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妙蘭眼神有些深邃,抬頭看了一眼窗外的月色,臉上的表情變幻了好幾次,沉默著沒有回答寧采臣的問題。

若是自己有了很多錢,應該就可以真的改變很多事情了吧?沒有人可以把自己當做棋子,試圖去操控自己的人生。

……

在華夏逢年過節登門拜訪人都有個習慣,那就是能中午去絕對不會晚上去,對於華夏人來說午餐是最正式的,因此酒宴之類的也往往都是在中午舉行。

寧采臣答應了胡興國要去人家家裏拜訪做客,自然不會爽約,昨天晚上就和熊雪已經請好了假。

“沿江路金山小區三單元……”寧采臣拿著短信裏的地址看了幾遍,確認了以後才坐電梯到五樓,然後按響了門鈴。

對於胡興國的來曆寧采臣也是昨天才清楚,晚上和熊雪打電話請假的時候順便打探了一下才發現原來這老頭是明大以前的老校長,難怪在會議室裏麵那麽多高層領導在他麵前都跟個學生一樣。

不過那些人,也確實都是胡興國的學生。

因為胡興國發了話,今天上午的時候胡子安就幸災樂禍給自己發來了短信告訴自己禦醫堂已經被查封了工商局的人過來進行了處罰,還對他道歉賠償。

至於秦懷生也遭到了處罰被調離了心理係,去哪裏暫時還沒有定下來,不過留在明大繼續作威作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門鈴按了幾遍都沒有人來開門,就在寧采臣準備打電話問自己是不是找錯地址的時候,門才被人從裏麵打開,開門的是一位戴著老花眼鏡看上去和藹可親的老太太。

老太太看了寧采臣幾眼,才試探性問道。“小夥子,你是來做客的吧?”

“是啊,我來拜訪胡老的,打擾了。”寧采臣笑了笑出聲說道。

“哎喲,那就好,我還以為是來推銷東西的呢,你這孩子也太客氣了上門還帶著什麽禮物?”老太太看著寧采臣手上提著東西還以為寧采臣是來上門推銷的,不由得謹慎一些,然後拉著寧采臣手臂就親熱的帶著寧采臣進屋裏。

自家老頭子在明珠廣場那邊中風倒地,要不是人家好心出手相救,恐怕現在還躺在**未必能夠恢複過來呢,她都在家裏念叨好幾次了說要找到寧采臣好好感謝人家。

“做晚輩的空手上門也太失禮了,我家長輩要是知道會敲我頭的。”寧采臣笑著進屋把手裏帶來的禮物放在旁邊地上,因為不是太熟悉他也不好帶太貴重的,買了一些水果和保健的藥酒就來了。

“你還是個學生呢就買這麽多,實在浪費錢。”老太太看著地上的那些禮物念叨了幾句,然後把門關好朝著書房喊道。“老頭子,小寧過來了,你們別下棋了趕緊出來招呼人家,我去廚房做菜了。”

“這就來。”聽到寧采臣來了,胡興國倒是立刻起身打開了書房門,然後朝著寧采臣招了招手說道。“小寧進書房裏麵來,來看看我們下棋。”

下棋?寧采臣以前在村裏的時候沒少被老頭子逼著下棋

,畢竟村裏會下棋的沒幾個,老頭子閑得無聊找不到下棋對手就刻意培養寧采臣的棋藝,讓寧采臣跟自己下。

鄉下本來就比較無聊,下棋也成了寧采臣日常生活的不多的樂趣,經常沒事幹就和老頭子兩個人吃過飯坐在大樹下殺得你來我往不亦樂乎。

走進書房裏,寧采臣才發現兩人下的不是象棋而是黑白棋,讓寧采臣倒是有些驚訝。畢竟現在會象棋的應該還有不少,會黑白棋的可真的不多了。

和胡興國下棋的也是一名老者,他穿著一身灰色長袍正一臉認真盯著棋盤都沒注意到寧采臣從外麵走了進來,手裏捏著白子正舉棋不定。

棋盤上白子已經處於劣勢,以寧采臣的眼裏來看,他這一子若是還沒落好恐怕輸定了。

“快下快下,別想拖著。”胡興國出聲催促道,讓對方快點落子。

“急什麽?”那灰袍老者嚴肅的麵孔上露出一絲不滿,然後又想了一會兒才小心翼翼下了一棋。

“嘿,你輸定了。”看到灰袍老者下錯一步棋,胡興國立刻抓住這個機會趁勝追擊,很快就將原本為數不多的白子殺到潰不成軍。

看到自己又輸了,灰袍老者臉色難堪把手裏棋子丟棋盤上,就冷哼一聲表達自己的不滿。

“你這老家夥,輸不起的臭毛病還是不肯改,活該臭棋簍子。”胡興國看到老者的表情哈哈大笑了起來,顯然讓對方吃癟他覺得很愉悅。

兩個人小時候就是玩伴,一直到現在當了幾十年兄弟,還是改不了這種相處方式,一個吃癟另外一個就會很高興。

“要你管。”灰袍老者瞪了胡興國一眼,然後才發現寧采臣站在旁邊,露出驚奇的表情說道。“這位是?”

“這就是我上次跟你說的那位救命恩人,這小子可是滑頭的很,我要是昨天沒有碰到他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見麵。”胡興國指了指寧采臣大笑,然後把棋盤上的棋子收拾好看著寧采臣問道。“小寧會下棋嗎?要不要來一局?我讓你三個子。”

“嘿你這老家夥就會欺負晚輩,來來來和他下,有什麽不會我教你。”灰袍老者連忙站起來讓位,讓寧采臣來和胡興國下棋。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寧采臣也是很久沒有和人下棋,看到胡興國的棋藝還算不錯也是有些手癢,就坐了下來。

不過他倒是沒有接受讓三子的優待,而是拿了黑子。

按照規矩,就是黑子先行。

寧采臣拿著黑子在棋盤上落下了第一子,然後胡興國便輕車熟路的開始落子。

兩個人落子的速度都非常快,讓旁邊棋藝差的老者想插嘴都沒機會,胡興國棋風和他本人老教授的斯文形象完全不符合,棋風磅礴大氣殺意洶湧,每次落子直搗黃龍要將寧采臣的黑子趕盡殺絕。

寧采臣落子雖快卻極為保守,絲毫沒有想進攻的氣勢一味防守,露出一副節節敗退的樣子。

旁邊的灰袍老者看著有些著急,等過了半局以後他也忍不住了,開口

勸說道。“小夥子,這樣一味防守下去就肯定輸了。”

“觀棋不語真君子,你可別插嘴,人家比你厲害多了,我落了這麽多子還沒贏。”胡興國立刻出聲挖苦自己的老兄弟,不過他說的也是實話,雖然他現在占據著優勢但是卻沒有找到一擊必殺的機會。

寧采臣笑笑不動聲色繼續下,等自己安排的幾顆棋子都開始成形了以後,寧采臣才落下那畫龍點晴的一子。

棋盤上的黑子就成了龍勢,將白子的陣型全部打亂,一瞬間的功夫棋盤上的白子就被絞殺不少,胡興國臉色大變不斷落子挽救卻還是改變不了棋局,最後落得慘敗。

他看著坐在對麵麵帶微笑的寧采臣,不由得苦笑了起來,自己下棋可是下了這麽多年了,今天居然在這麽一個小青年手裏栽了讓他很是不服氣。

“再來一局,剛才輸的有些不甘心。”胡興國出聲說道,寧采臣也不推辭,隻是這次改成了胡興國用黑子先行。

隻是這一次,胡興國還是沒能夠改變什麽,以上一次同樣的情況敗落在寧采臣手中。

“老胡,今天算是栽了吧?還好意思說我是臭棋簍子,我看我們也就半斤八兩。”這次輪到灰袍老者幸災樂禍了,在旁邊笑著說道。

胡興國倒是沒有去反擊,而是把寧采臣打量了好幾眼,以他的棋藝若是現在還看不出寧采臣的水準,那就真的是和旁邊的臭棋簍子沒區別了。

寧采臣的棋風看似溫和沉穩卻暗藏殺機,每一步落子都別有用心,等你察覺過來的時候就為時已晚。

“好了,別下來趕緊出來吃飯,等會菜都涼了,你們不餓人家小寧還餓著呢。”老太太在客廳大聲喊道,三人隻能放下棋子離開書房上了餐桌。

桌子上一大桌菜異常豐富,給寧采臣一種年夜飯的感覺,胡興國摸出了一瓶茅台,看著寧采臣笑著問道。“小寧能喝酒嗎?能的話陪著我們兩個老頭子喝一杯?”

“人家還是學生呢喝什麽酒?”老太太看到自家老頭子勸酒連忙阻攔,然後看著寧采臣問道。“小寧不喝酒的話,要不要喝果汁?牛奶也行,奶奶去給你拿。”

“不用麻煩了,我就喝白酒吧,在家的時候陪著長輩會喝點,酒這東西偶爾喝一些對身體也不錯。”寧采臣連忙謝過老太太的好意,喝酒喝果汁他都無所謂,隻是不想那麽給人添麻煩。

“那行,別喝多了,喝醉了傷身體。”

“你這老太婆就是嘴多,人家小寧可是醫生,還不懂這個?”胡興國拿著酒瓶就給寧采臣倒了小半杯,說道。

讓長輩倒酒是個很失禮的事情,隻是寧采臣也不好意思從人家手裏把酒瓶子搶過來幫忙倒酒隻好順其自然,拿著酒杯主動敬酒說道。“來,我祝各位長輩身體健康。”

三位長輩也立刻和寧采臣碰了碰杯子說了一些祝福的話,然後便開始吃飯,老太太倒是對寧采臣很是熱情當做了自己親孫子,拚命把雞腿螃蟹這些往寧采臣碗裏夾,硬是堆成了一座小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