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侍郎夫人和嬤嬤的出行都是被船工看見為證,但侍郎夫人的出行時間存在疑點。

這麽多船工在這也不是辦法,沈南意讓小蘭將眾人都散去。

小蘭盯著她的表情,道,“夫人可是還有什麽問題要問?”

“沒有了,你先去 忙吧。”沈南意擺了擺手,小蘭就這樣退下了。

等人走後,沈南意去檢查了放在甲板上日晷,確定是個石頭刻的,根據日光變化的計時裝置,根本無法做手腳,這才安心,不過這也證明侍郎夫人是真的在刻意隱瞞一段時間的行為,有充足的是作案時間。

查了接近一上午,她早已經饑腸轆轆,來不及等午飯好去二樓餐廳,就提前回去四樓,回到壹號房間。

她在敲門時,飛廉從屋裏出來,幾乎是同時出現。

他道,“我還以為是誰,原來是夫人回來了。”

沈南意歉意一笑,推門進入是房間。

這時,柏安衍的精神狀態好很多,之前散落的頭發都被梳起,一個精致的羽冠束發,加上這沈黑金服飾,令他隻是端坐在那就已經使得眾人不寒而栗,仿佛身上的那股高貴氣息是與生俱來。

柏安衍手拿一本書,側身倚靠在窗邊的羅漢**,見到有人敲門後推門而入,手上動作微微一滯,眉間染上不悅,“還知道回來,孤還以為沈姑娘沉迷查案,忘了孤的存在。”

“查案歸查案,公爺這裏我肯定要回來的呀。”沈南意快走幾步,蹲在羅漢床前,可憐巴巴的看向他,哀求道,“公爺,我餓了,有吃的嗎?”

柏安衍轉頭質問,“查案不知道自己去找東西吃,何必這麽賣力?”

“畢竟是發生這條船上,龐將軍一死,船上之人都有嫌疑,若不盡快找到凶手保不齊會有下個受害者,亦或者是 都被當做是凶犯被抓道安慶府。”沈南意癟了癟嘴,往日經曆漫上心頭,她委屈道,“我可不想再被當作是凶手,那感覺真的很不好。”

柏安衍本來很生氣,但看見她可憐模樣,手上書輕輕敲在她的頭頂,訓斥起來,“還不是你太笨。”

“我哪有笨。”沈南意雙手抱著頭,一臉幽怨。

飛廉站在一旁默默的轉過身,剛要往外走,就被叫住,“去拿點心。”

“是,公爺。”

飛廉拿來一盤點心,遞給坐在羅漢**的某人。

沈南意接過點心,一邊往嘴裏塞,一邊含糊不清地問,“船主找你們來問什麽了呀”

柏安衍重新繼續看書,漫不經心的說,“問孤晚上案發時候的時間線,你覺得孤這般模樣,他還能問出來什麽?”

“案發時間公爺還在昏迷中,這點我可以作證。”

沈南意像個小倉鼠一樣把一盤子糕點都炫進嘴裏,可後來,到午膳時間,船主那邊還沒開飯的意思,她起身在找水喝的過程中,忽然聽到門口外麵走廊上不太愉快的交談聲。

“哈爾本少爺,您就讓我進去,我問幾句話就離開,絕不會打擾到你們的休息。”

“不開不開,你走開!”

雙方堅持很久,終究誰也沒說動誰,這也就是午膳時間在延遲的原因。

沈南意把茶杯遞給飛廉,起身就朝往門外走,手卻被人忽然拉住,她回頭一看,微微皺眉,”拉我做什麽,你不餓嗎?”

“孤跟你一起去。”

“好。”

於是,沈南意牽著柏安衍的手一路往船主所船主所在方向去。

船主仍在叫門,但你們的人仍舊不出來,這讓他甚是為難。

當沈南意她們走來時,他略顯煩躁,對他們想要回避。

這時,柏安衍路過他時,轉頭看他一眼,提醒道,“午膳時間到了,餓了,自然就會去餐廳。”

這句話像是讓他頓悟,立即引他們去二樓。

而二樓早有人在等候。

船上仆役沒有船主的發話是不會上菜的,眾人就在這僵持著,惹得客人早就不高興。

“讓諸位久等了,這就上菜。”

直到仆役們把飯菜都上好,眾人都吃上,這才平息這次事件。

於此同時,船主叫門半天柒號房間外邦人也到點下來吃飯。

沈南意看到他們時,又含笑看向柏安衍,這才發現他竟然抓準了對方心裏,他們不是不想見人,而是不想讓人進入他們的房間內。

恐怕,這房間內另有玄機。

柏安衍吃的很少,是第一個落筷的,緊隨其後的就是柳萋萋。

這兩人都是在病中,食欲不振。

沈南意以最快的速度幹飯完成,然後眼神看向船工,他明顯也食欲不振,船上出這麽大事放在誰還能有心思吃飯。

當然除了,沈南意外。

她一直都在等眾人吃完飯,等仆役收拾完餐桌,等眾人正要準備離開時。

“諸位還不能走,我和船主商量過了,要在這就地分享現在的命案案情,已經查到的線索進展,大家應該都清楚,龐黑將軍死在這艘船上,船並未靠岸,那麽凶手就一定還在船上,我們誰都逃不了!”

她的話很有力度,事件發生後,客人們還算配合,除了這對外邦夫妻。

侍郎夫人很是不滿,“白夫人,您少在那嚇唬人,這分明就是鬼祟在作案,和我們這些凡人有什麽關係,我看就是你在危言聳聽。”

船主上前打解圍,“諸位,白夫人說得對,若是查不到凶手,我等說不定都會被汙蔑成殺人凶手, 到時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好,那大家就坐在一起,開誠布公,我倒是想看看誰是凶手!”

原本想走的人都被攔下,大家坐在一起,麵麵相覷,七分尷尬。

沈南意站在人前,看向眾人,“昨夜,突發命案,朝廷四品將軍龐黑被人謀殺,現在我們在場所有人都存在嫌疑,接下來請諸位當著眾人的麵複述當晚的時間線,我先來。”

她第一個說是為了打樣。

“昨天,酉時吃飯時,我夫君身上頑疾複發,我帶他和護衛一起回房,從戊初開始我就在為我夫君施針一直到戊正,後來我們就睡覺,半夜亥時左右我被風 吹醒,起身打算關窗聽到門口有異響,然後有個黑影飛過,亥時一刻我出門站在走廊中查看,沒看到黑影,遇上船主,又看到在仆役在搬浴桶進捌號房間。子初,聽到捌號房間龐將軍凶小蘭,說了句滾,”

柏安衍接著,“酉初斥吃過飯後,我就在昏迷,直到亥時才醒,沒出過屋。”

飛廉:“我護送夫人和公子回訪,在壹號門口從酉時三刻一直站到亥初,看見仆役往捌號房間搬浴桶,後來就一直睡覺了,直到子正命案發生。”

侍郎夫人:“酉時三刻我吃完飯回房,遇上路上船主,我們相約戊時見麵敘舊,從戊時一直子初才回來,上樓後發現捌號房間有黑影,我和黑影迎麵相遇,被嚇跑了。”

柳萋萋:“酉初,我吃飯覺得身體不舒服就提前回房,一直都房間裏,亥時覺得非常難受就搖鈴讓小蘭叫船主上樓為我診治,亥時兩刻船主離開,我就睡著了,直到子時命案發生。”

老夫人:“吃過飯,我就一直在房間裏休息,半夜有點冷,就讓嬤嬤下樓去再要床被子。”

嬤嬤:“酉時吃過飯我一直再屋內侍候老夫人,剛過子初,夫人有點冷,我就下樓去要被子,再東邊樓梯間拐看見一個黑影,我拿花盆砸過去,嚇跑了它。”

副將:“將軍吃飯從酉時吃到了戊時,最後一個離席,我就一直在侍候,將軍喝多了,回去時候遇上侍郎夫人,調戲了她幾句被扇了耳光,非常羞憤,在房間門口又責罵我一頓,然後我就被我趕出來。戊正到亥時,我在甲板上幫忙打攬繩,亥時一刻去的三樓仆役房間睡覺,一直到子初房門被敲醒,才知道將軍……

沈南意點點頭,最後看向那對外邦夫妻,“來,說說你們的時間線。”

外邦夫妻互相看了看,張嘴就是一句外邦語,這讓人著實意困惑。

不過很快,眾人看到沈南意竟然語出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