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兩個常住房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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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夏在夜歸人酒吧外做了一陣心理準備才進去,萬裏臨時有事沒能來,所以她沒有人依賴,隻能硬著頭皮自己上。
她本來預計阮瞻應該是麵朝內在幹活的,可她才一推門,阮瞻就正好轉過頭來,兩人的目光驟然相遇。
“嗨,好久不見。”她慌忙打招呼,覺得臉有點發燒,尷尬萬分。
“看來你年底很忙啊,都快忘了我這兒怎麽走了吧?”阮瞻溫柔地微笑了一下,表現得自然極了,完全是對待好朋友的態度,和以往沒什麽不同。
小夏暗罵自己沒用,又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幸好劉鐵和倪陽跑來和她親熱地打招呼,救了她的命,不然她會笨死在那兒。
看來阮瞻並沒有記住那天的事,根本好像沒發生過一樣。是她自己把這件事記在心裏,別扭了半天,其實根本不會有什麽改變的。男人嘛,對自己不感興趣的女人是不會有特別注意的。還好還好,不然真不知怎麽麵對他!
小夏心裏這麽想著,又偷瞄了阮瞻幾次,見他對自己從容溫柔,親近但又不太近,疏遠但又不太遠,心裏放鬆了些。暗罵自己想不開,白白擔心了那麽久!
她和劉鐵、倪陽說著話,也和曾經熟悉的來客們寒暄幾句,漸漸地,終於自然了起來。
一邊暗中觀察他的阮瞻見她慢慢放鬆的神色,也安心了。
他知道小夏在感情上是個極害羞的女子,聖誕夜她能問了他那麽一句,對於她可能就算是表白了,可是他由於某些原因不能接受。
不是不喜歡她,事實上她對於他有那麽與眾不同的意義,把他的世界都埋得滿滿的,讓他心裏的冰為之融化,讓他陰霾的生命都變得明亮起來。
當她因為尷尬,兩個月都沒有出現時,他對她的渴想讓他的心都裂了開來,感覺冷風一個勁的往裏吹,最後一絲溫暖也消失不見。
當他聽到劉鐵和倪陽磨著小夏,一定要讓她來店裏時,他這一整天都心神不定,而為了怕她不自在,還不得不作出淡定從容、波瀾不驚的模樣。
可是,當她出現在他麵前的時候,他的心有如擂鼓一樣,必須用盡力氣才能讓她認為那件事他根本不記得。
這絕不僅僅是喜歡那麽簡單!
他想,他是愛她的,可惜他又要不起。所以,還是裝作什麽都不知道,這樣比較不會傷害到她,相處也會比較自然。至少這樣還可以留在她身邊,做她的朋友,保護著她。這也是他唯一能為她做的事。
“我要去A市出差一個月。”小夏見酒吧的客人漸漸多了起來,就不再拉著那兩個大男孩聊天,讓他們去忙,而是走到吧台這邊來和阮瞻道別。
阮瞻正在切東西,幾乎割傷了手。
“明天早上就走。”小夏繼續說,瞄了一眼阮瞻的手,沒有流血的情況讓她放了心。
“我去送你。”阮瞻說,心裏一陣不舍。這樣又要一個月見不到她了啊。
“不用了,萬裏會去送的,反正他離我那裏比較近。”小夏伸出手,“我現在要回去收拾東西,你知道的,女人出門是很麻煩的,提前和你說再見吧。”
阮瞻猶豫了一下,卻沒說再見,而是握住了小夏的小手,“不忙說再見,跟我來。”
他拉著她往樓上走,弄得小夏很是疑惑,但卻很喜歡他的大手緊握著她的手的感覺,一言不發地跟在後麵。
在阮瞻的房間裏,他從抽屜裏拿出幾張夾在書裏的符咒,“這個送給你,當然是不值錢的,可萬裏總說我是神棍,所以我送給你一點神棍的禮物。我想你到了外地,一定要找房子住的。”
“說是公司會給我安排住處的。”
“這很不錯。不過一個新的地方,總是和新去的人的氣場不同,你的氣息弱,擺上這個會有用的。”
為了對付那個來自多年死靈的威脅,他最近一直在修煉,也在努力釋放自己被封印的能力,這幾張符咒是最近為修煉所畫的,很有一些威力,希望能保小夏平安。
他現在對於她的態度是,隻要她不在他身邊,他就不能放心。這大概就叫關心則亂吧。
“好啊。”小夏接過符咒,很高興他是關心她的,“謝謝你,你有空可以給我打電話,劉鐵和倪陽都有我的電話號碼。啊――我忘了你不喜歡手機。”
“沒關係,我會打的。”阮瞻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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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派司機把小夏送到了給她安排的住處,她很意外那竟然是一個三層的白色小洋樓。
這種地方她從小到大都沒有住過,所以雖然隻是租了三樓的一個房間,她還是很有新鮮的感覺。
“這個房間小姐還滿意吧。”老板問,“雖然不是本店最好的一間,不過很安靜。那間最大的讓另一個客人提前訂走了。”
“這間就很好,謝謝你。”小夏並不是個挑剔的人,對老板微笑地點點頭。
這老板自我介紹叫蘭山,不過她聽來送東西的鄰居叫他懶三。
“現在是旅店的淡季嗎?好像沒什麽客人。”她隨口問道,但沒想到老板立刻變了臉色,“小姐不要聽外麵的人胡說,我這裏是很好的。”
他急於辯白的樣子,讓小夏有點奇怪。她一下了飛機就被直接送到這裏來,說是讓她休整一下,明天再去公司做事,哪有時間聽到什麽閑言閑語。
“怎麽了?”她好奇地問。
“沒什麽,就是――我這裏主要是日租房,平時招待校園情侶用的。”
“哦,是這樣啊。”看他吞吞吐吐的樣子,小夏以為他不願承認這裏是專門給情侶提供幽會場所的旅店,也就不再追問下去,“那好吧,謝謝您介紹,現在您請便吧。我要先收拾一下東西,我要在這裏住一個月呢!”
“祝小姐住得愉快。”懶三回答,隨後走出了房門。
他不打算告訴這位小姐實情,事實上從第二起凶殺案後,這裏被封了兩個月之久。過年後,他被批準重新開業,但盡管他把房錢一減再減,還是沒有一個客人登門,畢竟知道底細的人決不肯再來這個可怕的地方,而那些情侶寧願走遠些,也不願意冒幽個會就被不知名的**殺手大卸八塊的危險。
但就在他幾乎一籌莫展的時候,突然財運又來了。先是一個留學生因為喜歡這洋樓的建築風格而簽訂了個長期租約,一下預交了好幾個月的訂金,接著是一家公司為他們新來的工作人員訂下了一個房間,也交了一個月的房錢。
他想,這不僅解了他在經濟上的燃眉之急,而且如果他們安全離開,他的旅店的聲譽又會回來了。
老祖宗說得好,事不過三。他相信,不會再出事的。
就在懶三為自己又要轉運而欣喜,小夏正忙著整理東西的時候,有人敲響了小夏的房門。
門外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青男人,幹幹淨淨的,個子不高,臉上架了一幅眼鏡,看著斯文但給卻小夏精明算計的感覺。
“我是你的鄰居,特地來拜會一下,聽說小姐也會住一段時間,今後說不定給您添麻煩呢!”
他禮貌地點頭,說話雖然流利但語調有點生硬,不象是中國人。加上他一幅東亞人的臉孔,小夏猜他不是韓國人就是日本人。
“我是日本人,叫崗村賢二,是來中國留學的。”他仿佛看出小夏的疑惑,主動回答。
小夏不善於應付這種寒暄客氣的場麵,所以隻隨便答了幾句。
“小姐不喜歡日本人?”崗村賢二敏感地問。
“對日本人我並沒有特別的好惡。”小夏不喜歡他那個探尋的態度,直率地回答,“不過既然我們以後要做鄰居,我相信我們可以相處的很好。現在我要收拾東西了,我們有機會再聊好不好?”
“當然可以。”崗村賢二依然不溫不火地說,“打擾了,希望能和小姐成為朋友。”
小夏對他點頭示意,然後關上了房門。
崗村賢二在樓道裏站了一會兒,喃喃自語道:“真是個漂亮可愛的小姐啊,看來會把他引出來的。唉,可惜可惜,不過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可是當天一夜無事,因為小夏並沒有住到旅店裏。她有個大學同學是A市的人,她本想隨便見個麵的,哪想到被同學熱心挽留,結果住在了朋友的家裏,說了一夜的悄悄話。第二天早上回到旅店換了衣服就去工作了,直到晚飯時分才回來。
公司給她租的這個房子是包食宿的,而且白天的工作不算重,讓她心情十分愉快,晚飯後就參觀起這間旅店來。
她先是逛了一下三樓的五個房間,發現除了一間自己住,一間給那個叫什麽崗村賢二的日本人住,兩個空房間外,老板隻住在閣樓上,卻竟然給清潔女工兼廚房女工的王姐開了一間。說是老板格外慷慨吧,他又一幅吝嗇模樣,說他對王姐特殊吧,他又對她呼來喝去的,實在令人費解。
二樓沒什麽看的,和三樓差不多,可是一到了一樓,她就感到了一絲寒意和被窺視的感覺。
這讓她哆嗦了一下,抱緊雙肩,四處看看是不是一樓的門窗沒有關好,結果發現一切都好好的,風是從大廳最左側後方的一個通道吹來。
那個通道黑漆漆的,好像是通往地下室。可地下室不是封閉的嗎?為什麽會有風?
她這麽想著,不知不覺地向那個方向走,深入到拐角處的時候突然聽到裏麵有低低的說話聲。具體是什麽聽不清楚,但是聽得出是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的聲音。
“誰在裏麵?”她問,突然產生了一種強烈的恐懼感,不由得向後挪動了幾步,一下撞到一個軟乎乎的物體上麵,同時有一隻手拍拍她的肩,一股臭味也隨風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