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跳
利箭如雨,密密麻麻地射入車廂內。
砰!
整個車廂瞬間被破開,陳客抱著郭暖騰躍而起,迅速一個地滾,認準一個方向疾奔而出——陳客不知道對方有多少人,有多少高手。但他明白在這般情況之下,任何的遲疑猶豫都會致命。
“如果事急,你就把我殺了!”
這是郭暖在陳客耳邊輕輕的囑咐——她身上帶著替死鬼符,縱然被殺,也不會真正死亡,而是會直接出現在複活點內。
當然,替死鬼符一天隻能使用一次,而且每發生一次作用,當事人就要折壽三百六十五天。所以,不到非不得已的情況,誰都不願輕率死一次。
“不要說喪氣話,我會帶著你衝出去的。”
陳客的聲音很沉著,雙目快速掃了一眼周圍環境。
這是一片荒蕪的野外,樹木不多,距離最近的山脈都有數十裏遠,而起碼有上百個的身形矯健的黑衣人正各執兵器,從四麵八方包圍上來。
這些黑衣人,都是包頭蒙麵,隻露出一雙精光閃爍的眼睛,拿著的兵器也多種多樣,有刀、有劍、有槍,還有偏門的雙鉤和鐵鞭。從兵器方麵,根本無法看出他們是哪門哪派的弟子。
“擋我者死!”
陳客一聲大喝,展開七星步,雙拳一分,衝了上去。至於郭暖,則用一隻手勾住陳客的脖子,整副嬌軀掛在上麵,空出的右手,握著七彩虹劍,一有機會,便出劍殺敵。
郭暖的身子很軟,尤其胸前一雙高峰緊緊地貼在陳客的下巴處,一股若有若無的幽香鑽入鼻子,真正的讓人意亂情迷。
不過那絲綺念隻剛剛冒頭,便被陳客拋到九霄雲外——強敵當前,心猿意馬無異自尋死路。
呼!
陳客一出手就是剛學會的《大力金剛拳》,拳頭鼓起一股勁風,狠狠地向一名堵在身前的黑衣人轟去。
那黑衣人赤手空拳,見陳客攻勢迅猛,連忙雙掌交叉疊起,以掌對拳。
蓬!
一聲大響,黑衣人慘叫一聲,身子騰騰騰接連倒退七八步,隨即雙臂軟綿綿垂落,顯然已經被廢了。
嗤!
卻是陳客追上去的時候,郭暖猛地一劍掠出,將那名首當其衝的黑衣人腦袋削掉,鮮血如井噴。
爽!
《大力金剛拳》果然名不虛傳,剛猛如斯。這種剛勁,和陳客以前所借助《八卦九宮拳》表現出來的形式有著本質的區別。
一直以來,陳客都中意簡單卻剛猛的拳法套路,隻是武當拳法講究修心養性、衝虛圓轉之道,因此,縱然他對招式進行了諸多改變,但在內勁運轉方麵,始終無法脫離樊籠,剛而不直,陽中帶柔。一言以蔽之,爽得帶彎,不夠暢達。
此事實在他掌握了《大力金剛拳》後得到徹底改變。
《大力金剛拳》的拳理和降龍十八掌如出一轍,講究的都是高消耗,高輸出,重拳猛勁,任你如何左騰右閃,如何投機取巧,我隻狂風掃落葉,以剛斷柔,一口氣摧殺。
蹭蹭蹭!
此時後方趕上三名輕功高明的黑衣人,各執兵器攻來,卻被郭暖一招“雲海橫生”全部招架了下來,其中一根熟銅棍子,更是被七彩虹劍削斷。
七彩虹劍屬於神兵,即使無法比擬屠龍刀倚天劍那個等級的存在,但削鐵如泥這一基本屬性自然具備有。
——神兵分為“天、地、人”三個級別,七彩虹劍為最低的人級,具備“削鐵如泥、吹毛斷發”兩大屬性。
隻可惜郭暖限於傷勢,一身修為隻能發揮二、三成。否則剛才那一招,對方三人早就橫屍荒野了。
由於擔心敵人後援,陳客無心戀戰,隻顧往前奔,遇到有擋路的才出拳殺敵;而郭暖持劍,也是首先考慮保護自己和陳客不受傷害,然後才會出劍覓機殺人。
他們邊打邊走,半個時辰奔出了十餘裏地,一路上不斷有黑衣人倒下,化作一具冰冷的屍體。但這些人毫無畏懼,依然前赴後繼地撲上來,拚命攔住陳客的去路。
因為耗費問題,陳客此時早不再使用《大力金剛拳》,而改成《八卦九宮拳》,這一門武當高級拳法,每使出一招,才損費內力值100單位,和《大力金剛拳》不可相提並論。不過威力自然大幅度減弱,每每要好幾個回合,才能逼開擋路的黑衣人。
“嗨!”
見到身邊已經圍攏了六名黑衣人,情勢危急,郭暖不由一聲嬌喝,左手在陳客肩膀上一按,整個人騰起,一招“天女散花”使出,劍光化作彩虹。
嗤嗤嗤!
六名黑衣人喉嚨中劍,咿呀咿呀地叫不成語調,撲地氣絕。
這才是《倚天劍法》的真正威力——日前在梅莊密室圍攻任我行,局限於地形狹窄等因素,郭暖的倚天劍法並未得到最大的發揮。否則,就算任我行一身絕學都達到了六境界的極致,己方都不會搞得那麽狼狽。
但這一招使出,牽動傷勢,血氣翻湧,郭暖落下來時已然無法保持平衡,好在陳客眼疾手快,接個正著,抱著她繼續逃奔。奔出一百多步後,終於抵達了最近的山腳之下。
從一開始,陳客就是計劃逃上山去,借助地形擺脫追兵。
“鏗!!!”
遠處猛地一聲嘯聲響起,聲音隱隱有金石之律,顯然該人的內功達到了一個駭人的地步。
歸平山!
陳客臉色大變,再也不顧損耗了,一記《大力金剛拳》轟出,將一名礙手礙腳的黑衣人打得麵目開花,隨即提氣加速,向著山峰末路狂奔。
歸平山第二聲嘯叫響起時,距離已在數裏開外,來得好快,也不知道他是憑著輕功趕來還是騎著快馬。但不管如何,這都是一件糟糕透頂的壞事。
陳客一邊跑,一邊在懷裏掏出一把藥品,什麽大力丸、補氣丹、強心藥,統統塞進嘴巴裏,格嘰格嘰吞掉。
半盞茶時間後,陳客已經抱著郭暖衝到了山頂之上。舉目四顧,不禁喊一聲苦——原來此山陡峭,孤零零一座,三麵都是深不可測的懸崖。
“跳!”
郭暖在耳邊吐了個字,陳客沒有猶豫,衝到左邊的懸崖邊上,掠出一道弧線,以一個優美的姿態跳了下去。
幾乎同時,歸平山呼嘯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