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藥劑專家麵前,閻凱不敢托大冒險,最終乖乖從原路離開。舒骺豞匫顧惜惜關上了落地玻璃窗,再將所有門窗關好,確認無礙後,才長長地鬆了一口氣,跑進洗手間刷牙漱口,漱了二十幾遍,想把他留下的氣味通通洗幹淨。大概是心裏作用,二十幾遍下來,她還是覺得嘴裏有那麽一股味,但也沒辦法了,總不能一直在這裏洗。
她拿了毛巾擦幹淨臉上的水,轉身出了浴室門,又進了衣帽間,換了一身帶有口袋的休息家居服,再回到櫃子邊清點裏麵的藥劑。
剛才她還真怕閻凱不肯走,因為第一次給他灑的藥劑是致幻劑,本來他就夠狂性大發的了,若是再加上致幻劑的效果,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其後果不堪設想。不過現在好了,總算送走了瘟神!
她把藥劑清點了一遍,挑了一瓶見效快,有威懾力的藏進家居服的口袋裏,以防隨時可應急用。另一麵,她也把那隻藏有特殊機關的戒指給戴在右手上,緊接著打了電話給方東淩,將閻凱帶來的消息大致跟他說了一遍,讓他今晚就開始對她的坐標進行定位,如果明天早上八點之前的時間段裏她的坐標有移動,就立即派人前往現場支援。
交待完這些,她就安心的躺在**,打了個嗬欠,蒙頭睡覺了。正睡到香甜的時候,突然屋內傳來輕微的聲響,她在被子裏醒了過來,眯著眼睛往被子外偷偷探頭,見幾條人影從陽台走進臥室來,為首的正是閻凱的弟弟閻勝。這小夥子挺搞笑的,但不像他哥哥那麽有心眼,從幾次接觸看來是個率直的良家小夥子。
閻勝帶著幾個人躡手躡腳地往床邊走來,她故作熟睡的模樣,等他們靠近。
閻勝走到床邊,見顧惜惜睡得很熟,就小聲咕噥道:“這女人也特沒危機意識了,竟然大半夜在家裏睡得這麽熟。”
旁邊一個小嘍羅就低聲說:“勝哥,你這話說的,大半夜在家誰不是睡得熟?要不然咱們也不能挑這時候潛進來啊!”
另一個小嘍羅就問:“勝哥,那我們還要用琴姐提供的‘藥’嗎?”
閻勝說:“少囉嗦,當然要用,趕緊把人綁了,對方約好的時間是早上七點,我們要趕到那裏去還有段時間呢,萬一人醒了引起別人的注意怎麽辦?”
然後,一陣悉悉卒卒聲傳來,顧惜惜聞到了她熟悉的味道。在對方掀開被子一角時,用一塊布巾捂住她的口鼻時,她趕緊閉了氣,但還是不可避免的吸入了些許,頭腦一陣缺氧的暈眩感傳來。
這時,嘍羅甲問:“勝哥,要捂多久?”
閻勝看了**一動也不動的顧惜惜一眼,說:“行了,別把人給捂出毛病了,趕緊綁了人走。”
“是。”
在確定閻勝確實沒有惡意後,頭腦暈眩的顧惜惜放任自己暫時暈了過去。等她睡了飽飽的一覺醒來的時候,人已經在一間空空****的房間裏。
頭頂一盞白熾燈照得房間更顯空**蒼白,而她被擺成狗吃屎的姿勢趴在地上。她打了個哈欠,吃力地轉動腦袋,轉動身子,然後一屁股在地上坐下,也不管地上積了一層厚厚的灰塵。
她的手被反剪在背後,用膠布緊緊綁在一起,腳上亦然,倒是嘴巴沒有被貼上膠布,手上的戒指和腕上的手鐲都安然無恙地戴著,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有人在嗎?”她喚,空空****的房間裏,隱隱還有回響,但就是沒有半個人回應。她就踮著腳站起來,在房間裏一蹦一跳地,想檢查一下有沒有攝像頭,針孔攝像機什麽的,結果發現這裏麵除了個白熾燈和一些散落的雜物之外就什麽也沒有了。
最後,她蹦到了房間的鐵門前,用手肘撞了撞門,門上傳來沉重的響聲,“哎,我醒了,有人在外麵嗎?有的話麻煩通知你們主使人,有事趕緊來談一談。”
外麵似乎沒有人,估計有人的話,一時也不知道要怎麽回答她。畢竟沒有幾個綁匪能有幸見到像顧惜惜這種類型的人質,醒來發現被綁了還能用如此淡定輕鬆的語氣問外麵有沒有人。
問了幾聲,外麵都沒有人反應,顧惜惜隻好把眼睛湊到貓眼上去,眯起一隻眼往外看。由於沒有戴眼鏡,她現在看什麽都是模模糊糊的,這麽湊在貓眼上,隻能看到外麵白茫茫的一片很是空曠。
在這寸土寸金的S市,能有這麽空曠的地方,通常是郊區,而且從白茫茫一片來猜測,這裏應該是某個施工現場之類的。當然白茫茫又空曠的一片也有可能是某片廣場什麽的,但結合她現在所處的室內沾滿了一層厚厚的紅土和泥灰判斷,就足以證明外麵不會是幹淨整潔的廣場。
粗略評估了一遍後,她又朝門外說:“請問有人嗎?有人的話應我一聲吧!”
依舊沒人回應。
她又繼續說:“人質也是有人權的,你們把我綁來,總要告訴我綁我的目的啊,再不濟也得供給我的三餐,萬一我餓死了,你們就要背上殺人犯的罪名了。”
還是沒有人回應。
看來外麵是真的沒人,即使有人,也早跑去向主使人報告了。於是,趁著這小會兒,她碰了碰手鐲上的暗鈕,堂而皇之的用正常音量對著手鐲問:“有人在嗎?”
“我在。”
擦,居然是易楓的聲音!顧惜惜壓低了聲音問:“誒?你回S市了?”
“還在車上,你幹嘛呢?”
“我被綁架了。”
“然後?”
“你居然這麽淡定地問然後……老婆被人綁架了,至少該緊張一下啊喂……”
“我已經知道了。”所以他才會把那邊的收尾工作留給搜查官小鄭和另一個檢察官同事,自己一個人連夜乘車趕回S市,不過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他也沒打算說出來。
不過,這裏不得不說一下,易楓對高科技新鮮玩意兒的悟性極高,自從當日顧惜惜在洞房裏被綁架後,他就得知了顧某人給他準備的婚戒具有衛星定位和衛星通訊等功能,並且很快就懂得用它來追蹤自己小妻子的位置。而這一點,顧某人至今不知。
她撅起嘴,“你知道我被綁架了,還問我在幹嘛?”
他可以想象到她現在正撅著嘴的模樣,不自覺地搖了搖頭說:“不這麽問,難道問你吃了沒?”
“我的確沒吃,他們把我綁過來就不見人影了,也不給我早餐吃,現在肚子餓得呱呱叫了。”她乘機訴說委屈。
聽到這話,他已經斷定她身心都安然無恙,戲謔地問:“那我一會順帶買早餐去給你?”
“好啊,那我要鮮蝦粥!”
“哧!”一聲悶笑同時傳入顧惜惜和易楓耳裏,緊接著接二連三的笑聲或低沉或清脆地傳進兩夫妻的耳膜。
顧惜惜恍然才想起,這個衛星通訊器不像手機一樣可以一對一通話,而是全網公開的,隻要是手上有同樣裝置的人,無論誰打開來都能聽到這段對話。而她記得,目前擁有這件裝置的,除了她和易楓,莫冠塵,原希雅,於曉曼,安遠琪,宇文捷之外,還有原希雅的未婚夫蘭斯和宇文捷的前夫(也就是她的便宜哥哥方東淩)。
這也同時說明,剛才他們的對話已經入了以上所有人的耳朵裏了。她不滿地哼道:“偷聽別人談情說愛是不道德的行為!”
“那現在談情談夠了,該說一下接下來的行動吧?”方東淩的聲音輕輕飄出,適時提醒她別忘了目前的危機。
顧惜惜撇了撇嘴說:“我現在正在一間毛胚房間裏,外麵很空曠,門鎖的,大概是斷定我出不去所以外麵沒有人守。如果你的人已經到了附近,讓他們別進來先,我要放長線釣大魚,等幕後主使出現再通知你們。”
“你不要逞能!”易楓低喝。
顧惜惜反駁:“我沒有逞能,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方東淩說:“我知道了,你自己小心。”
至於莫冠塵幾人,則都陸續表示了同一個意思:既然顧惜惜有一個哥哥和一個老公保護她就不再插手了,然後一個個都關了通訊器該幹嘛幹嘛去了。
易楓隻好也說:“小周也到帶人到你那附近了,照顧好自己,等我回去。”
顧惜惜笑了,正要說話外麵就響起了越來越近的說話聲和雜遝的腳步聲。她忙低聲說:“人來了,我開著通訊器不說話,你們別出聲哈!”
說完她快速跳離門口,蹲到一邊,翹首好奇地望著那扇鐵門。
很快,那扇鐵門被打開了,她詫異地看著門口,發現鐵門打開後,外麵天光大亮,似乎還是早上,屋外有塵土飛揚,施工的聲音隨著門這要開遠遠地傳來,可見附近確實是個工地之類的地方。
在她的注目中,幾個穿黑西服、戴墨鏡的高大男人,在閻勝和兩個嘍羅的帶領下進了屋子。那幾個男人隻得到她的匆匆一瞥,此後她的注意力落在閻勝身上,從他並不甚好的臉色就知,他現在心似並不好。就不知他的心情不好是不是跟這幾個西裝男有關係,若按照閻凱的計劃,現在來的應該是主謀才對吧?可事實上,這幾個高大男人更像是保鏢之流,而非幕後主使那種“高級”人物。
閻勝沒有看她,隻是對那為首的墨鏡男說:“你們想把她帶去哪?”
為首的墨鏡男說:“你們隻需負責把人帶到這就行,接下帶去哪你們不需要知道了。”
墨鏡男比了個手勢,其它兩人就舉起相機對著顧惜惜拍照。
虧得顧惜惜這時候還有心思在鏡頭前搔首弄姿擺POSE,閻勝看得一個沒憋住就笑了出來,還引來了兩個拍照的西裝男的側目。他立即收斂了笑意,對墨鏡男說:“說好了,我們可不想背上人命官司,你們得保證這女人的人身安全,否則……”
墨鏡男說:“放心,我們老板的目標不是為了殺她。你們可以走了,開上外麵的車,那裏麵有你們應得的報酬!”
“好,那我們走了,以後有機會再合作!”閻凱帶著兩嘍羅走人時,趁人不注意偷偷朝顧惜惜使眼色。
顧惜惜沒理會他的擠眉弄眼,隻是打量著眼前四個西裝墨鏡男,等著他們接下來的動作。可沒想到的是,他們會打出一通電話,在接通後將手機遞到她耳邊。
手機裏傳來顧媽媽的聲音:“惜惜,是你嗎?你現在在哪?”
顧惜惜怎麽也想不到會在此時此刻聽到媽媽的聲音,先是愕然,繼而她奇地問:“媽,這是怎麽回事?你和綁匪主謀在一起?”
“惜惜,讓你受驚了,這是媽的私人恩怨,媽會處理的……周國珍,你究竟想怎麽樣?”顧媽媽的聲音清晰地傳進顧惜惜耳裏,也像是印證了她先前的猜想一般,近來一係列事情果然跟周國珍有關。
墨鏡男冷不丁收回了手機並掛斷,以至於顧惜惜沒能再聽到電話那頭更多的消息,但沒關係,光是周國珍這個三個字,對她或者對衛星通訊器後麵的易楓和方東淩來說已經是足夠的信息了。
她悄悄握緊從家居服褲袋裏拿出來的小瓶子,隨時準備反擊。
為首的墨鏡男上來,將她腳上的膠帶割開,然後示意後麵兩個西裝男帶到房間外,自己先上了駕駛座。“把人推到後座!”
“進去!”兩西裝男打開後座車門,欲將顧惜惜推進去。
眼看自己即將被推上車子時,她瞅準時機,趁轉身進車內時,按下手中小瓶,朝身後的兩人噴了一把藥霧。
隻聽得接連兩聲慘叫,她身後兩人同時中招。她轉過身,一人一腳將之踹倒在地,同時大喝:“行動開始!”
幾乎是同時的,坐在駕駛座裏的墨鏡男衝了出來,撲向她,一拳將她打趴在車後蓋上。她撞在蓋上,嘶牙咧嘴,但還是跺起腳,狠狠踹了對方一腳。
“他媽的死女人,敬酒不吃吃罰酒!”墨鏡男被踹得往後退了兩步,還沒站穩就又撲了過來。
她連忙閃開,避開他的鐵拳攻擊,但終究因為雙手被綁死而導致動作遲滯,還沒等她退到安全距離,撲空的墨鏡男第二招又來了,一腳將她踢翻在地。
她被踢得飛了出去,眼看就要撲個狗啃泥了,橫裏突然閃出一條人影,接住她撲倒的身影,然後她的胸部就撞上對方的胸肌,因為沒穿胸衣的緣故,被撞得胸前的兩團隱隱作痛,忍不住痛呼出聲。“白癡啊,接個人不會接好一點,快放開我!”
閻勝救了人還被罵,惡聲惡氣地說:“死女人,我救了你還嫌東嫌西的!早知道不救你了!”
她瞪他,見閻勝的兩名手下已經製伏了那個墨鏡男,沒有了後顧之憂,也就專心地質問他:“那你怎麽不說綁架的也是你?綁就綁了,還把我手腳都綁得那麽緊,就算是膠布也會疼的好不好!”
“我……你不可理喻!”閻勝說不過她,隻好氣呼呼地拿出折疊小刀幫她割開手上的膠帶,小聲指責道,“你幹嘛現在就反抗,咱們還沒看到幕後主使呢!”
“幕後指使還等你?我早就知道了!”雙手得到了解放,顧惜惜鬆了口氣,一邊摸著通紅的手腕,一邊環視四周,正奇怪方東淩安排的人手怎麽還沒過來,就見周季明為首的十幾個人押著六個被打得鼻青臉腫的西裝男走了過來。
而另一邊,金發的約瑟夫先生則帶著幾個滿臉肅穆的傭兵慢悠悠走過來,端看他們一行人的清爽和一絲不苟,就知他們壓根兒就沒有動過手。
約瑟夫笑吟吟說:“老板交待了,如果易少的人能處理,我們就不插手,So!”
“So你就是個受!”顧惜惜橫了他一眼,問走近來的周季明,“這六個人又是幹什麽的?”
“大概是對方使了一招‘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戲碼,可惜他們沒想到黃雀後麵會有一群拿槍的獵人在等著。”說到這裏,周季明別有所指地看向約瑟夫身後那一群沉默肅穆站姿筆挺得像是正規軍的青年。
“嗬嗬!”顧惜惜打了個哈哈,對約瑟夫說,“那這裏幾個人就交給你們處理吧!小周,你車子停哪,我們去一個地方。”
約瑟夫點頭。閻勝說:“那我呢?”
現在的情況已經超出了他的理解範圍,為什麽一轉眼情況就大逆轉,而顧惜惜顯然根本就用不準他出手幫忙,那他大哥引蛇出洞的計劃不就沒有意義了嗎?
“你?你有權保持沉默,但接下來你說的每一句話,將成為呈堂證供!”顧惜惜拿腔拿調地說。
“你這女人真是……”閻勝想說她欠扁,但在周圍兩波人的虎視眈眈下,終於決定好漢不吃眼前虧,這死女人後台太硬了。
顧惜惜撲哧笑了出來,“好了,不逗你了,走吧,跟我去看好戲!”
毫無疑問,她現在心情晴雨表裏是豔陽高照,晴空萬裏無雲!
周季明帶著人上了車,就直奔周國珍在郊區落腳的別墅。
顧惜惜見他自始至終都沒有問她要去的地方是哪裏就一路往郊區開,似乎早就知道目的地似地,就好奇地問:“你知道我要去哪?”
“找周國珍不是嗎?”
“誒?”
“大少上個禮拜就盯上她了,隻是沒有確切證據,不能僅憑猜測就下定論,而且事情畢竟牽涉到五房那邊,詳細的事情少夫人到時問問大少吧,我也隻知道這麽多。”
顧惜惜將信將疑地看向手腕上的手鐲,“易楓,還在嗎?”
沒有聲音回應。
她又問:“東淩哥?方東淩?”
“嗯?”
“我以為你也不在了。”
“我在工作。”方東淩笑說,“有你老公在事情基本搞定了,約瑟夫會把人打包到檢察院給他,剩下的事情交給他罷!”
“那你就撒手不管啦?”
“這次老頭也插了一腳,我不打算再管。五分鍾後還有國際會議,就這樣!”方東淩掐斷了通訊。
“老頭也插了一腳?”顧惜惜思索著這句話,再想到媽媽現在和周國珍在一起,頓時覺得古怪,找周季明要了手機想要給顧清宏打電話,卻記不起他的號碼。
周季明在一邊提醒:“我手機裏存有顧先生的電話。”
“你怎麽有他的電話?”她邊問邊翻看電話簿,翻到了一個編輯名為“大少嶽父”的,遞給他看,“是這個吧?”
他點頭,又說:“看來少夫人跟顧先生的關係不是一般差。”居然連看到號碼都判斷不出真假。
“不是一般差,是極度差!”顧惜惜說完,撥了電話出去,聽到對方沉穩微微沙啞的聲音,劈頭就問:“老頭,究竟怎麽回事,為什麽我媽也會被卷進來?”
顧清宏說:“這是一段塵封了二十七年的舊事了,呆會等你媽給你說罷。”
連老頭也這麽說,顧惜惜隻好憋著一肚子好奇,催促周季明開車開快點,一路幾乎是飆車來到周家在郊區的別墅。
當眾人趕到了周國珍落腳的別墅,直接登堂入室時,首先看到的是四名暈倒在客廳裏的黑西裝青年,以及四名守在門口對他們的到來視而不見的保鏢。前者是什麽人顧惜惜不知道,後者卻是顧清宏身邊常年跟隨的保鏢四人組。
而彼時,顧媽媽和顧清宏以及周國珍三人則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品茗,三方看起來都意態悠閑,但細看之下就知周國珍隻是強裝出來的鎮定。
“媽,爸,五嬸。”顧惜惜走了進去,逐一打招呼。
周季明見屋內沒有什麽危險,就讓帶來的人都留在外麵,自己跟了進來,一一向屋內的人頷首致敬。
周國珍優雅地說:“坐,喝喝五嬸這的新茶。”
顧惜惜微笑以對,問道:“五嬸和我爸媽的事情談得差不多了?”
“已經談完了。”周國珍笑,如果不是她擱在膝上的手正在微微顫抖,這個笑就十分完美了。
顧惜惜還是笑,卻沒有打算見好就收,而是挑起一道秀氣的眉,語氣輕鬆得像是閑拉家常似地說:“上個禮拜我就想來拜訪五嬸和周家敏小姐了,不知道現在周家敏小姐現在身體怎麽樣?要不要送國外去就醫?”
“你……”周國珍優雅的微笑頓時消失,驚駭地看著她,“你胡說什麽!”
“是我胡說了嗎?”顧惜惜笑得像個魔女,“一場假的葬禮,一個瞞天過海的計劃,既可以躲開三年的牢獄之災,又能夠潛伏在暗處伺機對付我。這樣的招數,能騙得過大多數睜一眼閉一眼的人,卻騙不過心裏雪亮的人。五嬸你說是吧?”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周國珍不敢看她,目光直直指向顧媽媽,“蘇瑾,今天既然栽在你手上,我認了,你想怎麽對付我請便吧,在警察來之前,我要休息了。”
她說著站起身,轉身想走上樓去。
別墅門外又有人來了,卻是一身檢察官製服的易楓,還有他身後跟著的一群麵容肅穆,一身正氣凜然的法警。他來到周國珍麵前,出示了逮捕令,“周國珍女士,檢方已經掌握了周女士二十七年前竊取國家機密並陷害國家特派員蘇瑾女士一案,請周女士隨我先往檢察院協助調查。”
周國珍麵如死灰。逮捕令不是一時半會就能申請下來的東西,一見這張逮捕令,她就明白自己早已經落入易楓設的局裏了。
四名法警帶走了周國珍,易楓又對剩下的四名法警說:“你們上樓去,把周家敏小姐請下來。”
聞言顧惜惜駭然看了過去,他連周家敏的事都知道了?
很快,一個臉上千蒼百孔的黑衣女人被法警從樓上帶下來。她抬眼望去,如果不是從那雙恨意滿溢的眼,或許還認不出她就是周家敏來。周家敏原本嘶叫著,掙紮著,卻在看見顧惜惜後停止了所有掙紮。
易楓擋住了周家敏落在她身上的恨毒目光,拿出另一張逮捕令,冷聲說:“上個月金碧花園小區商鋪縱火案原凶周家敏詐死潛逃,罪加一等,請這周小姐也隨我回檢察院協且調查。”
“嗚嗚……”周家敏聲嘶力竭,卻隻能發出單音節,淚水溢出眼眶,漫延過坑窪不平的臉頰,令人觸目驚心。
易楓不再看她,又對身後的刑警說:“常副隊長,護送犯罪嫌疑人的事就麻煩你了,這邊我還有點事。”
常副隊長笑說:“沒問題,易檢也辛苦了,那這邊就交給您了!我們先押嫌疑人回去。”
等到常副隊長帶著周家敏和餘下警員離去。易楓才看向顧惜惜,一步一步向她走過來。
顧惜惜以為他會走上來問她有沒有哪裏受傷之類,結果他卻板著臉,一雙帶高壓的X光眼看得她壓力山大。“你幹嘛一直這樣看著我?”
“不是叫你乖乖在家呆著,誰讓你摻和進來?”暴風雨來臨的前夕。
她縮了縮肩膀,抗議:“我是被綁架的。”
“被綁架的人還能在被綁架之前提前布置好一切,綁架犯還會在危險時候出來救你,這是哪門子綁架,嗯?”
她撇了撇嘴,不說話。
他抿了抿唇,“回家再說。”轉身顧媽媽和顧清宏,又說:“爸,媽,一起到家裏吃個午飯吧,關於今天的事我還有些疑惑想向你們了解一下。”
------題外話------
呃,過了35分鍾了,剛才一時碼得興奮就忘記時間了,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