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一場好戲
了解李現的人，都清楚他其實並沒有見不得光的背景。
不過，音樂部門總監季凡向來照顧他已經成了不爭的事實。不為別的，隻是單純的欣賞李現滿腹才華和過人心性。
吳啟凡今天回到百代公司，私底下早就打聽過，這幾日季凡因公事外出，按理說絕無出現在這裏的可能。被他知道了自己對李現的態度，若是真如外界相傳，李現是季凡眼中的大紅人，自己絕對不會有好果子吃。
萬萬沒想到的是，季凡今天的確仍在外地出差，公司的一通電話召集他立刻趕回來參加下午的緊急會議。好巧不巧，剛踏入公司大門的季凡便從助理口中聽說了舞蹈室門口的事，顧不上歇息，便直奔舞蹈室而來。
……
吳啟凡對季凡的聲音再熟悉不過。前幾年他還是個新人的時候，季凡就已經坐上了百代唱片音樂總監的位置。做事雷厲風行，對新人苛刻嚴格是他眾所周知的標簽。幾年過去，吳啟凡對季凡發自內心的畏懼感卻沒有半分退減。
“季，季總，你，你來了啊……”
吳啟凡頓時從麵目猙獰的表情演變成了現在的諂媚委屈，隱約中還夾雜著一絲難以察覺的瑟縮。
“季總好。”李現看到來的人是季凡，並沒有過多意外。因為他本就沒有可以查過季凡的行程。李現不需要幫手。他不想一有事情發生就去麻煩別人，所以今天出現這種狀況，他到現在連經紀人肖芸都沒通知。
藍博不是百代唱片公司的員工，自然沒有必要像其他人一樣紛紛向他問好。輕輕地點了點頭，彼此示意一下，意思到了也就夠了。
旅途的奔波勞累使得季凡看上去氣色不太好，難以從他的表情判斷此刻他究竟是什麽心情。
沒有多說什麽，季凡徑直走向了吳啟凡。
“啟凡，你是怎麽回事兒？今天的事情我聽說了。李現今天練舞室經過公司批準的。你入行也幾年有餘了，怎麽越過越回去了？”
吳啟凡本來還抱著幾分僥幸心態，盼望季凡尚不知情，聽他這麽一說，微抖的身體更加晃的厲害。季凡是公司的音樂總監，可以說掌握著絕大部分歌手的生殺大權，得罪了他，那……
吳啟凡頃刻間閃過了數個念頭。他必須想辦法蒙混過去，他可沒有興趣承擔季凡發怒的後果。
雖然心中畏懼季凡。但吳啟凡從來就不是一個任人宰割的角色。
“季總，你誤會了。我今天來公司確實是事出有因，正巧聽楚橋提到近來公司冒出一位成績斐然的小師弟，出道不久就在圈內名聲鵲起。楚橋說這還是他並未發布正式專輯的情況下，倘若將來有了作品的累積……”
“聽說他人在舞蹈室排練，出於好奇，也出於羨慕，便和大家一起來看看，親眼見識一番楚橋口中的全能新人。”
仿佛判若兩人一般，吳啟凡的語速不緩不徐，平平淡淡，語調中還帶著絲絲羨慕之意。隻有在“全能新人”四個字的時候，他才加重了吐字的力道。
“我……”一旁打算看熱鬧的的周楚橋當即愣在了原地。他和吳啟凡是老朋友不錯，但這不代表他們是老朋友。今早周楚橋偶然碰到了剛進公司的吳啟凡，心思活絡一番，萌生了這個能好好修理李現一次的想法。
吳啟凡本就是一個過氣的歌手。恰好遇上今天兩人都要使用舞蹈室的機會，自己順勢搬個理由刺激刺激他，不出意外，他果然如自己料想的那樣，二話不說就找上了李現。
借吳啟凡之手教訓李現，自己也能順帶出口惡氣。即使中途發生意外，罪魁禍首自然由吳啟凡頂上，他也能逃脫個萬無一失。至於吳啟凡會受到懲罰，可就與他周楚橋不相幹了。兩個人都想用舞蹈室，發生點摩擦爭執再為正常不過。
然而，意外是發生了。周楚橋也做好了看好戲的準備，所謂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這種狗咬狗的一出好戲，他自然十分喜聞樂見。
“你，你……季總，我……”
吳啟凡不屑的看了一眼呆愣在原地驚慌失措的周楚橋。周楚橋了解他，他卻更看透了周楚橋。論倒打一耙，過河拆橋的手段，想跟他鬥，周楚橋還太嫩了點！
“季總，不是這樣的！分明就是吳啟凡他嫉妒李現，心生歹意想羞辱他，真的與我無關啊！一定是他見事情敗露，想要栽贓我！”眼見著季凡越來越嚴峻的臉，周楚橋也更加慌張起來。說話都變得吞吞吐吐漏洞百出……
與他無關？那他為什麽站在吳啟凡一邊？栽贓？倆人都不是省油的燈，有什麽資格談栽贓。
“不要說了！”
季凡不耐的揮了揮手。連續幾日在外地出場本就頗為勞累，今天又火急燎燎的趕回公司，歇腳的時間都顧不上就來處理他們鬧出的事兒，下午公司還要開一場緊急會議……季凡隻感覺嗡嗡聲不斷縈繞在耳旁，吵的他頭痛欲裂。
有些厭惡地看了眼周楚橋，季凡麵無表情地說：“好了，是非對錯我自會定奪，你有空四處惹是生非，倒不如好好想想除了這個，你還能幹什麽！”
季凡不是傻子，相反他比誰都清楚今天的事情到底是誰挑釁而生的。周楚橋和吳啟凡曾經都是經他手親自帶過的新人，他們的性格和作風季凡可以說了如指掌。
有些時候，人在江湖身不由自這句話一點沒錯。吳啟凡雖然如今人氣和名氣都在走下坡路，但至少是曾大紅大紫過的藝人。今天他來公司的目的是為了一部電影主題曲排舞這件事季凡也知道。作為一名商業公司的音樂總監，吳啟凡對公司仍然有不弱的價值。
周楚橋則不一樣，他是季凡兩年前親自挖進公司的新人。當初公司也曾耗資重金力捧過他。的確，在高強度的曝光下，他確實紅過一陣子。但這個人天生情商低，智商更低。他曾當眾諷刺過《還珠格格》一劇的事情到現在還是許多人侃侃而談的笑料。
幾年過去，他非但沒有一絲長進，反而越活越倒退。這樣的人，對公司的發展已經起不到任何作用了。
權衡利弊，季凡隻有選擇“相信”吳啟凡，放棄淪為炮灰的周楚橋。
“好了，都散了吧。公司可不會無故養一些吃白飯的人。”
“小現，我下午還要開會，就不多做停留了。你繼續練舞吧，其餘的事情不用操心，公司會幫你解決。”留下兩句命令式的話，季凡頭也不回的離開了舞蹈室。
季凡並沒有再理會吳啟凡，他相信憑他的腦子，同樣的過錯斷然不會允許自己再錯第二次。
“麻煩季總了。你放心，我會努力的。”
雖然李現並不想事事借勞煩別人，像今天這種事情他自己有能力解決，大不了大家都不要用舞蹈室。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李現行的端做的正，沒必要擔心害怕。
話又說話來，季凡的出現倒是引發了一場狗咬狗的好戲。兩人之前還合縱連橫聯合起來羞辱李現，事跡敗露後卻一個比一個反水都快。這種卸磨殺驢過河拆橋的經典戲碼，反而減緩了李現心中的憤怒。
“今天算你贏了，大不了我讓你一步。不過你放心，我會擦亮眼睛，等著目睹你專輯慘敗後的的落魄的。”
冷笑著轉過身，吳啟凡再度恢複了一副傲然囂張的氣焰，不屑的再次對李現聲言挑釁。
他不可一世的嘴臉如今在李現看來就像是一隻跳梁的小醜，怎麽看怎麽可笑。
“那你就拭目以待吧！”懶得與他多費唇舌，李現拉著一旁的藍博，轉身回到了練舞室。
耽誤的時間越久，李現的壓力就越大。
雖說基本舞步他已經基本掌握，但動作的連貫性和流暢性，是李現至今尚未解決的瓶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