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卷七之第十八章 他們不見了

水之殺——水聲——荒村——也許,這就是發生一切恩怨之根源的地方。

包大同和花蕾對視一眼,繼續住果林深處走去。走出不遠,就發現一片斷壁殘垣,雖然房子都倒塌得差不多了,大概是為了運輸方便,還有相當一部分被鏟除的幹淨,但還是隱隱看得出一個村子的模樣。

果然有第十九個村子!但他們並沒有停留,而是繼續循水聲尋去,又繞過一個彎,眼前赫然出現了另一番光景。原來這村子裏麵還別有洞天,世外桃源的一樣的美麗清幽,真不愧外麵有那片桃林。

小小的山壁下,一個小瀑布形成了一灣清泉,泉邊的石碑上刻了三個字:天上來!

走近些,迎麵撲來的水氣沁人心脾,泉水清澈見底,小瀑布落到水麵上形成的水泡像大把大把的珍珠一樣湧到岸邊,之後神話般的消散。

長年住在這裏的人,一定會心境平和,怎麽會發生凶事呢?究竟在大約二十年左右的時間前,出了什麽事?

“等在這兒別動,我下水看看。”包大同把車子立好,脫掉鞋子。

“現在情況未明,這樣太危險了。”花蕾有點不放心,但無論她如何按照包大同教的方法,運用自己體內的靈力,也看不到那水什麽異常之處。

或者,這是安全的吧?可為什麽,心中總有不安呢?

包大同一步步進入水潭,似乎還哆嗦了一下,這讓一邊的花蕾極其緊張。她眼看著那清澈的水漫過包大同的小腿、大腿、腰和前胸,忽然腦海中出現了模糊地可怕影像。卻看不清是什麽,隻忍不住叫他上來。

包大同看花蕾嚇得花容失色,沒有往更深處走。慢慢退了回來。

“怎麽樣?”花蕾忙問。

包大同搖搖頭,“就算有凶事發生在二十年前。一切痕跡已經消失,現在我也能肯定,這潭水和凶案沒有一點關係,氣息清新極了。但是,原諒我說粗話。真他媽的涼啊。”他說著又一哆嗦,雙手抱臂。

花蕾想也不想的抱緊他,試圖以體溫溫暖他。一瞬間,包大同身子一僵,似乎從昨晚地那個幻覺開始,就很介意花蕾的親近,但花蕾地身體溫暖而柔軟,很快讓他從冰冷的回憶中抽離出來,回到現實。

花蕾是真實的。他已經對不起一個女人了,還能對不起另一個嗎?

“花骨朵牌火爐,放開手吧。我隻要脫了衣服,曬曬太陽就沒事了。話說十九裏鋪的中午還真是挺熱的。但是你不能偷看我。雖然我已經看過你兩次了。”包大同調笑了一句。

花蕾登時紅臉,放手。背轉身去。

包大同換了一身行李中地幹淨衣服,然後拉花蕾到一棵樹蔭下乘涼。這是兩人在野外相處的時光,照理說應該比較親昵和旖旎,不過這個地方又空又靜,令人心頭發慌,村外又是一片桃林和果園,似乎此地與世隔絕似的,唯有水聲持續不變的響著。

過了一會兒,那對失蹤的青年情侶出現了,他們也是被水聲引到這裏來的。一見了水,已經騎行得又熱又累的兩人歡呼一聲,跳下車子就要遊泳,幸好包大同攔住了他們。

“水很冷。”他警告。

“我們不怕冷,這會兒燥熱得很,正好涼爽一下。”男生一邊脫衣服,一邊說道,“包先生你能不能回避一下,我女朋友要換泳衣。”

“不能!”包大同幹脆利落的拒絕,“你們出門做自助遊,總該知道要尊重當地人的生活習慣。知道這個名叫天上來地泉水是做什麽的嗎?本地最出名的白酒就是用地這泉水釀造。當地人把這水當寶貝一樣,你們進去遊一圈,對當地人是多大的冒犯,想過嗎?”以泉水做酒地事,他純屬猜測,但相信是很有可能。畢竟此地地酒很出名,但出產量卻小,有可能是運出泉水,到山下釀造。兩個年輕人聽得目瞪口呆,花蕾也很吃驚,因為包大同才從水裏出來,當時也沒見他多尊重泉水。還好那對年輕人沒有注意到他換了裝,而晾曬在一塊大石上的濕衣服早已經幹了。

“那喝幾口,再用水瓶舀出來點,浸濕手巾擦身總可以吧?”女生說。

包大同點點頭,“大家萍水相逢,我也是為你們好。這兒是個荒村,說不定村民祭奠了什麽,不要亂跑亂闖,也是對民俗地尊重和保護。”

看他說得一本正經,兩個年輕人答應了下來,不過包大同嚴重懷疑他們是否能做到。後來打聽了一下,他們是打算在此地宿營,因為想看看桃花源中的夜景。

他們覺得這裏的星星一定特別美麗,包大同卻覺得晚上可能有別的發光體更能引起這二位的注意。

不過他知道勸也沒用,幹脆什麽也不說,帶著花蕾遠離這兩人一些,但又保持在能看到他們的距離之內。其實就算這對年輕人離開這裏,他本來也是要留下來的,因為很多不良的氣息在晚上才能顯露,要破解這件與水有關的凶殺案,暗夜行動必不可少。

在太陽落山前,包大同先和花蕾去了一趟荒村,查看有沒有什麽蛛絲馬跡。那一間一間的廢屋,因為沒有人氣,還不如墳墓來得讓人心安,四處是空洞洞的,總有不知名的細碎聲音響起,一眼看不到盡處的破敗磚瓦間,總好像有什麽隱藏,就算是大白天,也顯得有些陰森。

斷壁殘垣之間,有不少焦黑的地方,似乎這村子是被人一把火燒的。這就怪得很了,那些凶殺案都與水有關,而這個地方卻是被火燒的。

另外,既然判斷那潭泉水不是出過凶事的地方,那麽,是那條貫穿全山的河有問題嗎?是冤死的水鬼鬧事嗎?

想到這兒,他下意識的回身去握花蕾的手,隻感覺她小手冰涼,掌心中還有冷汗。

“怎麽了?你發現了什麽?”他問,身體立即進入了緊繃的狀態。

花蕾搖搖頭,“我什麽也沒看到,但是我感覺不舒服,我討厭這個地方,想盡快離開。”

包大同登時了然。

這村子被滅之時,一定死過不少人,雖然現在感覺沒什麽邪氣留下,但因為這裏是山穀的關係,出入口又是桃林,所以有陰氣徘徊不散。

他法力和修為比花蕾高得多,又總是辦這種案子,已經感覺不到陰氣的傷害,可花蕾才開始學習運用她自身的良能,算得上是敞開心胸接觸這些不良氣息,當然會感到難受。

“好,我們離開。”他握緊花蕾的手,把熱力傳遞給他。但才一回頭,就發現一間破屋的門框邊有一絲白色的東西在飄動。走過去一看,是一條白布,質地和他在九道彎村的桑樹林中搶到的那塊碎布差不多。

普通的白色粗布,因為太過肮髒已經變成了灰色,還有一股怪味。

這是從那個怪人的衣服上掉下來的,可見他也在這裏出沒過。他與這些凶案有什麽關係?他是知情人還是受害者?

帶著這疑惑,他帶著花蕾回到泉水邊。此時,天色已經黑了下來,然而那對年輕人卻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