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學功夫要交學費
許思沒有下班，所以家裏吃飯的，隻有宋劍和夏琳。
做飯的是個五十歲的姆媽，許思、宋劍都稱呼她為李姨。
前段時間李姨回家伺候坐月子的兒媳去了，現在已經歸來，每天中午和晚上，李姨都會買好菜，然後來到許思的家中，給許思、宋劍等人做好飯，然後把上一頓用過的餐具洗幹淨。
做過飯、洗刷過餐具、打掃完廚房之後，李姨就會離去，這已經成了規矩。
飯桌上，宋劍和夏琳相視而坐。
宋劍想了想，厚著臉皮，道：“夏琳，想學功夫不？”
夏琳正因為宋劍的拒絕悶悶不樂呢，此刻聽到宋劍這樣說，夏琳立馬興奮起來，揮了揮小拳頭，道：“大叔，我就知道你不會狠心不要我的。”
宋劍翻了翻白眼，沒理會夏琳挑逗的話語，他咳嗽了一聲，道：“既然要學功夫，首先就得有誠心！你知道吧。”
夏琳使勁的點著自己的小腦袋。
“嗯，為了表示你的誠心，你就得拿出來一些誠意吧。”宋劍厚著臉皮，繼續道。
“嗯？”夏琳瞅著宋劍，“神馬意思啊，大叔？”
宋劍聲音低了一些，道：“是這樣的，古代學功夫，那都是要拜師的，拜師，就要給拜師禮。當然了，咱們這關係，什麽磕頭跪拜以及那些貴重的拜師禮金就算了。但是，學習功夫，基本的禮節還是要有的。”
“大叔你究竟要說什麽？”夏琳越聽越迷糊。
宋劍歎了口氣，道：“鑒於你這麽笨，我就直說了吧，拜我為師可以，但是得交給我一萬元錢的學費。”
“嗯？”
夏琳大眼睛瞪著宋劍。
宋劍被夏琳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了，他訕訕道：“你知道的，我這可是獨家的。比你所知道的什麽太極，都要高明。”
夏琳見到宋劍窘迫的模樣，不由咯咯笑了起來。
宋劍道：“要學就交錢，不學拉倒。”
夏琳道：“不就是一萬元學費嗎，你等著，我現在就給我老爸掛個電話，告訴他我拜師的事情。當年學舞蹈，我可是交了十多萬學費，我爸也沒皺一下眉頭。”
宋劍道：“讓你爸快點。”
沒辦法，宋劍的確非常非常的急需用錢。
夏琳白了宋劍一眼，真的上樓打電話去了，三分鍾後，夏琳噔噔噔的跑了下來，道：“搞定了，咱們去取錢吧。”
兩個人吃過飯，宋劍載著夏琳去農行，取了錢。
揣著一萬元現金，宋劍安心了很多，他把夏琳送回家，便朝著同仁堂駛去。
此刻同仁堂內，周文一眼睛睜得像驢眼，瞪著身前的一個發福的中年人。
“小周，你沒開玩笑吧，那五枝老山參竟然是假的？”周文一一臉的不相信。
對麵的發福中年人，小周，名為周宇民，雖然周宇民和周文一均是姓周，但是兩個人可沒什麽親戚。
“周叔，這山參的確是假的，騙子功夫做得實在是太到家了。你看，這山參的外形，與書本上所記載的一模一樣，根本絲毫不差，更關鍵的是，這些可惡的騙子還將人工提取的人參皂苷塗抹在人參的表麵。如此一來，就算咱們采用化學的方法，檢驗它人參皂苷的含量，也是無法查出來。”周宇民苦笑著解釋，“說實話，周叔，一開始我們博物館的工作人員也都看走了眼，一致認為是真的，後來為了保險起見，我們將其中一個山參進行了切片檢驗，在顯微鏡下觀察了一番，這才知道，山參是紫蘿卜偽造的。除了表麵塗抹了一層人參皂苷之外，裏麵根本就是紫蘿卜，不含一丁點的人參皂苷。”
聽到周宇民這樣說，周文一徹底的傻眼了。
周文一曾經是姑蘇市食品藥品監督管理局的副局長，周宇民是後來進入姑蘇市食品藥品管理局的，由於都姓周，所以周文一對周宇民非常的照顧，再加上周宇民有些背景，所以周文一退休沒多久，周宇民便一路高升，現在四十多歲，已經是姑蘇市食品藥品管理局的局長了。
兩個人關係十分要好，所以周文一對周宇民的話語，深信不疑。
“哎！”周文一搖了搖頭，歎口氣，道：“沒想到跟中藥打了半輩子交道，玩了一輩子的鷹,還是被鷹啄了眼啊。”
“嗬嗬，”周宇民肉嘟嘟的臉上笑了下，道：“不要介意，周叔，這騙子的造假水平實在太高，若不是使用現代技術手段，單從外表，任何人都分辨不出來。”
周文一卻是微微搖頭，道：“哎，若是都看不出來也就罷了，可是前幾日，我在收購這五枝山參的時候，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就提醒過我，說這山參可能是假的。當時我已經做過人參皂苷含量測定，所以篤信這山參是真的。哎，現在的年輕人啊，真是後生可畏喲。”
周文一有些意興闌珊，接著道：“小周啊，你舉辦的那個‘傳奇中藥展覽’，我就不拿東西參展了，到時候我就老老實實的做一個看客就行了。”
周宇民聽了周文一的話，卻是心念一動，道：“周叔，竟然有年輕人懂中藥？”
這時一直在後麵忙碌的周婷突然鑽了過來，嬌聲道：“是啊，宇民叔叔，那個人很懂呢。哦，還會吹牛皮。他在我們這裏抓了一副藥，還說那藥方不僅能夠戒毒，也能夠治療神經性肌肉萎縮，小兒麻痹，腦血栓引起的偏癱等，哈哈，而且還像個老學究一樣，給我解釋了一番，真的挺像那麽回事的呢。”
這周婷的語氣裏，明顯嘲諷的意味多。
周文一伸手拍了下周婷的小腦門，道：“快去幹活，別在這裏瞎參合。那個小夥子是有真本事的，你以為他說的都是謊話啊。”
周婷朝自己的爺爺吐了吐舌頭，剛要離開，周宇民卻是一把拉住了周婷，道：“婷婷，你說，那小子有秘方，能夠治療腦梗後遺症的秘方。”
周婷看著周宇民，笑道：“宇民叔叔，你不會相信那個人的話吧。”
“快帶我看看。”周宇民變得急切起來，“你還記得那藥方吧？”
周婷點了點頭，“那個方子很大，不過我應該能背下來。”
“快，給我看看。”周宇民催促。
周宇民可是知道周文一的本事的，既然周文一都誇讚那個小子，說不定那小子真的有幾分真本事。而更為重要的事，周宇民的父親前不久患了腦梗塞，雖然在醫院裏搶救之後，沒什麽危險了，但是卻留下了個偏癱的後遺症，走路都不利索。
對於這種偏袒後遺症，即使是頂級的西醫院也沒有什麽辦法了，所以周宇民一直在找尋中醫秘方，希望能給自己的父親減少些痛苦。
現在聽到這樣一張秘方，周宇民哪裏還能忍得住，立馬讓周婷寫了下來。
一旁的周文一眉頭微微皺了一下，沒多說什麽。
周宇民是一個典型的中西醫、中西藥全都懂的人才，他看著手中的方子，沉默良久，隨後歎了一口氣，道：“看來我本事太低了，看不懂，不過既然是用來泡澡的，想來對身體沒什麽大傷害。婷婷，你幫我配一副吧，我回去給老爺子試試。”
周婷笑道：“叔，這方子七千塊錢呢。”
“叫你去你就去，怕我不給你錢不成？”周宇民笑罵了一句，周宇民自己的工資當然不高，但是他的老婆可是個企業家，在整個江南省，都是有名氣的藥品大包，所以這點錢還真不在周宇民的眼中。
藥品大包，其實就是一種藥品代理商，一些國外的醫藥公司的新藥或者江南省之外的國企藥品，想要進入江南省市場流通，必須走國藥通道，也就是要經過官方審核。而藥品大包，就是一些關係網廣泛的人，他們可以幫助你把這些藥物銷售到江南省各個醫院裏去，而且，還能幫你銷售的很多。他們抽取一定的提成。
周宇民的老婆薑玲，就是江南省最大的藥品大包。
周文一走過來，道：“小周，這張方子……”
周宇民肥嘟嘟的臉微微一笑，道：“周叔，這張方子還是有些道理的，雖然我看不太懂。”
周文一搖了搖頭，道：“我不是說方子的療效，我是說，這張方子是那個年輕人帶來的，很有可能是他家祖傳的秘方。”
周宇民趕緊點頭，道：“放心吧，周叔，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放心，不管這張方子療效如何，我都不會告訴別人的。咱們就是做這一行的，知識產權我還能不懂嗎？放心吧，周叔。”
聽周宇民這樣說，周文一就放下心來，沒多久，周婷拎著一袋子的藥粉走了出來，交給了周宇民。
周宇民痛快的付過錢，然後急匆匆的離開了，他想要自己的父親好起來，已經迫不及待了，雖然沒抱多少希望，但，這至少是個機會。
周文一自己看走了眼，損失了一萬塊錢，此時心情有些鬱悶。
“吱嘎”一聲，店門口再次被推開了，周文一回頭一看，“咦？是你！”
宋劍愣了下，道：“怎麽，大爺你不想賣給我藥了？”
周文一哈哈笑了下，道：“沒有沒有，隻是剛剛才聊到你。怎麽，又來抓上次的藥嗎？”
宋劍搖了搖頭，從口袋裏重新掏出一張方子，道：“大爺，你看看這藥方上的藥物，你都能找齊嗎？”
櫃台後麵的周婷已經聽不下去了，撅著嘴，嘀咕道：“真是不要臉，憑什麽喊我爺爺叫‘大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