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章 生存
離開了濟南軍區之後,劉暢就隻身前往了燕京,燕京濟南這兩地的路線他已經非常熟悉了,叢林間那些道路更加快捷方便,他也牢記於心,所以,輕車熟路之下,他路程所耗費的時間就更加少了。
等到到了燕京城的時候,時間剛好是晚上八點多鍾,按照末世前的人類生活習慣,正是人們一天中最為清閑的時刻。
可是末世之後的人們改變了生活習慣,晚上的燕京城,猶豫沒有電力設備,顯得死寂一片。
“唉,這裏還是沒有變化。”劉暢抬頭看著周圍破敗的高樓大廈,想到這裏曾經的繁華,也是一陣唏噓,“如果沒有柳樹的威脅,想來這座城市要比現在好很多。”
空氣中很冷,周圍各個的房間裏雖然人煙也不算稀少,太陽落山了之後,就很少有行人在街道上走動了——太冷了。而就算偶爾能看見稀稀拉拉的兩三個人,也必定是身上帶著獵物,或者一副急匆匆的樣子。
末世之後,尤其是寒冬之後,生存變成了第一話題。
“末世還能想到旅遊的,我也算是特權階級了吧?”劉暢看著這些在生死邊緣掙紮的人們,心中難得的泛起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優越感。
這絲優越感泛起的很莫名其妙,當劉暢察覺到的時候,卻發現這可能一直是因為自己四年來生活的過於痛苦的緣故。一直以來,他和周圍的每個人一樣,都為了生存不斷奔波,甚至就最近一年來說,他比燕京的這些人承受了更多的危險和痛苦,但是挺過了一個個難關之後,他感覺自己一步步掙紮出了生存的範疇,甚至現在都能帶領家人去旅遊了。
這就是優越感的來源——樸實而真切。
健步如飛的奔跑在燕京城破敗的街道之上,劉暢歸心似箭。
他的速度很快,黑夜之中到了研究所門口的時候,那些成群結隊站在寒冬夜空下的哨兵沒有一個發現了他的存在,就這麽一路跑進了研究所之內,然後看到了一個一臉驚喜在門口等著他的女孩。
“感覺到我了?”劉暢問道。
“嗯。”小靜微笑著走到了他的身邊,不再說話。
“其他人呢?”
“我剛感覺到你的氣息,就出來了,其他人還在所裏麵忙各自的事情。李峰和米蘭似乎在通過燕京研究所的手段,想托關係嚐試找自己末世前失散的親人。枝枝姐和老大他們三個出去了,清音阿姨在房間裏
。”小靜一個個的說道:“雷老虎叔叔最近似乎迷上了看海綿寶寶,那個高個子的劉先生還沒有蘇醒。”
“雷老虎迷上了看海綿寶寶?”劉暢聽到這個消息,感覺一陣精神,“哈哈,走,我們去看看他。”
劉暢說著話,就拉著小靜一起進到了研究所的屋內,這次劉暢沒有跟進院門的時候那麽隱藏自己的身型,但是把手屋門的兩個士兵看到來人是劉暢,顯然也知道他是這裏的常客,對著他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不得不說,中[***]人的軍禮永遠是最規範的。
在兩個軍人的目光注視之下,劉暢進到了研究所內部,然後循著記憶中的方向,和雷老虎身上散發出的那種很久不洗澡的臭味兒,劉暢先是進到了他的病房之內。
“好安靜啊,你這裏。”劉暢打開門之後,就樂嗬嗬的衝雷老虎笑道:“我記得我走之前,你還每天吵吵鬧鬧的,我在你隔壁都能每天聽到你的吼叫聲,現在怎麽了?”
“哎喲,你回來了?”聽到劉暢“咣”的一下拉開鐵質的電子門,站在那裏喊叫,本來半躺著的雷老虎突然精神了起來,放下了病**的電腦,“騰”的一下坐了起來,“你怎麽回來的這麽快?聽說海底人被柳樹一招給全滅了,消息是不是真的?那柳樹真的那麽厲害?”
看到雷老虎坐起的這麽敏捷,劉暢打趣道:“看來你身體恢複的差不多了?”
“嗯,差不多了,如果不是那個小護士看著不讓下床,我基本讓就能下地行走了,就是老劉那個家夥,似乎到現在還沒有穩定下來。”雷老虎說了說自己,又說了說隔壁的老劉,“那家夥身體底子還是不行,在核彈之下能活命就已經很是奇跡了。不過這些天他的狀況倒是穩定了下來,就是希望他能早點蘇醒。這家夥死了怪可惜的,雖然我跟他不熟,但是我挺佩服這些類似老張的人物的。”
“嗯,我一會去看看他。”劉暢點了點頭,然後跟雷老虎聊了一些家長和目前最重要的時事。
他先是告訴了雷老虎自己這幾天的所有見聞,包括兩棲人海底人的戰敗和柳樹的柳絮。又問了雷老虎為什麽會喜歡上海綿寶寶,最後又聽雷老虎說了幾件李輕水最近在燕京軍區的大動作,最後離開了這個病房。
離開雷老虎的病房之後,劉暢先後去探望了老劉和清音等人。
米蘭和李峰還好說,他們本就是一個普通人,現在在燕京研究所內居住,就不斷的通過自己認識李輕水等高層的行動之便,開始上下打點關係,希望能找到自己末世前失散的親朋好友——很顯然,這兩人的有些親戚在末世發生的時候,並不跟他們一個城市,所以作為一個普通人最普通的意願,他們想知道這些親戚還有沒有人在世。
這是再正常不過的行為。
而清音很顯然就沒有那麽好的運氣了,所有的親人都在她的麵前死去——無論是至親還是侄子等邊緣點的親人,一個個死去後,這個女人失去了念想,前些天在叢林中不斷追求生存的時候似乎還能淡忘一些,現在在研究所之內,每天沒有了恐懼相伴,她就有了大把的時間沉浸在痛苦的思念之中。
等到劉暢再次看到她的時候,發現這個曾經還算漂亮的年輕媽媽,此時已經憔悴的不成了樣子。
有時候,生存,也是一種必要的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