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黎縣令莫名其妙被劈死,這讓賑災的事變得更為撲朔迷離。

這兩天都是雷雨天氣,天雷劈人也存在可能存在,但劈的人剛好就是九黎縣令,這就顯得這次雷劈很刻意。

柏安衍再問,“你確定親眼看見池中人被天雷擊中劈死的嗎?”

“當然,我是親眼看見他是被雷劈死的!當時我就在池塘邊,還沒來得及找東西救他,這人就被劈了,我看呐,多半是壞事做多了才會有這麽個報應!”乞丐直直腰。

乞丐侃侃而談,柏安衍已然聽不下去,回頭再尋找沈南意,就發現她在和後趕來的衙門中人說話。

一番商量,衙門中人一口咬定他們招來殺手,追殺縣令大人。

沈南意也是從來沒這麽無語過,最終隻好假扮欽差, 以欽差的身份正式前來賑災。

九黎縣令的屍體最終被抬回殮房,沈南意準備好就開始驗屍。

但驗很久也沒得出個準確結論。

柏安衍看出她的為難,“九黎縣令的死因這麽難確定嗎?”

“死者是死在池塘中,池塘水寒遠低於人體體溫,所以屍斑和肝溫來判斷死亡時間已經不準,不過從死者胃內食物來看,死亡時間不超過兩個時辰,簡單來說他可能是傍晚剛吃過飯,然後遇害。”

“遇害?”

柏安衍揪住這個字眼,看來和他想的如出一轍,這絕不是偶然。

“對,肯定是遇害。”

沈南意命人將死者翻過來,隻見死者肌膚泛白無生活反應,撕開衣物還有齒痕。

她歎了口氣,“這就不像單純的落水電擊而死,至少身上的這些傷痕還沒尋到出處。”

“那死因呢?”柏安衍追問。

沈南意雙手撐在桌沿,沉重地說,“死者有溺亡的特征,很有可能真的是天助凶手,他恰好被雷劈了。”

柏安衍聽到這番說辭不是很相信,轉身站在廊下,望著下著細雨的天空。

“今日恰好有雨,九黎縣令原本一起走,可自從殺手出現後他就不見了,在得到消息,他竟然會在這,他又為何會掉進池塘被天雷劈死,娮娮不覺得這一切太巧了嗎?”

“是很巧,但現在有人證,有溺亡特征,他是被雷劈過。”

柏安衍強調道,“凶手不可能這麽準恰算好死者會被雷劈中,而且有目擊證人,這雷也劈得十分蹊蹺。”

人不可能操控雷電,柏安衍這麽說也引起沈南意的注意。

驗屍結束後,沈南意坐在衙門門口的欄杆坐凳上,歪頭看著外麵不斷的雨。

現在盜案還沒查出結果,現在九黎縣令也死了,一切好像沒線索了。

不過若是換個角度,九黎縣令一去,那麽現在師爺就是知道內情的人。

柏安衍比她先一步想到這一處,提前將師爺關押起來。

牢房之中,視線昏暗,火盆中的烙鐵被燒的通紅。

“現在是給你機會,若是不交代,那麽下場隻有死,我看你年歲不小,家裏還有不少老小吧。”

飛廉十分興奮的去拎起火盆裏的烙鐵。

“跟你說,我可是一直想嚐試審問犯人是什麽感覺,尤其是審問像你這樣不開口,還想讓我動刑的人,現在這機會可真是天賜我也。”

師爺瞪大眼睛,被水潑過的他滿臉渾身都是水,狼狽不堪的情況下還要看著飛廉在嚇唬他。

“不,我知道的隻有那些,我全都交代了!”

飛廉疾步上去,通紅的烙鐵猛地印在他的身上,鐵板之下發出滋滋聲響,焦味和熱氣在升騰。

“啊——”師爺掙紮著尖叫。

“現在說不說?不說的我就再來烙印,反正渾身上下那麽多地方,看你何時忍不住。”

坐在一旁聽審的沈南意和柏安衍正在喝茶品茗。

沈南意提醒師爺道:“師爺,你現在就是九黎縣唯一知情欽差被害內幕的人,你不說我們也有辦法找到真相,隻是時間問題,同時也是在給你機會。”

“好好想想,你堅守秘密有什麽用,九黎縣令已經死了,難保下一個遇害的人不是你。”

思考半天後,師爺態度有所鬆動。

“我招供,我坦白!”

沈南意擺了擺手,示意飛廉:“飛廉,將師爺放下來,讓他好好說。”

師爺跌坐在地上,渾身無力,全都是血跡,他緩了口氣說道:“其實我知道的內情並不是很多,隻知道上京城有人雇傭殺手來搞刺殺欽差,他們這次的目標就是你們。”

“你們在客棧被帶走後,我就被那些人帶到酒樓上,親眼目睹你們在街上的遭遇。”

“另外,縣令一直想要栽贓嫁禍你們盜竊賑災銀,這是他們之前慣用的伎倆,幾乎每任欽差來過這都會被陷害一波,什麽監守自盜的罪名都被安上過。”

沈南意起身走到他的麵前,開口追問道:“他們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

“當然是想獨吞賑災銀兩和賑災糧。”

“可欽差官銜都被九黎縣令高,他們怎麽敢汙蔑上官?”

師爺搖搖頭:“話雖如此,可他們畢竟是在九黎地盤,事事受製於人不說,還被縣令大人拿捏到各種把柄,如此一來,很多人都不敢和九黎縣令為敵。”

“更重要的是九黎縣令的背後還有人,那個人才是聯手縣令對付你們的人,現在抓我一個完全沒用,隻要那人抓住,這裏就永無寧日。”

師爺說這話時眼眸冷沉,看起來態度很認真,不像是說謊。

那麽就是說,這件事的背後還有一個人,且那人現在還未出現在我們麵前。

“那個人長什麽樣,是誰,你知道嗎?”

“不知道,和他見麵時都是穿的鬥篷,兜帽遮住了大半張臉,完全看不出容貌。”

沈南意細想之下,又問:“那你知道九黎縣令和那人怎麽聯係的?”

師爺說:“那人會在門口的石獅子底座下挪動方磚塞信進去,縣令拿到信就會知道見麵地點,我就是在縣令看過信之後才跟去見麵,每次見麵的地點都不同,我也不知道下一次見麵會在哪裏。”

“還有下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