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朝華拿著電話,幾次張了張嘴,又不知道要從何說起,阮建聽著卻著急了起來:“到底是怎麽了?”

“我知道了一些事,聽說你和許家,就是許珂他們家,是,是親戚啊……”童朝華幹脆一閉眼就往出說吧。

阮建聽完立刻就醒酒了,大腦卻變得一片空白:“你怎麽知道的?”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想要知道的,是之前我們剛回來的時候,陸凜調查過你,前兩天他把這件事告訴我的,我知道之後一直都覺得挺過意不去的,就想告訴你,可是又不知道要怎麽開口,阮建,真是對不起……”童朝華拚命的想要解釋。

“你看我這麽長時間都沒問你這件事,但是陸凜之前查了,這個我也沒有辦法,他也不是故意的,我既然都已經知道了,也就不想瞞著你,因為我知道你不願意透露的事情就是不想被人知道……”童朝華解釋的都不知道應該說點什麽了。

“嘟——嘟——”電話卻突然被阮建掛斷了。

童朝華還在說著,聽筒裏突然出現了忙音:“喂,阮建?”確定阮建是把電話掛了之後童朝華有一種說不清楚的情緒,或許她不應該說出來的。

阮建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要掛斷電話,隻是他一直以為他隱瞞的很好,沒想到童朝華都已經知道了,難道真的到了要揭開過往的事情的時候了嗎?

童朝華被阮建掛斷了電話之後本來想給陸凜打,讓他想想辦法,可是轉念一想,阮建本來就是不想讓她知道這件事的,她現在如果還大肆宣揚,豈不是讓阮建更加不開心了。

腦海中一團亂麻的時候,阮建突然衝了進來,嚇了童朝華一跳。

阮建雙眼死死的盯著童朝華,看的童朝華心裏發毛,說話也語無倫次:“阮建,你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那個,我真是的,我真不是……”

“朝華,你想知道,我和許家都發生過什麽事嗎?”阮建突然打斷了童朝華結結巴巴的話問道。

童朝華先是一愣,隨後趕緊擺擺手:“不不不,我這麽長時間都沒問過你,我能理解,你要是不想說的話,可以不說,至於陸凜那麵,他早就不調查你了。”

阮建對於童朝華說的話幾乎是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他把這兩天的事情全都聯合起來想,許珂和沈北辰她們聯合在了一起,他和許家又是這樣的關係,如果用以前的事情作為引子,阮建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對付許珂了,也會連帶上沈北辰。

“你還是知道吧,我願意告訴你。”阮建突然說道。

“啊?”童朝華一時間都沒有反應過來。

都說一孕傻三年,童朝華現在也覺得腦子越來越反應慢了,可能等孩子生下來穩定之後慢慢才會恢複吧。

“我和許家的事,可能真的不能再隱瞞了,就算我不說,許珂說不定都會利用這件事,許家也是一樣……”阮建苦笑著搖搖頭。

許家一直擔心他會謀奪了中海東郡,說不定還會先下手為強,這些恩怨,很可能都會卷在一起了。

提起過往,並不都是讓人開心的,八歲那年,是阮建銘記一生的一年。

那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那個時候,童話集團可以說是一家獨大,中海東郡也是首屈一指,中海東郡的許家老爺子辦壽,幾乎所有企業的老板都來慶祝,有一些是真心交好,有一些是懼怕童話集團和中海東郡的勢力不敢得罪,不敢不來。

許家向來注重親戚關係,老爺子辦壽所有沾親帶故的人必須都到場,場麵可以說是非常的龐大和熱鬧。

阮建的姥爺,也就是那個私生子也受邀帶著女兒,女婿還有外孫到場。

許家老爺子人很好,從來也不計較他有一個私生子的弟弟,對待阮建一家也是真誠的,但是豪門裏,爭風吃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從來都不少。

“我來給大家介紹一下。”許老爺子帶著私生子的弟弟一家站在人群中央:“這位是我失散多年的弟弟,這是弟弟的女兒和女婿,還有他的外孫,現在他們一家人回來,終於和許家是團聚了,我有意讓弟弟一家進入公司幫忙,當然了,這件事還是要以後再進行詳細的討論……”

當時阮建一家是十分的普通的,沒有什麽產業,爸媽打工掙錢養活老人和孩子,這種家庭,站在富麗堂皇的許家,麵對雍容華貴的婦人們,是很抬不起頭來的。

隻是當時許老爺子說完之後,那些人忌憚許老爺子,一個個雖然心裏不高興,但是表麵上都沒有表現出來。

畢竟是壽星,許老爺子也忙,沒有時間一直顧得上他的弟弟一家,趁著許老爺子不在的時候,那些看不上的,顧忌的,湊熱鬧的,全都來擠兌阮建他們一家四口。

“我聽說,許老爺子的這個弟弟,是老老爺子在外麵的私生子啊?這麽多年都沒回來,現在這是幹什麽啊?”

“你剛才沒聽許老爺子說嗎?要給弟弟這一家全都安排進公司,我看這中海東郡是要亂了套了。”

“要我說,許老爺子是不是真的老了瞎做決定啊?他這弟弟是姓許,進公司也就進公司了,可是他弟弟生的是個女兒,這女兒和女婿要是也進了公司,將來這中海東郡還不成了人家家的?”

“不能這麽說吧?老爺子也沒做最後決定呢?再說了,老爺子自己也有兒子……”

那些高貴的人在一起討論的十分熱烈,阮建被媽媽牽著,一家四口站在人堆裏,忍受著各種各樣的目光,那種感覺,沒有經曆過的人根本體會不到。

許珂的媽媽聽著那些人的言語也覺得事情並不是那麽簡單的,許爸爸可是許家中海東郡的繼承人,萬一真被私生子的女兒和女婿搶走了,她可怎麽辦啊?她們家許珂怎麽辦啊?

“孩子他爸,你倒是說句話啊?”許媽媽悄悄湊近許爸爸身邊,輕輕的說道。

“哼!”許爸爸冷哼一聲:“我有什麽好說的,我就不信,我還比不過她們幾個老弱婦孺。”

四周瞬間安靜下來,許爸爸這句話像是被放大了好幾倍一樣,在整個大廳四處碰撞,連連回響。

原來所有人都在暗中注意著許爸爸,他是許老爺子的親兒子,現在私生子帶著一家老小回來,最大的可能就是威脅他的地位,所以,所有人都等著許爸爸說話。

許爸爸這話一出,阮建的爺爺還有爸爸全都非常的生氣,他們這次回來就是想看看許老爺子的,根本沒想要什麽許家的家產,卻沒想到被這些看似高素質的人說成這樣樣子。

阮建的爺爺剛要開口,就被阮建的爸爸攔住了。

阮建的爺爺畢竟是長輩,公然和一個小輩叫板也不是那麽回事,這口氣,隻能讓阮建的爸爸來出。

“這位。”阮建的爸爸開口:“按照輩分我也應該叫你一聲哥哥的吧?你剛才說的話是什麽意思啊?我想你是誤會了吧?我們這次回來是想來看看大伯,至於剛才大伯說的話,不過就是一句玩笑,我和孩子的媽媽都有工作,能夠養活自己一家,你何必擔心那麽多呢?”

“還有工作,打工哪有當老板好。”人群裏,不知道是誰在火上澆油的說了一句。

阮建的媽媽也覺得這樣的場麵實在讓人難以在忍受,她抱起阮建,對著自己的丈夫還有父親說道:“爸,咱們走吧,大伯也看過了。”

阮建的爺爺雖然還是很生氣,但是他也非常明事理,點了點頭就要帶著一家人離開。

哪成想,真正讓人難堪的事情還在後麵。

大多數的人都覺得,讓他們一家四口走了也就走了,挺好的,一個個寒酸的不成樣子站在這樣的地方也是丟人。

“不行,你們不能走。”許爸爸卻突然開口叫住了四個人。

許媽媽一聽就急了,趕緊上去拉了拉許爸爸的衣服:“你說什麽呢?不讓他們走,你真等著咱爸把他們安排進公司嗎?”

“那你現在讓他們走了怎麽和爸交代啊?”許爸爸考慮的是,如果現在老爺子的弟弟一家走了,老爺子肯定會懷疑,因為按照禮數來說,就算要走,也一定要和老爺子打過招呼,老爺子同意了才能走,這樣自己偷偷摸摸的就走了,算怎麽回事。

許媽媽想了想也明過來,輕聲嘟囔了一句:“說的也是啊,那就別走了。”

不走,在這會受盡他們的輕蔑和擠兌,走,他們還不讓,他們要顧全自己的顏麵。

“哎呦,我說這老爺子的弟弟是怎麽回事啊?不就隨便開了兩句玩笑全家都要走,弄得像我們欺負你們了一樣,這傳出去像話嗎?”說話的是許家的一位太太。

她的話說完,所有人都在附和,因為之前那些尖酸刻薄的話語,他們也都說了,他們也不願意被人說成是氣走鄉下人的不友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