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父子相認
“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我是誰嗎？今天我讓你到這裏來，就是要告訴你我是誰！”藍袍也在林皓的對麵坐下來，隻是依舊沒有去掉臉上的麵罩。
“哦，那，大人是……”林皓期待的抬起了頭。
“我是你的父親瑞恩比利亞！”
瑞恩頓了頓，鼓足了所有的勇氣，終於將這句話說出口。盡管他早就知道了自己的兒子還活著，可是直到今天，他才不得不說出事情，和自己的兒子相認。
“什麽？！”林皓聽了一驚，就好比被雷劈了一般！這也太……異界的爹，原來真的存在！有點突然，但是林皓覺得一點**也沒有，他畢竟不是這個世界的人，跟自己的爹也從沒在一起生活過，除了這個“父親”的名詞讓他有一點震撼，整個人很快就冷靜下來。
“你確定嗎？憑什麽你認為我就是你的兒子？”
“我有這個！”看著林皓冷淡的表情，瑞恩有些慌亂的伸出了一隻手，然後挽起了袖子，在他的右臂內側，紋著一枚雙劍玫瑰的騎士徽章：“這是紫禁王國的紅玫瑰騎士團標誌，每個騎士都會把這個標誌烙印在身上……我想，這和你的那枚騎士勳章一定吻合！還有，在你的大腿內側，有一塊紅色的朱砂記，這個，我想足以證明……”
…………林皓看著那個標誌沉默了，那的確是皇家騎士的一貫做法，在騎士們的右臂烙上印記，讓他們的靈魂永遠效忠王國！上麵的標誌、編號，和自己的那枚一點不差！
“其實我早該想到的……父親。”林皓微微一笑：“父親在寂靜嶺救了我，在半獸遺跡救了我，今天在這裏，那些海豚，我想也應該是父親的能力！”
林皓還是很委屈地叫了他父親。盡管他覺得很無聊。
“是的！”很顯然，瑞恩對兒子的冷淡反應有些意外，在他的想象中，兒子應該嚎啕大哭，然後衝上來和自己擁抱……我從沒給過他父愛，憑什麽我改得到熱情的回應？不過，瑞恩也能夠想通。
“自你從梅林出發。我就一直跟隨著你！七年之前。我一直沒有你地消息。我地心中也很焦急……沒想到。後來你竟然自己找到了梅林。我想。這或許是神地指引！”瑞恩雙手捂著臉頰。目光看著麵前地木桌。那裏有幾個幹癟地果子：“我想聽聽你地成長故事。我沒有成為這個故事地主角。我很遺憾。也很對不起你……”
“父親。既然我能好好地出現在你麵前。過去地事情就不要想太多。”林皓依舊淡淡地笑：“我地故事很簡單。一個孤兒院收留了我。直到我十歲那年走出去。開始傭兵生涯。到了梅林。後來地事情。我想胡安大人一定很詳細地告訴過你！”
“是地。那個收留你地德瑪大嬸。她是如何告訴你地身世？本來我應該去問問她。但是我不想讓她覺得太唐突……”瑞恩抬起了頭。將目光重新聚集在林皓地臉上。
“她說。當時我正被一隊安聯軍隊通緝。我被扔在了一個橋洞之中。手中握著你地徽章。和我一起地那位老人遭遇了火刑……德瑪大嬸是個好人。她誰也沒有告訴。因為包裹著我地袍子上寫著清白。所以。他認為我有一個清白地家世……”林皓對視著瑞恩地眼睛。淡淡地道：“父親。我也想知道。你究竟出了什麽事情？”
“我被人陷害。他們說我投靠了死亡騎士領主……”瑞恩皺起了眉頭。
“然後你就開始潛逃？可是。我一直不明白。你為什麽不去申訴。隻要父親是清白地。相信總有澄清地一天！”
“沒用的，他們認定了我就是死亡騎士，不但在紫禁王國，在整個安聯都對我通緝，國王的命令是，抓捕立即處死！當時你剛剛一歲，這一切對你的前途來說非常不妙……所以，我隻有潛逃。這一逃，無疑證明了，我就是死亡騎士……”瑞恩苦悶的抓著頭。
“我母親，她還好嗎？”林皓也歎了口氣。
“也許過的很好，也許已經不在人世……安聯的軍隊跟得太緊，我和你母親很快走散，一直到現在，都沒有她的消息……包括我的那些仆人，那個和你一起的老人，是我最忠實地管家，沒想到，也遭遇了火刑……我對不起……很多人……”
瑞恩地眼淚無聲的滴落下來，他沒有去擦，更沒有取下麵罩。
“他們是誰？”
林皓收回目光，冷冷地問道。
“你是說陷害我的人？”瑞恩吃驚地抬起頭。
“是的。”林皓點了點頭：“父親應該找到他們，讓後把他們一個個殺死。當然，從現在開始，我也會出手！”林皓說這句話的時候眼中露出一道冷芒，畢竟那些受到牽連的人，都是為了自己的家族，即便自己是穿越而來，也不可能不為之動容……想起那個保護自己而遭遇火刑的無名老者，林皓的心就一陣作痛！
大概是兒子的話感染了瑞恩，他點了點頭：“是的，這些人，每一個都該殺！但是他們的實力太強，你我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年輕人最容易一腔熱血而不計後果，所以，現在我不會告訴你他們是誰！如果你有一天變強了，或許……”
“或許，我也不是父親想象的那樣，告訴我又何妨？”林皓看著父親瑞恩的臉，總感覺他張臉背後隱藏了太多的東西，他的確想知道這些人是誰！
“你別再問了！”瑞恩站起身來，語氣顯得很堅定：“我背負的恥辱，應該由我直接來洗刷，你是新的一代，完全沒有必要被這些東西所牽絆。更何況你的天賦如此平凡，更應該靜下心來修煉……”
林皓不再說話，沉思了良久，又抬起頭道：“父親，為了躲避追捕，所以你一直蒙著臉，但是今天我們父子相見，你為什麽還不取下麵罩？”
瑞恩轉過了身，看了林皓足足五秒，低聲道：“我這張臉，已經在躲避追捕的戰鬥中毀了，你不看也罷！如果你非要看，那就多對著鏡子看你自己，你的確長得和我很像……”
林皓搖了搖頭：“父親，一張臉，代表不了親情和血統，我還是想看看父親……”
“好吧……”瑞恩歎了一口，聲音有些嘶啞：“孩子，但願不會嚇到你！”他抬起手，將那副麵罩緩緩的取下，那張臉，果真是醜陋到了極點！
除了眼睛，所有的皮膚都變成了炭黑色，大大小小的肉瘤遍布其上，如同腐爛的樹樁上生出的毒蘑菇，那張臉，找不到一絲完好的肌肉，唯有那露在裂開嘴唇外的白齒，還說明這是一個人類，而不是妖魔！
“父親，這是怎麽了？”林皓驚詫的站起身來，不過他沒有選擇後退，而是大步上前，雙手捧起了那張臉，麵容微微的抽搐：“對不起，父親，我並不知道……”
“沒什麽？”瑞恩的露出更多的牙齒，那代表他在微笑：“我被敵人追進了一片劇毒沼澤，走投無路的情況下，我隻好屏住呼吸在裏麵躲了整整一個白天……除了臉，我的身體沒有護甲保護的部分，也是如此……”
“父親……”林皓的淚水再也忍不住流下來，他感覺這個和自己毫不相幹的人身上的苦難，正通過身體裏那根紅色的血脈朝自己傾斜，然後重重的壓在自己身上……
父子倆擁抱了很久，才互相鬆開……
“父親，那我的真名是什麽？”
“貝林比利亞，不過，這個名字應該永遠的消失……現在你就叫林皓理查德，很有詩意的名字！”瑞恩微微的笑道。
“不！永遠消失的應該是林皓理查德！貝林這個名字才是我的真名，總有一天，我會把他公布於世……如果我的母親還活著，我想，她一定還記得！”林皓做出了完全相反的結論，讓瑞恩有些吃驚。
“將來，一定會找到你的母親……她是一個堅韌的人……我想，我們分開之後，不管她遇到什麽困難，總能堅持她最初的信念！”瑞恩點了點頭，目光有些閃爍。父子倆不再說話，瑞恩生起了火爐，烹製著一條鯊魚，林皓站起身，在那套閃閃發光的騎士甲上撫摸，感受著父親當年的榮耀。上麵的玫瑰依舊嬌豔，盔甲上的每一處刀痕都依稀存在，很容易想象，當這套鎧甲發出聖騎士柔和的光芒，躍馬奔騰在遼闊的平原，那就是怎樣一種感受……隻可惜，它現在隻能靜靜的掛在一個不知名的岩洞中，所有的榮耀與光輝都隨著海風一樣變鹹……
“說說戰爭吧！”當兩人開始喝著鮮美的魚湯，瑞恩首先開了口：“軍隊的確是磨練你的好機會……可是，半獸人的神祗恩惠非常強大，你們的軍團長為什麽要在這個時候進攻？我總覺得，你要是在這個什麽阿德巴約的手下服役，早晚會丟掉性命……要知道，這隻是和半獸人開戰，犧牲了太不值得！”
“我們起航的時候並不知道半獸人在這個島嶼上也建有神廟……”林皓搖了搖頭：“我會在明天派人報告軍團長，讓他們在恩惠期過後進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