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隨主人,秦宇的屁股已經坐在了沙發上,但他的那顆心並沒有和他一起坐下來,雖然抱定了既來之則安之的態度,而且他也是上過千家門的人,但今天的氣氛,既不是出診,也不是訪友,著實的讓人有些放心不下。
等秦宇坐定,旁邊的人泡上茶水,隻剩下秦宇和老人的時候,老人這才不緊不慢地說:“來,把誌遠和紫玉叫來。”
“好的。”下人點點頭。
不大一會兒,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進來了。這兩個青年男女身材一樣高大,應該說,兒子稍微高一些,女子相對綿薄一些。
等兩個年輕人走的近了,那位老人介紹說:“來,見過秦先生。”
“秦先生好。”兩個年輕人向著秦宇深深地鞠了一躬。那樣子,非常虔誠,不存在絲毫的假意,這倒讓秦宇覺得不好意思。
秦宇看這兩個年紀和自己差不多的年輕人,女的已經見過,而男的則也是眉清目秀,一副的書卷氣。
“哦,秦先生,這是我的兒子和女兒,兒子名叫歐陽誌豪,女兒名叫歐陽紫玉,都還在讀書。”
秦宇點點頭。
這老先生的家規似乎很嚴,兩個年輕人問候罷秦宇,也隻是恭敬地站在旁邊,並不敢坐下,明明沙發上有的是座位。
至於那些跟著請秦宇的黑衣人,這個時候絕大多數都在外麵站著,客廳裏有幾個,也隻是遠遠地站著,就像軍人那樣,更不能來來回回地走動。
老人喝了一口茶,對秦宇說:“把你請來也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感謝一下你。”
秦宇再也有點忍不住了,就伸出手,擋住老人的話頭說:“老先生,你都把我給弄糊塗了,我們見過麵嗎?好像沒有吧?你是不是弄錯了,這塵世上同名同姓的人多的很啊。”
老人一聽,哈哈大笑,那種笑聲很開心,也很爽朗,沒有一點故作瀟灑的神態,而是發自肺腑。
他的笑在別人可能有些習以為常,但卻把秦宇弄得更糊塗了,本來就糊塗,他這麽一笑更讓他糊塗,自己的心裏不由得思忖:這老頭是不是大腦有問題。還是他故意這麽做,故意在玩我呀,今天又不是愚人節,再說了,這麽老的老頭,恐怕連愚人節都不知道吧。
老人笑罷,也不急著解釋什麽,而是慢悠悠地呷了一口茶,正色問道:“你不是前兩天救過一個人嗎?”
“救過的人是有,可那並不是你啊。我好像連你的麵都沒有見過。”秦宇肯定地說,他已經忘了在那條小巷子裏救人的事情,再說了,也可以說他天天在救人啊。
沒想到老人一聽,不但沒生氣,反而高興地說:“沒見過就對了。那我問,你是不是叫秦宇?”
“是啊,這沒有問題啊。”
“你是不是在青龍街有一個名叫回春堂的醫館?”
“是的。”
“那就行了。”老人肯定地說。
秦宇卻是糊塗依舊,並沒有因為老人的話語而有絲毫撥雲見日的感覺。
對於這一點,秦宇奇怪,老人為什麽不再說的具體一點呢?
老人仿佛誠心如此,不但如此,而且好像對這一點故意避之不說,又好像故意在逗弄秦宇。
秦宇可有些受不住了,再怎麽說,自己也是一個實誠人,不吃糊裏糊塗的飯,不喝糊裏糊塗的酒,既然你不說透,那我也就不奉陪了。想到這裏,秦宇站起來說:“老先生,你可能真的是弄錯了,我自己搶救過的病人,特別是一些重大病人,我會記得很清楚的,但我就是不記得在哪裏救過先生。”
“嗬嗬,看樣子秦先生真是一個實誠人,不願意無功不受祿,就衝這一點,你這個人就值得我結交,我也不瞞你了,那一天,你不是在一個小巷子裏救過一個人嗎?”
秦宇一聽一愣,“是啊,可那是一個乞丐啊。”因為打死他也無法將那個人和眼前這個老人聯係起來,因為那真是一個在天上,而一個在地下呀。
秦宇搖了搖頭,“那個人就是化成灰我也認識,但絕不是你。”秦宇肯定地說。
“你確定。”老人盯著秦宇又問了一聲。
“我確定,那是一個乞丐。”
“哈哈哈,別說這麽肯定,有的時候,你的眼睛會欺騙你的,你看到的,並不一定是真相。”老人有些沾沾自喜。
“那我今晚看到的也不一定是真的了?”秦宇內心不快,有些反唇相譏的意思。
“今晚這是真的,但那一天你看到的,絕對是假的。”說著,拉開麵前茶幾的抽屜,從裏麵取出一遝錢,放在秦宇麵前說:“這一萬元是你給的吧?”
秦宇一看,不錯,這真的是自己給那個老乞丐給的一萬元,自己身上本來沒有錢,因為想著要在街道上買些東西到丘老頭那兒去,一些小攤上刷卡不便,就臨時向許文清要了一萬元,因為閑著,翻弄這一遝錢,對於上麵用鋼筆記的一個記號非常的清楚。
秦宇瞬間明白了,眼前的這個老人,一定使用了易容術,將自己的真麵目掩過,隻是他想不通,一個看上去富可敵國的老人,為什麽要扮作一文不名,也不被一些人尊重的沿街乞討的乞丐呢?
對於這個疑問,老人卻並沒有讓秦宇等多長時間,而是低聲說:“秦先生,你不知道,我對武學非常癡迷,我知道你也是一個武者。”
“你怎麽知道?”秦宇感到疑惑。
“這還不簡單,因為你在給我治病的時候,通過銀針往我的體內輸入了靈氣啊。”
“這麽說來,那你中的毒也是假的了。”秦宇有些黯然,因為那樣的話,自己就算是栽了一個跟頭,因為在診斷疾病上出現了誤差,而這是絕對不能被允許的。這不說別人怎麽看,但就自己來說,心裏就過不去。
“毒倒是真的。”老人幽幽地說,“那是我誤將一種草藥當成了另一種,從而導致身體中毒,這幸虧遇到你,不然我就真的是弄假成真了,甚至死後沒有一個人知道我的真實身份,現在想起來都有些後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