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9 周家的過分要求

顧惜惜避開了砸來的花束,懶得說話,隻是看向易楓,等他說。

易楓冷冷看了周家敏一眼,“既然你不歡迎,我和惜惜馬上就走。”說著轉身周家俊,“抱歉,我幫不了你。”

“慕林哥!慕林哥!”周家敏從病**爬下來,不顧手上還插著針管就要奔過來阻止他離開。周家俊快步走上前去,及時將她攔了下來。“小敏,別這樣!”

周家敏不肯被按回**,掙紮著問:“慕林哥,連你也嫌棄我了嗎?”

易楓在病房門口頓步,頭也不回說:“沒有人會嫌棄你,相反,世界上不知道有多少人羨慕你的生活,但如果你再不長大,遲早你會毀掉自己。惜惜,走!”

他挽起顧惜惜的手就往外走。顧惜惜被他拉著,瞥了還在鬧騰的周家敏一眼後,也毫不留戀地跟著走出病房。兩人在醫院走廊走出一段路,周家俊才追了出來。

“慕林!”他追上來,攔住兩人的去路,對顧惜惜露出歉意的一笑,“顧小姐,對不起,能讓我和慕林單獨說一說話嗎?”

這話雖然說得客氣,卻透著不容置疑的強勢。

“可以,你們盡管聊。”她不以為意,鬆開易楓的手說,“我去找安安,她好像還在加班,你一會來找我吧。”

後者輕頷首,視線移向周家俊。

周家俊說:“慕林,剛才小敏聽說你要過來,飯也肯吃了,人也跟著安靜了,如果不是看到你和顧小姐一起來,她絕對不會有這麽激烈的反應,你別怪她好嗎?”

易楓麵上不置可否,嘴上隻說:“請長話短說。”

周家俊在心裏先組織了一遍,才輕歎一聲說:“好吧!小敏現在情緒極度不穩定,醫生說不能讓她再受到任何刺激,盡量讓她事事如願,而目前小敏最大的心願就是和你結婚,所以……”

他刻意停頓了一下,等著易楓說話,但易楓卻絲毫沒有接話的意願,隻好又接下去說:“所以,我想請你答應,暫時先和小敏舉行一次訂婚宴,安撫她,讓她有活下去的希望,這樣才能配合醫生的治療。你放心,這一切隻是演戲,等她好起來後,你可以隨時公開解除婚約。”

夜晚的醫院走廊,很是安靜,除了他們再無它人。周家俊盡管將說話的聲音壓到了最低,但他的話在這寂靜的夜裏仍然清晰無比地傳入易楓耳中。

易楓問:“這是她的想法,還是你和你家人的想法?”

“不,這是我個人的想法。”

“對周家來說,自家女兒被人退婚,你認為你們家人願意丟這個臉?”

周家俊啞然。

易楓又問:“更重要的一點,如果她到時又尋死呢?”

周家俊疲憊地扶額說:“我不知道,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最主要的是解決眼前的事情。爺爺因為豪哥的事已經倒下一次,這次又因為小敏倒下了,爸媽和大伯大伯母也鬧翻了,現在整個家裏隻有我一個人還保持理智,我隻能先想辦法保住小敏再去處理其它事。”

“慕林,就算不看在表姑和我們家的關係上,你就當看在我們是多年同學的麵子上,幫我這個忙吧!”周家俊第一次在人前把自己的姿態放得這麽低,最後的一句話中,甚至隱含著一絲哀求。

易楓沉默了一會兒才說:“你這樣治標不治本,如果我答應跟她假訂婚,隻會讓她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同時還會讓周家和易家都難堪,情況會比現在更難控製,所以我不能答應。你不如去請一個心理醫生給她看看!”

周家俊抓住他的手,像溺水者抓著救命的浮木般緊緊的抓著,“我管不了那麽多了!我的命是小敏救的,她不但是我妹妹,還是我的救命恩人,如果沒有她我早在七歲那年就死了。所以,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她這樣,慕林,你就答應我吧!”

“不行!”易楓還是堅決搖頭。

周家俊見他不為所動,開始無所不用其極,“聽說你好像被老太太趕出來了,這是真的吧?是因為你堅持要和顧惜惜結婚嗎?我不知道你是怎麽想的,為了一個女人甘願放棄億萬財產當個窮光蛋檢察官,有別墅不住偏偏去住在她的小單元房裏。不過這都沒關係,隻要你答應跟小敏訂婚並在這段時間安撫她照顧好她,我可以讓你立刻回到以前的生活水平。”

易楓還是搖頭,“你現在完全是在貶低自己智商。若我會因為這些東西而動搖,就不會堅持要娶惜惜了,不是嗎?”

周家俊苦笑,“我也知道你公正廉明不畏強權,可我別無它法,現在你就是小敏唯一的救命繩。”

“現在能救她的隻有她自己,我不會答應這種要求,也不可能答應。”

“慕林,你當真要見死不救?!”周家俊臉色變得難看至極。

“不是我見死不救,而是我救不了她。何況我和惜惜已經領證了,不可能再另行訂婚,即使是假的也不行,恕我無能為力!”易楓說著就要轉身離開,視線不經意掃過站在幾步之外穿著住院服顫巍巍站著的周家敏,離開的腳步為之一頓,又說,“正好,家敏也聽到了,我就不必多說。已經發生的事情不可改變,如果你不試著改變自己,那麽誰也幫不了你。如果有其它可以幫到你的,我都可以幫忙,唯獨訂婚這一點不可能。天色不早,我明天還有新案子要處理,先失陪了!”

他朝周家兄妹頷了頷首,轉身毫不留戀地邁步離開。

周家敏站在原地淚流滿麵,眼中閃著忿恨,貝齒緊咬著唇瓣,直到滲出了血絲都不自知。周家俊跑過來,扶住她搖搖欲墜的身子,大吼:“小敏,鬆口,不要這樣對自己!”

“哥……”周家敏抓住他的手臂,忽然軟倒在他懷裏。

“小敏?!”周家俊拍了拍她的臉,發現她已經昏了過去,連忙打橫將她抱起,一邊跑向病房一邊喊,“護士,護士,快過來,病人暈倒了!”

易楓回頭看了急奔而去的身影一眼,搖了搖頭,不再作停留,快步走向樓梯,往樓下安遠琪的辦公室走去。

顧惜惜正和安遠琪在辦公室裏聊著趣事,見他過來就迎了上來,也不問他周家俊都說了什麽事,就拉著他去做了一些常規檢查。檢查完兩人又踏著夜色回公寓。

這時候路邊有一些商店已經打烊了,有的還開著,昏黃的路燈照在道旁樹上,使得人行道上影影綽綽,燈光和陰影交錯晃動。顧惜惜挽著易楓迎著夏夜的微風悠閑地散步,突然抬頭,透過樹葉的縫隙望天,發現今夜天上有許多星子閃爍,像一塊綴滿了寶石的黑幕,興奮得像個小女孩,拉著易楓跑到沒有樹木遮擋的地方,抬頭指了指天上給他看。

“很少能在S市看到這樣美麗的天空呢!真神奇!”

易楓也跟著抬頭望天,詫異地發現天上不但有許多星星,還有一條銀河在閃閃爍爍,這在中國日漸汙染嚴重的城市裏是十分罕見的天象,也是他第一次在S市的天空上發現銀河的存在。他感歎,“上一次看到銀河的時候,還是我被爺爺丟去軍營訓練的時候。”

顧惜惜笑問:“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十二年前。”

“那真是很遙遠的事情了呢!可憐的易大少,難道這十二年來,你就沒有抬頭望望天空,看看天上的光景?”

“沒有想過。”如果不是顧惜惜,今晚他也不會想到要抬頭望一望天空。

“想也知道!”他的回答在顧惜惜的意料之中,也就沒覺得奇怪了。其實像現在的都市人,一年四季都是步履匆匆,上班對著偌大一方辦公室連太陽都曬不到,下班擠公車擠地鐵或者開車,回家的人基本就對著幾十平方米裝了防盜窗防盜門的屋子,有夜生活的人多半進了各種富麗堂皇紙碎金迷的酒吧夜總會消遣,能像他們現在這樣手挽著手悠閑漫步在大街上的成年人情侶屬於少數,會抬頭去望天的更是少之又少。畢竟會有這種閑情逸致的,大都隻出現在尚未離開校園的學生之中。

易楓現在就有一種回到學生時代的感覺。那時候他也曾和前未婚妻徐謙雅這樣漫步在校園裏,隻不過那時他的心思全部在學業上,對她敷衍的態度多一些,用一個被人用爛了的成語形容就是“貌合神離”。他心裏清楚,這也是當年徐謙雅堅持要出國留學,並且一留就是十年的原因之一。她對他說,她有她的理想和堅持,她想要一個溫柔體貼的愛人,而不是一個政治婚姻下相敬如賓的模範丈夫。他理解她的想法,所以也支持她出去留學。

“在想什麽?”顧惜惜發現他有點兒走神,搖了搖他的手問。

“想學生時代的事。”

“是想當年和前未婚妻漫步在校園中的事吧?”事實再一次證明,顧惜惜有一顆七竅玲瓏心。

他抬手拍了拍她的腦袋,十分明智的選擇不接話。

她不依,追問:“那你覺得,跟我漫步,和跟她漫步,有什麽不一樣的感覺?”

“沒有可比性,你是我妻子,她隻是世交。”

“真的假的?”

“你說呢?”

“讓我說的話,不管如何,你已經蓋章畫押,從今以後就是我的人了。不管她有什麽,都不關咱們的事!”

“正如你所說。”他不禁又捏了捏她的鼻子,另一隻手主動牽起她挽在他臂彎裏的手,朝還未打烊的顧家花店走去。

顧媽媽正準備要打烊,兩人到來剛好幫她收拾擺在店門口的花材。易楓還幫忙拉下卷簾門,然後三人一起走回家,從頭到尾他也沒說起關於周家俊的請求的事。

夜裏,因為不好意思,顧惜惜還是睡在顧媽媽的房裏,而易楓仍然獨自睡在她的閨房中。

第二天,易楓如常去檢察院上班,顧惜惜在家裏寫了一上午的小說,下午就去人民醫院拿了他的檢查報告,確定他身體各項指標沒問題後就放了心,決定回家繼續寫存稿,結果卻在小區樓下碰到了周家敏的母親趙慧珠。

趙慧珠一來就向她表明了來意,希望她和易楓離婚,並想辦法說服他和周家敏結婚。她說:“隻要你能讓易楓和我家小敏結婚,我可以答應你任何要求!錢,工作,地位,房產,這些我通通可以給你,甚至可以給你找一個不輸給易楓的丈夫。”

顧惜惜覺得自己這個月肯定在不知不覺中和狗結怨了,不然為什麽總會有一盆接著一盆的狗血向她砸過來?讓她有種應接不暇,仿佛成了八點檔狗血劇女主角的感覺。

她對趙慧珠堅決地搖頭說:“趙女士,你與其在這裏做我的功夫,不如去好好勸勸你女兒想開點。世界上沒有過不去的坎,你女兒現在最需要的不是易楓,是她自己要學會麵對挫折!”

她很無法理解周家敏的思維,如果是她遇到這種事,她會十天半個月不敢見人,會惴惴不安,會去找罪魁禍首麻煩,但決不會做出自殘這種事,又沒有受到實質的傷害,又何必尋死,如果人人都像她一樣,這個世界上早就沒幾個活人了。因為無法理解,所以她也不會去同情。

趙慧珠見她油鹽不進,眼中微有不悅,打量了顧家這三室兩廳一圈後,又說:“顧小姐,你有什麽樣的要求都可以提出來,隻要合理,我都可以答應你!”

她眼中隱隱的鄙夷讓顧惜惜看了十分不爽,微笑說:“不好意思趙女士,我沒有要跟你提任何要求的打算,你也不要覺得我像是那種捉住你就獅子大開口的人。別說周家有的我一樣不缺,就算我真的缺了什麽,也不需要用我的老公來換。如果你沒別的事,就請你離開吧,我還要工作。”

趙慧珠終於意識到來之前和丈夫商量好的各種條件打動不了顧惜惜,心裏百轉千回之後,開始放低姿態。“顧小姐,可憐天下父母心,我知道這要求讓你很為難,但小敏她不能沒有易楓啊!我就這麽一個女兒,沒有她我也活不成了。顧小姐,你就看在我一個母親愛女心切的份上,幫幫我,給我的女兒一條生路吧!”

“我也不能沒有易楓啊!我媽也隻有我一個女兒,她甚至不像你一樣還有老公兒子在身邊,如果沒有我,她的日子隻會比你更難過千萬倍,趙女士,你是不是應該看在天下父母心的份上也放我和易楓一條生路?”顧惜惜說罷,還忍不住嘲弄地瞟了她一眼。

自從嫁入周家後,趙慧珠何曾受過小輩這樣毫不留情的嘲諷,頓時麵目變得有些猙獰,沉聲說:“你……顧小姐,我今天來是誠心誠意求你幫忙,你為何要如此咄咄逼人?”

“如果每一個求別人的人都是像趙女士這樣‘誠心誠意’的態度,我估計也沒幾個被求的人會答應對方的請求。”

“原來顧小姐是嫌我不夠誠意……”趙慧珠咬了咬牙,突然在她麵前跪了下來,“那麽,我跪下來求顧小姐,求你成全我女兒和易楓!”

顧惜惜這下子當真是被嚇到了,下意識地走過去扶她起來,“趙女士,別這樣,你先起來。”

趙慧珠卻不起來,堅定地說:“如果顧小姐不答應,我就跪在這裏了。小敏現在還在醫院裏昏迷不醒,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她這樣子下去!”

顧惜惜心中哭笑不得,麵上卻不知作何反應,隻好在她麵前蹲了下來,對她說:“趙女士,我承認剛才說話也有些過分,我跟您道歉!”

“那你是……”趙慧珠臉上浮起希冀的神色,但是很快又被顧惜惜接下來的話打焉了。

顧惜惜說:“雖然如此,我還是要告訴您,我不能沒有易楓。如果他當初選擇的是周家敏,那麽我再難過也隻好認了,可他選擇的是我,我們也已經是夫妻,我不可能在這種情況下還把他讓給周家敏。如果我放棄他,既是對我自己的不負責任,也是對我們婚姻的褻瀆,更是傷害所有人的行為。趙女士讓我知道一個母親對女兒的無私,我也有一個很無私對我的母親,所以我敬重你,但我的態度也決不會因此而改變!”

最後一句話,她說得鄭重無比,既是想讓趙慧珠聽明白,也是提醒自己,不能因此而心軟。她不能讓出易楓,哪怕他還沒有愛上她,也不能把他讓出去!

她的話趙慧珠雖然聽進去了,但卻認為她是鐵石心腸,存心要讓周家敏去死。趙慧珠的語氣變得十分尖銳,“顧惜惜,我都給你跪下了,一個長輩這樣子求你,你難道就一點同情心也沒有?”

顧惜惜反問:“有同情心,就要用我一輩子的最愛來救一個與我無關的人嗎?”

趙慧珠說:“你還年輕,天下也不隻易楓一個條件好的男人,你一定還能找更好的男人。”

她笑,“趙女士也會說天下不隻易楓一個好男人,那為什麽你女兒非要搶別人的老公?”

“她的情況特殊!要不是因為易楓,她也不會弄成今天這樣!”趙慧珠說得理直氣壯。

顧惜惜抿唇不語,但態度堅決,表情沒有軟化的跡象。合著她態度好了,這周夫人就打蛇隨杆上了。

趙慧珠見她不說話,又大說:“今天我好言相勸是看在易楓的麵子上,你卻油鹽不進,非要看我們小敏不好過,如果小敏因為這件事出了什麽事我不會放過你的!”

顧惜惜這人本就受不得別人威脅自己,聽了這話忍不住又說了一句:“趙女士,你兒子也曾經對我說過同樣的話,理由是你的女兒想打我結果自己掉水裏去了。我不知道你們周家人是不是都喜歡說威脅別人的話,但我敬重任何一個疼愛女兒的母親,所以,請您在我還沒有發火前離開我的家。謝謝!”

她站起身,走到玄關邊,打開了門,做了個請的姿勢,等著趙慧珠離開。後者踉蹌地從地上站起來,抓緊了手裏的小提包,狠狠瞪了她一眼,頭也不回的走了。

幾天後,顧惜惜正在花店裏核對婚禮所需花材的訂貨清單,顧媽媽在櫃台後統計收支,商鋪業主張小姐進來了,說是這裏的商鋪要改建,希望她們這個月底搬出去。

“張小姐,我們的租約年底才到期,如果現在讓我們搬出去,你可是要付給一年的違約金的。”顧惜惜撂下筆,抬頭對四十多歲卻打扮得猶如三十出頭的業主張小姐說。

“違約金我已經準備好了,這是支票,裏麵包括違約金和退回給你們的租金,顧小姐確認一下吧。”張小姐說著,遞給她一張支票,“三十號晚上前,我會讓人來收回鑰匙。時間是緊迫了點,實在是不好意思!”

顧媽媽說:“現在已經是二十八號下午了,三十號晚上,豈不是隻有兩天的時間了嗎?張小姐,就算要搬,我們這麽大一間花店,也不是一兩天就能搬得了的,能再寬限幾天嗎,等我們找到店麵馬上就搬走。”

“不好意思,顧太太,我也是沒辦法才急要這間店麵,不然我也不會舍得付十來萬的違約金不是?說起來你也是老主顧了,我能寬限的哪有不寬限的道理,你也別叫我為難啊!”張小姐滿臉為難,眼中盛著歉疚,態度卻很堅決。

顧惜惜突然問:“張小姐是不是受到誰的威脅才不得不這麽做?”

“……”張小姐沒想到她會一語道破,但旋即就收起了虛假的笑容,真誠地說,“顧小姐,顧太太,明人麵前不說暗話,就是這麽個事,也不知道你們惹了什麽大人物,總之這事我也自身難保,如果弄不好連我都麻煩大了。希望你們能量解,三十號之前一定搬出去!”

“我得罪了周家二夫人趙慧珠,張小姐想必對這名字不陌生吧?”顧惜惜笑吟吟說,仿佛正在說“今天天氣真不錯,適合出門喝下午茶”。

張小姐的鋪麵租給顧媽媽十幾年了,對顧惜惜也是很熟悉的,知道這個女孩笑得特別甜美無辜時,她的周圍時常會出現一些倒大黴的人。而這時她的笑容在張小姐看來就甜美無辜得仿佛三歲的天真孩童,讓張小姐無端端地背脊生涼,幹笑說:“聽是聽過,不過沒見過,顧小姐如果得罪了她,那可要小心了,咱們S市,沒幾個人敢得罪周家的人。”

“嗬!是啊,謝謝張小姐提醒。這件事我們會想辦法的!”

“那就這樣,我三十號再來,不打擾顧太太和顧小姐忙了。”張小姐甩下這句話,夾著包包逃也似地離開了顧家花店。

顧惜惜轉向仍然端坐在櫃台後的顧媽媽,“媽,你看現在怎麽辦?”

顧媽媽一邊繼續計算收支,一邊頭也不抬地說:“既然禍是你惹的,自然由你去想辦法解決,我隻有一句話,要我搬出這間花店,沒門兒!”

“媽還是一如既往的彪悍啊!”顧惜惜笑,把趙小姐的支票夾進小本子裏,重新拿起原子筆,一邊繼續未完的統計工作,一邊說:“媽從小就教我,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雙倍奉還,外加一百年份的利息。”

“你記得就好。”顧媽媽滿意地笑笑,不再說話。

顧惜惜也若無其事的統計,仿佛剛剛張小姐根本沒有來過似地。

兩天後,也就是三十號這一天,張小姐再度來到花店,同時身後還跟著一個西裝筆挺的男人。見到花店裏一切如常,鮮花一把不少,反而像是剛剛進過貨的樣子,不由得皺眉,悄悄拉過顧媽媽問:“顧太太,就算你沒準備好,這麽多花材也該先找個地方搬走啊,你這樣子,讓我怎麽做。”

顧媽媽笑說:“該怎麽做就怎麽做。”

張小姐隻好歎了口氣,悄悄指了指那西裝男說:“顧太太,我已經把這棟樓的商鋪都賣給那位先生的老板了,他是跟我一起來拿藥匙的,要不你跟他說罷,現在鋪麵都已經不在我名下,我也無權過問了。”

她說著向那西裝男點了點頭。西裝男走了過來,禮貌地朝顧媽媽點了點頭。張小姐就說:“顧太太,你看,現在都晚上八點了,是不是該把鑰匙交給吳先生了?”

還未等顧媽媽說話,西裝男子已經先一步說:“張小姐,不必麻煩了,我的老板已經將這間鋪麵送給了這位太太,以後這裏就是她的了。”

“什麽?你的老板……是誰?”張小姐大驚。這一帶的鋪麵租金高,升值潛力也大,她根本不是自願賣掉這幾個鋪麵的,但前天這個西裝男子卻突然上門,高價收購這幾間商鋪不說,還隱隱透露出強大的實力背景來威懾她,逼她不得不將金雞母拱手讓人。

西裝男說:“報歉,我的老板不喜歡太多人知道她的名字。張小姐既然已經跟這裏無關,我老板要如何處理這處產業也自然與張小姐無關。”

西裝男說話不苛言笑,讓張小姐心生畏懼,尤其想到外麵還有四名黑西裝保鏢守著,她就是有什麽不滿也不敢在這時候說出來。她賠笑連連,連帶的對顧媽媽的笑容也真誠了幾分。“那麽,丁先生,顧太太,我就先走了,你們慢聊!”

等她走後,丁傑朝顧媽媽鞠了一躬,把房產證遞給她說:“夫人您好,我是丁傑,這是這邊商鋪的房產證,您過目。”

“謝謝。”顧媽媽接過房產證,看也不看便放入抽屜裏,對丁傑說,“辛苦你了小丁,這麽晚還要你跑一趟。”

“夫人別客氣,總歸要跑一趟的。那麽,如果沒有其它吩咐,我就先告辭了。”

“去吧!”

丁傑功成身退,駕車離開了顧家花店,而他的幕後大老板,也是顧惜惜顧大小姐,正躺在**和好友原希雅聊越洋電話,為電信事業做“供獻”。

“小雅,你簡直是個天生做生意的料,舉世難覓的人才啊!你這樣的人,不成為天下首富,箭直是太對不起自己了!”顧惜惜一手抓著電話一手抱著枕頭,躺在**,雙足蹬得老高。

原希雅嗬嗬笑著,不忘調侃好友說:“槍打出頭鳥,當世界首富沒有什麽好的!而且你這麽點小事,隨便一個有點生意頭腦的人都能想得到,也就隻有你這種死宅的人才需要找我幫忙出點子。你知道嗎,為給你出這個點子,讓我頗有用青龍偃月刀砍小雞之感啊!實在有損我原氏財團董事長的威名……”

顧惜惜打斷她滔滔不絕的言論,“切,你就吹吧!跟我拚做生意運籌帷幄我當然比不過你,有本事咱們來比製藥或寫小說,我看你丫的還怎麽贏姐!”

“嘖嘖!以己所長,攻彼所短,這麽陰的招數你也想得出來,真是要不得!”

……兩人相互調侃了好一會兒,顧惜惜才言歸正傳。“說真的,我的婚禮你可要抽出時間來參加啊,就剩十幾天了,你別到時候又要開國際會議走不開!我一輩子一次的大事,你敢缺席咱就和刮袍斷義——絕交!”

原希雅故意曲解她的話意,“誰跟你刮袍斷義了,我又沒有斷袖之癖,也沒有百合傾向。”

“我管你那麽多,就這麽說定了,電話費很貴,我不跟你閑磕牙了,有事衛星線LL我!”

“行,我一會夜班機飛香港呢,後天還要去芬蘭,沒事別打擾我!”

原希雅嘴裏說著沒事別打擾,但顧惜惜知道她是在表達“有事沒事別忘了找我”這個意思,嘿嘿笑說:“放心吧,閑著沒事我一定會打擾你的。”

互道了晚安,兩人終於收了線。顧惜惜以為,這次輕易打敗了周家,多少會讓他們知難而退,但她萬萬沒料到,幾天後一場人為的大火不但燒掉了顧家花店,還害得顧媽媽被燒傷進了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