,但從你吃路邊攤的小餛飩來看,一定是遲到了。”
小吏鼓起掌:“姑娘厲害啊,說的分毫不差,基本還原我今天一天做的事,姑娘若是想在這,就在這旁聽吧,若是想找人舉薦,本官可以舉薦。”
“不必了,我就來旁觀,大人不必在意我。”
“好。。”
禮部小吏走後,沈南意鬆了口氣,總算是過去了。
不過這小試一把的推測讓眾人看的十分佩服,更是有人對她產生敵意。
太強的人,自然而然就會有人盯住。
文試繼續進行。
沈南意的目光卻盯在院中的翠玉屏風上,儲秀宮中怎麽會有這麽個屏風?
似乎還多出來很盆栽,看著蘭花的長勢還很茂盛。
在發呆時,她伸手喚來福公公。
“娘娘,有何吩咐?”
沈南意側身,支著頭去問:“公公,您在宮裏時間長,本宮想問問那翠玉屏風和那些蘭花是怎麽回事?”
福公公也看過去。
“哦,娘娘是想知道那屏風啊,這個奴才知道,聽說是內務府從冷宮中搬出來的屏風,蘭花也是從那邊一起搬出來的。”
沈南意忽地想起,“是鳳儀殿附近的那個冷宮嗎?”
福公公道:“對,就是那座冷宮,您之前去破黑貓案時不是已經去過一趟,當時沒注意過這屏風和蘭花嗎?”
“還真沒有,當時並沒有進殿。”
“傳說有人看見這翠玉屏風在冷宮十分邪性,還流血,太過詭異,所以就把屏風搬到這了。”
沈南意挑眉問:“什麽意思?流血?”
“對,會流血,很嚇人。”
”什麽時候?“
“每次到陰天的時候就流血,特別是下雨天,曾經在外麵淋過就在淌血,要多嚇人就有多嚇人,有人說屏風中怕是有怨鬼,所以才會一直 流血,靈魂不散。”
“這說得還有點恐怖……”沈南意卻產生了某種的興趣。
可是現在是冬天,並非夏天,哪來雨?
這其中的關鍵怕是不是雨,而是水!
“福公公,你去找人弄盆水來,本宮對這屏風很感興趣,本宮倒是很想知道這東西到底是怎麽流血的。”
福公公應下後,就找人去弄水過來,沈南意從考場走過,來到屏風前。
手一揮,公公將水潑在屏風上,水跡滲透,不久後,果真從屏風縫隙流淌出紅色**。
“謔,還真是紅色的。”
沈南意有些興奮,隨即正值女官文試考完,眾位女子交卷子後竟發現翠玉屏風在流血,嚇得尖叫一片。
福公公趕緊安慰諸多小姐們。
沈南意回頭看向她們,“ 噓——不要吵——”
她伸手去摸了摸這上麵的紅色**,忽然發現並不是血,真的隻是紅色顏料,回頭對福公公說:“隻是混了朱砂的顏料,不是血。”
青蕪上前好奇的看著屏風:“叔母,不是血,為什麽要搞這樣嚇人的事啊。”
沈南意回頭看著她,攤手,有些無奈,“你也說了,為了嚇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