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息網遊之苦力
白英爵匆匆看了一眼,就將文件關了,然後含笑看著關眠道:“你是不是有什麽事要問我?”
原本打算等白英爵開口提問的關眠愣了下,“什麽?”
白英爵道:“我和穀詩韻沒有任何關係。”
關眠回過神,知道他誤會自己在誤會他們之間關係,忙道:“我知道。”
白英爵微微皺了皺眉,隨即舒展開,道:“這份是遊氏集團的內部文件。我最近正在調查他們的內部運作。首席執政官的大選在即,我必須要保證對方不會從我們內部找到突破口。雖然不知道她為什麽交給我,不過的確幫了我一個大忙。”他拔出硬盤,站起身道,“你今天應該很累了,早點休息。”
關眠道:“你說的突破口是指什麽?”
白英爵道:“比如前陣子造成遊氏股票動**的傳言。”
關眠道:“你不是說相信遊海波不會貪汙嗎?”
白英爵道:“在財務上動手腳不一定是為了貪汙,我隻是想讓事情更加清楚一點。”他見關眠沉著臉,忍不住湊過去親了親他的臉,“不要擔心。”
關眠掩飾般地反問道:“擔心什麽?”
“公事、私事。”白英爵順勢在他嘴唇上輕輕啄了一下,然後打算退開,卻被關眠摟住腰,用力地貼上嘴唇,加深了這個吻。
白英爵微愕之後,立刻反被動為主動,與他激烈地糾纏起來。
唇舌交融中,兩人的氣息漸漸融為一處。
白英爵將硬盤放在口袋裏,手輕輕撫摸著關眠的腰,然後一點點往下。
臀部傳來的輕柔觸摸感讓關眠眸色越發深邃。他仰起頭,看著白英爵的眼睛。那雙時而邪氣、時而溫柔、時而深情的瞳孔如今寫滿了赤|裸裸的欲望,而欲望的中心是自己。
身體被更大力地搓揉著。關眠漸漸地退到牆邊,後背貼著牆,耳邊傳來白英爵低沉的喘息。
澎湃的欲望瀕臨釋放或忍耐的岔路口。
他在等。
關眠知道他在等自己的決定。那隻手雖然不停地挑逗著他,但始終沒有跨過那條線。
“行賄,算是突破口嗎?”關眠突然問道。
放在他腰際上的手微微一頓,欲望漸漸褪去,白英爵眼睛漸漸清明,“誰行賄?”
關眠道:“改革黨。”
白英爵的手在他的臀部輕輕拍了拍,然後站直身體,伸手解開自己襯衫最上麵的扣子,退後兩步一屁股坐在桌子上,理了理思緒道,“你破譯了文檔?”
關眠道:“嗯。”
白英爵道:“文檔使用的是AIES轉換,從理論上來講,有十六億兩千八百萬的破譯公式。但是實際操作時,這十六億兩千八百萬個破譯公式會互相影響和轉移,從而衍生出更多的虛假公式。就算有兩台超級電腦不眠不休地破解,也需要半個月以上的時間才能破譯出來。”
關眠垂下眼眸。
白英爵望著他,目光慢慢掃過他脖子上剛剛由自己留下的痕跡,眼中閃過一絲失望。他站起身,手指在桌麵上輕輕一敲,“我先走了。你早點睡,晚安。”
關眠聽著他的腳步聲一步步走向門的方向,然後是開門聲,關門聲。
隨即,房間剩下一片空虛的寂靜。桌上留著吃剩的食物,電子煙花還在一下又一下地噴射著心形的煙花,除了少了一個人之外,一切都和剛剛一模一樣。
關眠慢慢地站直身體,開始收拾桌子。
拿起裝紅酒的袋子時,發現裏麵還裝著東西,他拿出來一看,竟然是一盒保險|套。粉紅色的,非常薄,但韌性一流。他記得這個牌子,因為金宇宙有段時間嘴裏經常叨嘮它的廣告——
愛火不能擋,有它燒更旺。
他拿著盒子把玩了會兒,順手放進口袋裏,繼續收拾東西。
收拾完桌子後,他拿著睡衣進浴室洗澡。
溫水衝刷他的身體,他腦海浮現剛才與白英爵糾纏的景象,身體後知後覺地起了反應。他低頭看著自己的欲望,默默將溫水調成冷水,然後在汗毛直豎的寒戰中克服遲到的欲望。
穿好睡衣,他站在鏡子前,像上次那樣又一次地審視起自己。
頸項留著明顯的印記,他還記得它產生時的微痛。他的表情絕對稱不上愉悅,甚至可以看得出沮喪。他撫摸鏡子裏自己的眼睛,又不由自主地想起了白英爵。
他的無奈,他的失落,還有他的包容。
鏡子裏的自己隨即起了變化,眼神是那樣溫柔和愧疚。
陌生的自己,卻又覺得那樣的理所當然。
關眠突然想起老師的另一句話。真正的高級數據分析師並不單單靠數據分析事物,而是能夠靠直覺來判斷對錯。但是他又說過,直覺和幻覺是很相近的。有時候你以為你用的是直覺,其實它隻是你臆想的衍生物,而有時候你對直覺起了懷疑,它又會很快的消失。所以,這個世界上的高級數據分析師非常的稀缺,不僅僅因為他需要過人的智商,還需要天生的超強感知。
真正不犯錯誤的是高級數據分析師是不存在的。如果能夠完美無缺,那就不是高級數據分析師,而是神。但是高級數據分析師和中級、低級數據分析師的最大區別除了他們過人的直覺之外,還有他們擁有著即使犯了錯誤也能很快彌補的自信。
關眠看著鏡中的自己,問道:“你的直覺是什麽?”
相信?不相信?
關眠嘴角微微揚起。
樓上。
雪山趴在白英爵的大腿上,慵懶地看著自己主人一本正經地講著電話。
“不,不要調用分部的超級電腦。”白英爵道,“上次的調查已經引起他們的警覺,貿貿然調用電腦會讓他們察覺的。從網絡租用國外網站的超級電腦,把數據傳送過去,讓他們把分析好的結果再傳回來。分析的電腦越多越好。”他掛完電話,就聽門鈴響起。
雪山抖擻精神,站起來,慢慢地伸了個懶腰,然後看到那個一見它就躲的青年走進門來。
“能打擾幾分鍾嗎?”關眠問。
白英爵微笑道:“隨時可以。”
關眠在沙發上坐下。他需要一個相對舒適的環境和舒適的姿勢來降低自己的不自在。
白英爵倒了杯溫開水給他。
關眠輕啜了一口,才道:“我見過你穀詩韻給你的文檔,那是一份長期行賄的記錄。而行賄者就是改革黨。”
白英爵麵色凝重起來。
關眠道:“如果我沒有猜錯,你手裏的這份隻是改革黨整個記錄中的一部分。它主要記錄的是遊氏資金在行賄過程中的具體運作和流向。”
白英爵身體往後一靠,看著關眠許久才道:“你懷疑盛安集團也參與了?”
“記錄中並沒有盛安集團的數據。”關眠慢吞吞地說完,又喝了口水。
白英爵道:“這是你選擇向我坦白的原因?”
關眠抬頭看他。
白英爵說得雲淡風輕,雙眼平靜得仿佛暴風雨前夕。
關眠緩緩道:“我向你坦白是因為……你是我的男朋友,是我最親近的人。我之前的確懷疑過你,因為從數據分析的角度來說,你的確有嫌疑。”
“所以結果是你前一句話打敗了後一句話?”白英爵不動聲色地問道。
關眠道:“我相信我的直覺和選擇。”
白英爵似乎滿意了點,身體微微前傾,盯著他的雙眸,一字一頓道:“與盛安集團無關。”
關眠頓時覺得自己肩膀一輕,整個人徹底放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