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你到底是怎麽了。”童朝華扶著牆,看著沈北辰,一字一字的說道:“如果你是因為我和陸凜結婚的事,才怪罪與我,給我下的藥嗎?”
“我從來沒有想過奪走你的一切,從來都沒有想過。”
“事到如今,說這些已經沒有什麽用了。”沈北辰淡淡的說道:“因為,童朝華,你已經奪走了,哪怕你從來沒有想過。”
童朝華慢慢的蹲坐在地上,胃裏一陣翻湧。
好難受。
“舒服嗎?”沈北辰看著童朝華痛苦的神情,用與剛剛表情完全不一樣的諷刺笑容說道。
“你剛剛幹了什麽。”
“朝華,我剛剛什麽也沒做呀。”她微微的笑了起來:“從我從醫院醒來之後,璟心會不會經常有這麽舒服的感覺?”
“……你從那時候開始?”
童朝華看著沈北辰,突然想起她拉著自己的手,一口一個我們是永遠的好朋友,也不知道是藥物的作用,還是心裏的疼痛和無法接受,童朝華隻覺得自己再也撐不住了。
沈北辰曖昧的笑了兩聲:
“你現在,在難受,也不會比上我心裏的十分之一。”
童朝華穿著粗氣,眼角發紅的看著麵前的女人:“沈北辰,我信任你,我母親父親也很喜歡你,如果你恨我,為什麽不全部衝著我來……”
“為什麽?”沈北辰想了想,把手指放在下巴上摸索了一會兒,然後低下頭來:“我一開始就是衝著你來的呀,要怪就怪你當初沒有死吧。”
童朝華強撐著身體,站了起來。
背叛與不甘徹底砍斷了童朝華腦子中的最後一根理智的。
“我一直真心待你,但是你卻扭曲事實,定下心來要害我。”
“沈北辰,你瘋了。”
“瘋了的是你!童朝華!”沈北辰怪叫了一聲,看著童朝華近乎崩潰的身影,不由微微退後了一步,但是臉上卻掛著笑容。
就在童朝華打算與沈北辰拚命的時候,沈北辰身後的門突然被打開了。
陸凜一瞬間呆在門口。
“阿凜!”沈北辰臉上的表情一百八十度大轉變,她哭著轉身抱住了陸凜:“我到底是哪裏做錯了,為什麽你們要這麽待我。”
“沈北辰,你給我閉嘴。”童朝華用盡全身的力量大吼一聲。
陸凜被這突如其來的場麵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他看著懷裏淚流滿麵的沈北辰,然後看著臉色蒼白的童朝華。
“發生了什麽,你們怎麽回事?”他皺著眉頭,不滿的問道。
沈北辰把頭依然埋在陸凜的懷裏,然後悶聲吼道:“阿凜,你為什麽要騙我。”
她一把推開了陸凜,然後哭著用袖子可憐兮兮的抹掉了臉上的眼淚,用怨恨的眼神看了一眼陸凜,推開門,快步的跑了出去。
陸凜指尖微微發抖,他撿起了地上的結婚證。
看了一眼證件上的內容,陸凜才完全明白了一切。
“童朝華,你可真厲害。”
陸凜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容,看著麵前的女人,他竟然還想替這個女人洗白四年前的事?
童朝華深呼吸了兩口,扶著牆慢慢的走出了沈北辰的宅子。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當呼吸道了新鮮空氣的那一刻,童朝華隻覺得體內的藥物反應瞬間變得好了很多。
也許是身體不再被麻痹,童朝華隻覺得心裏更加難受了。
外麵依舊沒有下雪,還是在天空裏沉澱蓄力一樣,久久不肯下落。
這時她突然想起父親送給她的書裏有這麽一句話。
沒有被聽見不是沉默的理由
是啊,她必須要全部的說出來,不能再沉默下去了,所有的一切,她背了接近四年,實在背不動了。
陸凜的話,一定會聽她說的。
就在童朝華拿出手機,打算給陸凜撥通電話的時候,手機突然收到了一條陌生的短信。
想要知道事情的一切嗎?我可以幫你,車沒鎖,鑰匙插在車上。
這句話的下麵是一個童朝華覺得並不陌生的地址。
剛剛打車的時候,她看到了,就在沈北辰家左邊的幾個街道。
事情的一切?
幫助?
童朝華雖然心裏還有些疑惑,但是卻被這莫大的誘.惑給吸引的忘記了怎麽思考。
去吧。
如果一切如這條陌生短信所說的,她可以明白一切的話,那麽她是萬萬不能錯過這個機會的。
如果這是假的,又能如何呢?
她童朝華已經沒什麽好害怕的了,一無所有的她,難不成還害怕失去什麽?
她幾乎隻是猶豫了一下,然後就快步的往那個方向走了過去。
雖然身體還是有些酸痛,但是這條短信仿佛是支撐童朝華的最後一條動力的來源。
……
沈北辰跌跌撞撞的拐進了一個胡同,往後看了一眼,確定陸凜還沒有跟上來之後,快速的撥通了寧莫言的號碼。
“都弄好了嗎?”
“嗯,剛剛發過去短信。”寧莫言舔掉了嘴角的血液,然後坐在車裏,看著前方,用愉快的語氣說道:
“跟那個老頭稍微玩了一會兒,耽誤了點時間,大約還有五分鍾的時間,姐姐你準備好喲。”
“我知道。”
掛了電話之後,沈北辰拿出了早就放在身上的一把小匕首。
卷起袖子,眼神微微一冷,幾乎是沒有任何的猶豫,直接劃開了雪白的肌膚……
……
童朝華來到了約定的地點,四周空無一人,也沒停靠著什麽車輛。
就在她有些迷茫的時候,手機突然再一次響了起來,依舊是一條短信。
因為特殊原因,我現在不能暴漏身份,你往右邊的胡同穿過去,那裏是我給你準備好的車子,上車之後,我在給你一個地址,不能打車,會有記錄,這件事幹係重大,請相信我。
童朝華放下了手機,雖然有些不安,但是卻沒有一絲的猶豫。
她按照短信的內容,往右邊的胡同穿插了過去,就在她剛剛回過頭去的時候,一輛熟悉的,紅色的車子停在了那裏。
童朝華有些茫然的看著這一亮深紅色的車子。
與曾經自己出事的那一輛很像。
她看了看附近,除了這一輛車子在就沒有其他的車子了。
想著短信上的內容,童朝華微微咽了咽口水,拉了拉車門,果然,車沒有鎖,鑰匙也插在上麵。
車子裏並沒有很冰冷,似乎剛剛停在這裏不久,還有那麽一抹空調的溫熱在上麵,童朝華腦子已經完全被真相的誘,惑給衝昏了頭腦。
她扭開了車鑰匙。
“大夫。”
過了許久,小護士瞪著黑溜溜的眼睛看著身旁的大夫:
“是不是叫她的家屬來開導會好一些。”
大夫輕輕的歎了口氣:“唉,這都過去兩天了,別說是家屬,連個朋友都沒有來看她的。”
“是嗎?”小護士顯得有些垂頭喪氣,她看著眼神裏毫無光澤的童朝華:“姐姐,不管什麽事要看開啊,沒什麽過不去的。”
看著依舊不說話的童朝華,大夫扭過頭去:
“好了,現在讓她先一個人靜一靜吧,我們先出去吧。”
“噢!”
關上了身後的門,小護士看著手裏的名單。
“下一個是七號房。”
“走吧。”
到了門前,敲了敲門。
“進。”一個歡快的聲音在門的另一頭響起。
門的另一頭與剛剛童朝華的病房差的天壤地別。
桌子上堆滿了花,一個男人憔悴的坐在沈北辰的身邊,電視開著,**的病人不知道正在吃著什麽。
神情非常的放鬆,要不是躺在醫院裏,完全看不出生病的摸樣。
“沈北辰小姐是嗎?”護士看了一眼名單上的名字,緩緩的念到。
“嗯。”沈北辰點了點頭,然後看著大夫,柔聲說道:“大夫,今天還要換藥嗎?”
“對。”大夫快步的走了過去,沈北辰乖乖的從**坐了起來,然後把胳膊伸了出去。
“阿凜,好痛哦。”藥物塗抹在傷口上,有些灼燒般的刺痛,沈北辰委屈的看著一旁的陸凜,嘟著嘴說道。
“……”
“阿凜?”看著陸凜不說話,沈北辰輕聲的從新問了一遍。
“嗯。”陸凜微微回過神來,然後看著沈北辰,輕輕的笑了幾聲:“乖,很快就好了。”
“寒臨……你好像不開心的樣子。”沈北辰把頭輕輕的靠在了陸凜的身上,輕輕的說道。
“不開心?”陸凜一愣,隨即搖了搖頭,開口道:“怎麽會,北辰,不開心的該是你,我辜負了你太多。”
沈北辰嘴角微微上翹:“這都不重要,阿凜,隻要你在我身邊就好……”
“就算是有錯,也不是阿凜的錯……”
一旁的小護士看著這肉麻的場景不由後背有些起了雞皮疙瘩,想著剛剛病房裏那位看起來就很孤單的女人,不由心裏有些難過。
每個人的差距也太大了點吧。
陸凜看著沈北辰有些委屈的表情,不由想到了童朝華。
心裏一陣刺痛。
陸凜站起身來,沈北辰突然沒了依靠,往前仰了一下,好不容易撐住了平衡,直起身來,有些不解的看著麵前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