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你在我身邊真好
第二天清晨，城堡的前院。
結束了每天例行的晨間運動，剛剛從城堡外麵跑完步回來的路易斯也是接過女仆遞過來的毛巾，一邊擦著額頭上的汗水，一邊路易斯走到坐在長椅的兩個身影旁邊，笑著說道：“說真的，這裏的空氣比起紐約來要好太多了，這會兒跑完步，感覺神清氣爽的，就連平時鬱結的心情也會跟著好很多，愛麗絲，如果有時間，你不妨可以嚐試一下”
拿著茶杯的愛麗絲點頭一笑，不置可否的答道，“是嗎，希望如此”希望如此？這是什麽意思，路易斯還在疑惑間，另一邊伊萬卡此時也是放下了咖啡杯，從長椅上支起了身子，大邊框太陽鏡下一雙嫵媚的大眼睛白了路易斯一眼，“路易斯，你不知道睡眠不足是對女人的臉蛋最大的殺傷性武器嗎，有哪一個年輕的女性會把時間早晨珍貴的補覺時間浪費在這收效甚微的運動當中，再說了，你說的那一套，也僅限於你是才來這幾天，我估計一旦時間久了，像愛麗絲一樣住在這十來年，你就會有完全相反的感覺了，你說呢？愛麗絲”好在伊萬卡是戴著眼鏡的，路易斯也看不到女孩眼中的嘲諷，聽著女人的調侃，路易斯聳了聳肩，不以為意，接著就把目光對準了愛麗絲。
這時，愛麗絲也是微微頷首，算是同意了伊萬卡的說話，女人的目光虛浮著，沒有焦距的眼眸望著城堡的大門方向，虛空中傳來女人悠悠的話語，“當你在一個地方待久了以後，即使是天堂，你也會覺得厭煩的，人隻有不斷地從一個地方走到另一個地方，見識不同的事物，這才是人生，這才是自由”
簡單而又極富哲理的一段話。配上愛麗絲一副幽怨而平淡的語氣，聽在伊萬卡耳朵眼裏，她卻是感覺心裏格外的添堵。嗬嗬一笑，似是為了化解這種尷尬的平靜，伊萬卡讚同的點了點頭，接著自顧自地說道：“所以說我除了逛街買東西以外。平日裏最喜歡的做的事就是旅遊了，每次一有時間，我就喜歡坐飛機跑到世界上的各個地方去參觀，去遊曆。嗬嗬，隻是想不到。這麽一句充滿人生哲理的話會出自愛麗絲你的口，還真是讓我感歎啊”一邊說著，伊萬卡也不忘給路易斯打眼色，示意他趕緊換個話題，畢竟她犧牲寶貴的睡懶覺的時間，一大早的起來陪愛麗絲喝早茶的原因不就是為了讓愛麗絲暫時忘掉婚約，開心一點嗎。
“感歎嗎？也許吧”聽著從愛麗絲口中說出的熟悉的話語，此時的路易斯心中卻是充滿了苦澀。他隱約記得。他自己就有對女人說過相同的話，此時隻是女人換過了另一種方式說了出來而已。所以此刻在聽到愛麗絲的話語，他也是覺得格外的刺耳。
不過他也沒有忘記自己之所以來到這裏的目的，他可不是來傾聽愛麗絲的可憐的心聲的，也不是無聊的想找個方式來發泄自己失落的情緒，自怨自艾的。他現在要做的隻有一個，就是幫助愛麗絲重新樹立起改變命運的自信心。“以前的自己不就做得很好嗎？”路易斯心中如是的鼓勵著自己。在美國的時候，路易斯就不止一次的通過言傳身教。交給了愛麗絲許多的道理，雖然大部分放在愛麗絲身上都不一定是適用的，但是他的本意也不過是希望借此告訴愛麗絲怎麽樣更好的保護自己。
早在昨天，路易斯就已經從愛麗絲的言語神情中，發現了一絲端倪，這會兒聽到愛麗絲的話語，這也就更加確認了路易斯心中的想法，“她果然還沒有忘記”這也就代表著他還有希望。
想到這，接到伊萬卡遞過來的眼神，路易斯也是打鐵趁熱，對著伊萬卡隱晦的眨了眨眼，示意自己已經明白，接著就拉過一把椅子，坐在了愛麗絲的身邊，右手食指和中指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神情肅穆的看著愛麗絲，“LOOKATME！愛麗絲，看著我！”路易斯再三的提醒道。
聽到這，愛麗絲眼中也是閃過疑惑，不過還是把目光對準了路易斯。
見此，路易斯滿意的點了點頭，嘴角微微一笑，一開始他沒有長篇大論，隻是問了愛麗絲一個問題，“愛麗絲，還記得我跟你講過的一個女巫的故事嗎？”
愛麗絲點了點頭，示意自己還記得。
聽到這，路易斯臉上的笑意更濃了，他接著說道：“能麻煩你在把那個故事說一遍嗎？”
“路易斯，這時候你還要愛麗絲講什麽故事”愛麗絲還沒有說話，一旁的伊萬卡就已經跳出來反駁道。在她看來，這純粹就是瞎添亂，這根本對化解愛麗絲心中的愁苦沒一點幫助，妄她還對路易斯能夠說服愛麗絲抱有一絲希望，這會兒聽到路易斯不靠譜的提議，她已經徹底絕望了，甚至，她已經在想著等會找個時間好好地‘教育’一下路易斯，教他怎麽樣的開解人。
雖然伊萬卡中途打斷了，不過路易斯臉上的認真勁卻是絲毫不減，仍然緊緊地看著自己，愛麗絲心中一層迷霧籠罩，但是她還是開口說道：“由於時間的關係，我可能會記不太清楚了”說到這，愛麗絲頓了頓，接著在路易斯鼓勵的眼神中繼續說道。
“一個叫亞瑟的國王戰敗被俘，本應該被處死，但是對方國王見他年輕樂觀，十分欣賞，他就要求亞瑟回答一個問題，隻要回答出來，他就能得到自由。這個問題就是，“女人真正想要的是什麽？”亞瑟開始向身邊每一個人尋找答案：公主，妓女，牧師，智者……結果沒有一個人能給他滿意的答案。接著有人告訴亞瑟，郊外的森林裏有住著一個女巫，據說她無所不知，但是你向她問問題所需的費用卻很高，而且要求很離奇。期限馬上就要到了，亞瑟別無選擇，隻好去找女巫，女巫答應回答他的問題，但條件是，要和亞瑟最高貴的圓桌武士之一。他最親近的朋友加溫結婚。亞瑟驚駭極了，他看著女巫，駝背、醜陋不堪、隻有一顆牙齒。身上散發著臭水溝難聞的氣味……而加溫高大英俊、誠實善良，是最勇敢的武士。亞瑟說：“不，我不能為了自由強迫我的朋友娶你這樣的女人！否則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加溫知道這個消息後，對亞瑟說：“我願意娶她。為了你和我們的國家。”於是婚禮被公諸於世。女巫回答了那個問題，“女人真正想要的，是主宰自己的命運”每個人都知道女巫說出了一條偉大的真理，於是亞瑟自由了”
故事到這裏是不是結束了，愛麗絲不知道。她也隻聽到了這裏，而且她也不明白路易斯叫自己講這則故事的原因，確切的說是不明白路易斯的意圖，如果是告誡自己，女人就應該要主宰自己的命運的話，那毫無疑問，自己這幾天所做的不正是男人所希望的嗎，反抗自己的命運。反抗不公的婚姻。這些自己不是已經在做了嗎，路易斯不是也已經看到了嗎？那為什麽還要這麽做，這到底是出於什麽樣的意圖？愛麗絲心中謎團纏繞，疑惑不解。不過女人也沒有問出聲來，隻是一雙疑惑的眼眸怔怔的看著路易斯。
同樣的，一旁聽完了整個故事的伊萬卡也是一雙嫵媚的大眼睛不懷好意的看著路易斯。一派‘如果你不把事情解釋清楚，我叫你好看’的摸樣。
好吧。關子也賣夠了，故作高深的樣子路易斯也是裝夠了。路易斯扯了扯有些幹澀的嗓子，喝了口溫熱的奶茶，這才開口道：“其實呢，故事到這裏還沒有完結”在兩女麵前，路易斯神秘一笑，接著說道：“想想看，女巫已經實現了自己的諾言，也是時候舉行婚禮了，婚禮上女巫用手抓東西吃、打嗝，說髒話，令所有的人都感到惡心，亞瑟也在極度痛苦中哭泣，加溫卻一如既往的謙和。新婚之夜，加溫不顧眾人勸阻堅持走進新房，準備麵對一切，然而一個從沒見過麵的絕世美女卻躺在他的**，那個美女不是別人，正是醜陋的女巫，女巫說：“我在一天的時間裏，一半是醜陋的女巫，一半是傾城的美女，加溫，你想我白天或是夜晚是哪一麵呢？……”這是個如此殘酷的問題，如果你是加溫，你會怎樣選擇呢？”
當時路易斯的話音一落，兩女先是靜默，繼而開始熱烈的討論，伊萬卡先是開口道，“加溫肯定選女巫白天是美女，因為可以得到別人羨慕的眼光，而晚上可以在外作樂，回到家一團漆黑，美醜都無所謂”說完，伊萬卡就一臉得意的看著路易斯，女人自以為自己的答案一定是對的。路易斯望了望伊萬卡，微微一笑，沒有給與肯定的答複，接著他又把目光看向了愛麗絲。
這時愛麗絲眉頭輕皺，遲疑了好一會兒，終於是說出了她的答案：“加溫會選白天是女巫，夜晚是美女，因為老婆是自己的，不必愛慕虛榮”說完，愛麗絲沒有像伊萬卡一樣露出得意的神色，而是把目光對準了路易斯，希望他能夠給出真正的答案。
路易斯臉上掛著神秘的微笑，沒有急著揭曉答案，而是慢慢的品著茶杯中的熱奶茶，這邊不耐煩的伊萬卡已經是使勁的搖晃著路易斯的胳膊，“路易斯，你這家夥就別賣關子了，茶放在那又不會被人喝掉，再說了我和愛麗絲才不喜歡和你一個臭男人喝過的東西呢”
咳咳，由於女人的搖晃，路易斯被奶茶給嗆了一下，無語的看了一眼對著自己吐了吐舌頭，一臉興災惹禍的伊萬卡，“看什麽看，誰叫你一直都不說話，這就是下場”路易斯也是無奈的搖了搖頭，接著放下茶杯，輕咳一聲，也是在兩女期待的目光中揭曉了答案。
“最後加溫做出了選擇，加溫回答道：“既然你說女人真正想要的是主宰自己的命運，那麽就由你自己決定吧！”女巫終於熱淚盈眶，“我選擇白天夜晚都是美麗的女人，因為我愛你！””
故事說到這，終於是結束了，路易斯停了下來，看著兩女，此刻兩女都是很有默契的沒有說話，沉默著，思考著。
良久，伊萬卡眼角掃了路易斯一眼，接著看著愛麗絲低聲念道：“愛麗絲，我們有時候，是不是……太自私了？”
愛麗絲輕輕的點點頭，算是同意了自己的好姐妹的說法，以自己的喜好去主宰別人的生活，卻沒有想過別人是不是願意，這的確是一種非常自私的做法。不過她想到的卻不止這一點，想著路易斯給自己講這個故事的用意，在聯想到自身的遭遇，她忽然有一種恍然開朗的感覺。
“人不應該隻懂得索取而不知道給予，有時候，給予比索取更加的重要，而當你尊重別人、理解別人時，得到的往往會更多”說完這一通話語，路易斯已經是站起了身子，直接披了條毛巾在頭上向城堡走去。
“什麽嗎，盡講一些莫名其妙的大道理，你以為你是羅曼羅蘭啊”伊萬卡對著路易斯的背影豎了一個中指，“愛麗絲，不用理他，他總是一副教訓人的語氣，殊不知自己也不過一個剛剛成年的大男孩”
伊萬卡正說話間，這邊，仔細的回味著路易斯的話語，短暫的沉默過後，愛麗絲忽然在伊萬卡驚訝的目光中，對著路易斯離開的方向說了聲：“路易斯，謝謝你”接著女人臉上迸發出這幾天以來最為燦爛的笑容。
雖然還不確定真正地該怎麽做，不過最起碼她已經知道一味的逃避是沒有用的，她必須勇敢的去麵對。
“路易斯，謝謝你，你在我身邊真好！”清晨的朝陽中，女人露出天使般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