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禽獸 第三十三章 結束
包大同不願意打得它魂飛魄散,畢竟它受過那樣的傷害。雖然它也殘忍的殺害了仇人,但那是它的動物本能,並不是真正的惡意。它變成了一隻嗜血的禽獸不假。可真正的禽獸是埋伏在人心中的。
咚咚!
隨著兩聲連續的巨響,櫃子倒了下來,已成碎木屑門邊。狗靈吼叫闃撲了過來。大概因為被附體的關係,本來白胖胖、沒有什麽行動力的肉身,變得凶猛而快速,落地又輕巧靈活。
但包大同不慌不忙,身上有著絕對強者才有的沉著,在狗靈撲過來的一瞬,他雙手結成法印,本來就被他貼在房間各個角落的符咒幾乎同時驟然放光,縱橫交錯的光芒強成了一張符網,把狗靈罩在其中。
狗靈怎麽肯就些被擒,拚命掙紮之下,居然掙破了符網,縱身躍向包大同。
它本來非常厲害,但是包大同被封印的能力有所鬆動。外加早就有所準備,而狗靈卻是猛衝猛打、沒有章法,此時仿佛陷入了泥潭,空有一身力量卻束手束腳、處處受製。
包大同見符網撕破,立即又結了一道,趁狗靈沒有第二次掙脫之時。遊牧之神雙手在胸前交錯,比劃了一個射箭的姿勢。
這弓箭人類的肉眼是看不到的,但所有靈體都看得到。隻見那把銀閃閃的弓上,架著一支白色的羽箭。箭頭帶鉤,尾分三翅。
“我沒耐心了,要使狠招。”他邊打鬥還能邊說話,可見此時已經遊刃有餘,雖然左手疼得似乎抬不起來。但神態地輕鬆。臉上似笑非笑。眼睛微眯,那是他最認真正經的時刻。
這陰陽羽箭是他在父親去世後刻苦修煉的結果。可惜前些日子因為靈力被封而無法使用,今天終於勉強能拉開了。
他並不像冰山男阮瞻那樣的天生良能,一切都是他憑借著從小就進行的正宗道術修煉。外加他的聰明才智。此時眼見狗靈就要二度衝出。連忙默念法咒,雙手一拉。陰陽羽箭之冰魄飛了出去,“啾”的一聲,像青鳥清脆的鳴叫。正中狗靈的眉心。
狗靈哀叫一聲,聽來有些可憐。
可是包大同毫不手軟。隨手從腰包中抓中了把浸了特殊物質的紅色小球,兜頭向狗靈撒了過去。
狗靈哆嗦一下,開始狂吠,而那些紅色小球撞上了他的身體就好像是一把釘子,深深剌入遊牧它周身大穴之中。它疼得翻滾掙紮。渾身扭曲,房間內所有東西全被撞翻了。
場麵一時混亂,連躺在**奄奄一息的付豔秋都露出了驚疑的神色,而包大同卻忽然一掌語心,一掌指額,念起了法咒。他定力奇佳,在這種狀態下仍然能平心靜氣。
隻見他嘴唇微動,口中也沒發出聲音,那狗靈卻好像受到了外力鞭打,開始是嗥叫撲騰,慢慢變成哀叫掙紮,最後隻剩下哼哼抖動了,整個程序不超過三分鍾。
“花骨朵,來吧。”包大同對著傳音符說了一句。
很快,花蕾衝了進來。
而這時。包大同虛空畫符,向狗靈一指,那些釘子全部彈落到了地麵上,盡成黑色。而符釘一落,一團黑氣從付豔秋老公的頭頂上衝去,轉瞬間消失無蹤。
花蕾也不說話,隻把懷裏的東西往地上一扔。立即香味撲鼻,她抱著的東西原來是狗食袋子,裏麵還裝著熱乎乎的花氏特製狗食。
“來吧,吃點東西,你還要走很遠的路呢。”她溫柔的對仍然蜷縮著的付豔秋的老公說。
那男人,不。他現在還是一隻狗靈。或者說是被狗靈控製的軀殼疑惑又戒備的看了花蕾一眼,原來包大同並沒有驅除它,而隻是去掉了它身上的凶戾之氣。
它現在隻是普通的狗靈了,不再具有極端威脅性,但是如果不利用它回歸純真的一刻安撫它,讓它知道人類的善意,幫助它離開,以後說不定還會變異,因為它嚐過人類血肉的滋味。
“來吧,寶寶,我做的好東西可不是每隻狗都能吃的哦。”花蕾對著一個男人,卻說著對小狗才說的話。
而她的這番話顯然很有安撫作用,狗靈又猶豫了下。終究抵抗不了美食的**,又絲毫感覺不到花蕾的惡意,於是爬了兩步,香甜的吃了起來。
花蕾半跪在地板上,伸手撫著狗靈的、實際上是男人的頭發,眼神滿是溫柔。似乎在她麵前的就是一隻遭到拋棄和殘害的小狗,就這麽看著他把所有的東西都吃光。
“再做小狗的時候,一定要選好主人。”花蕾看那男人的眼中出現了小狗才有的濕潤天真的神色,不禁落了淚,“還有,不要遇到所有人都傻兮兮的迎上去。你要知道,這世界上好多壞人。這個時候,你要快快跑。聽到沒有?一定要快快跑!這樣他們才捉不到你,也不能傷害你了。”
狗靈唔了一聲,有些疑惑,或者它不明白,死亡真正的意義是什麽。它隻是對眼前的年輕女人戀戀不舍。想跟她回家,感覺她是不會扔下自己的。
“好啦,它已經馴服,我要送它走了。”包大同怕花蕾心軟,養了一隻廢物還不夠,回頭再弄隻狗靈養可怎麽得了。
再說這小狗雖然可憐,畢竟已經死了。動物的魂魄盡管不似人類,但也要回到它該去的地方,這樣它才能有新生。不過不管如何,他也覺得這狗靈可憐。它是被人背叛的。讓花蕾這樣安撫它,借付豔秋老公的嘴滿足它吃一頓美食的願望,都是一種最微不足道的補償。
“走吧。”他甩出符咒化成的繩索。牽著這回歸純真的小東西,帶著淚眼朦朧的花蕾一起離開。
和往常一樣,收尾的事和當疑案結束的事由遊牧警方來辦。相信付豔秋不會說什麽。並且會實現幫助流浪動物的誓言。
“又死了?”一個女人站在一家小型超市的門口向對麵張望著,低聲問旁邊的朋友。“這是第幾個了?”
“誰會去數那個。”朋友責怪的瞪她一眼。“你別多嘴,回頭惹禍上身!”
女人輕哼了一聲,似乎不介意。但眼神卻透露著恐懼。“我又不住那個房子,怎麽會有事?”說著又看了一眼街對麵。然後迅速轉開眼睛,看來其實嚇的夠戧。
這是城市的邊緣,住在這裏的人都不富餘。房子也都是像鴿籠一樣的六層公寓樓。看起來像一個個火柴盒。破舊而世俗。但就在這一片平凡之中,有一座老式的三層洋樓被夾在兩幢灰色的公寓樓之間,像一個亂石堆砌的的山洞,從遠處看來,黑乎乎的一片。
但這房子門前有一棵是不知是什麽樹種的大樹。這才初春,已經滿冠綠葉,生機勃勃,不過它的活力被那黑屋子的死氣一襯,顯得格外妖異。
“還有人敢住在那兒嗎?”那女人忍不住再問。
她的朋友沒有回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