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廳內,燈光明亮,人聲喧鬧,才從一番交鋒中出來的包大同和花蕾,看著眼前談笑著的人群,都有一種恍然隔世的感覺。這個世界,總是幾多歡喜幾多愁,假如剛才在洗手間的不是包大同,而是別的什麽人,說不定立即就死了。
但即使死亡近在咫尺,這裏的人也不會發現,就像現在躺在那邊冰冷地麵上的思思。
包大同目光一掃,在小廳內的人頭攢動中搜尋那個叫羅甜的女鬼痕跡,一眼就看到那個滿頭濃密卷發的胖子臉上蒙著一團黑色水汽,而臉胖胖的麵孔下也似有另一張臉般,正嘲弄的對他笑。
他快步走過去,猛拍一掌牛偉的後心,手上凝結了靈力。紅光過,牛偉“啊”的驚叫了一聲,張口吐出了一滴黑水,可他自己卻渾然不覺,還扭過頭來,怒瞪包大同,“你幹什麽?”
他這一叫,恰巧在一曲歌停,另一曲還未接上的間隙中,所以小廳內的所有人都聽到了,不禁疑惑的看過來。
“對不起牛偉,他——在和我開玩笑,可是失手打到你了。”花蕾連忙解釋,“沒拍疼你吧?”
這一掌很疼,尤其大家都穿著夏裝,不過看在花蕾的麵子上,牛偉也不好說什麽,隻是搖了搖頭,同時瞄了包大同一眼,看似非常不滿。
而就在這裏,包大同看到那黑氣又移動到了那個瘦高個、麵容也算清秀,但一臉軟弱的男人身上,想也不想的走過去又是一掌。大概這人身子骨太弱,差點給他打得撲倒在地,當然也是一張口。吐出一滴不為人知的黑水。
“小武,你沒事吧?對不起,我——”
花蕾的話音未落。離得較近地小瑞也沒能幸免,而且包大同一次比一次大力。小瑞直接和地板進行了親密接觸,隻感覺連心髒都要給這奇怪的男人打得跳出喉嚨了。
“花蕾,你交的這是什麽男朋友啊?他沒毛病嗎?簡直是狂躁型神經病!你快帶他走,不然我叫保安了。”小瑞因為給打得狼狽,跳起來怒叫。
嘻嘻!
眼看著這一幕“鬧劇”地所有人都聽到了一聲女人的笑聲。不約而同地汗毛直豎,不過他們以為這是聚會中某些女人在笑,根本沒想到是有不幹淨的東西潛伏在他們附近,每一個人都可能是下一個目標。
“我這就帶他走。”花蕾很尷尬,但是別人看不到這裏真實的情況,她卻是看得到的,隻是她沒有辦法解釋。
“大同——”她看著他,幾乎哀求。
“是我莽撞了。”包大同握住花蕾的手,歉然一笑。之後蹲下身去。眾人都不知道他在幹什麽,還以為是係鞋帶,隻有花蕾看到他是在地麵上迅速畫符。封了這裏所有與外界相通地通路,而且還畫了一個她看不懂的符咒。
不過接下來發生的事。她立即明白包大同是要斷電。當光明瞬間消失,人們頓時陷入黑暗之中。靜默後是突然混亂一片。人們不是怕,而是驚心,之後也沒有太多人亂跑,隻是高聲叫著為什麽停電,侍者在哪裏,快修好電路,大家不要亂動
“幫我留意她在哪兒?”包大同低聲而快速的說。
花蕾天生有強大的良能,又按他的吩咐專門修煉一雙眼睛,所以捕捉羅甜女鬼的蹤跡比起他來要快速準確。而且,總這樣追在羅甜身後驅逐也不是辦法,他得分出靈力做出許多小結界,還要實施小範圍內的時空扭曲術,這樣一來,他的靈眼保持就差多了。
幸好,他有花蕾。在某種程度上,她就是他地眼睛。
“左邊,四十分的位置,大約十米。”花蕾低聲道,以時鍾表明方位。
包大同完全信任花蕾,幹脆閉了靈眼,拉著她一步踏到那個位置,期間隻需要憑借氣息和熱力判斷出真正的人類,並且躲避就行。而當他到了羅甜選擇地新宿主附近,不用看也能感覺出邪氣的存在,於是一掌拍向宿主地後心,把羅甜打出宿主體內,再給宿主身上加上一個小結界。
小結界分去了他部分靈力,但這卻是必需地。如果人體外沒有結界保護,他趕走羅甜一次,她就再附一個新體,就算他封上了通向外界的通路,這樣地追逐遊戲也沒完沒了。況且停電不能持續太長時間,待會兒小廳大放光明,他這樣救人的行為會被誤解為神經病打人,說不定會遭到電棍擊倒的。
小廳內驚叫之聲不絕於耳,包大同在花蕾的低聲指揮下,迫得羅甜漸漸走投無路,因為她隻要離開哪個身體就再不能回去,所以她的選擇也越來越小。
在此期間,有酒店的工作人員衝進了小廳,不過隻要他們一進入,包大同就弄滅他們的應急燈,局麵變得就更加混亂,已經有人開始害怕了。
最後一次,包大同把羅甜拍出一個嬌小女孩的身體,那女孩尖叫著撲倒,把冷餐桌壓翻了。她絆了包大同一下,羅甜借此機會又衝進了洗手間。
包大同和花蕾迅速趕上,他覺得羅甜已經是強弩之末,再幾個回合,一定會被他捉住。剛才他曾經有機會,隻是她的名子和她說的話太讓他震撼,結果失神之下喪失了先機,這是他的錯誤。
可羅甜是誰?為什麽說愛他?為什麽和田羅的名子如此相像?
一腳踏進洗手間,就見周思思的肉身還躺在那兒,而一縷黑氣正順著洗手池的漏水閥迅速抽走。
包大同搶上一步,卻仍然慢了半拍,隻抓傷了一縷殘魂,並在羅甜的慘叫聲中聽到她說,“我不會放手的,我真的愛你呀。”
水去魂空,一番劇烈的追逐戰,到此時嘎然而止。包大同靈力消耗不小,見羅甜的氣息完全消失,便收回了所有結界,皺著眉倚在洗手台上。
之前他設結界時並沒有忘記洗手間這裏,驅魔除鬼這麽多年,這點細心和打算還有,所以就算這女鬼羅甜極可能是因水而死,也不可能借這裏的水遁走。
可她就是走了,不是她靈力有多強,而是有別的什麽東西幫她在結界上打了個洞,而那個隱藏者才是真正的強手,因為包大同完全感覺不到他的存在。
那麽是誰呢?
“看來那個女鬼對你有執念。”花蕾酸溜溜的說,神色有些黯然。
包大同明白她心裏在想什麽,她就是一個把喜怒全表現在臉上的女人,這也是他愛她的原因之一。他不喜歡複雜的女人,那樣總少了一份甜蜜。當然他也不喜歡笨蛋,而花蕾不是笨蛋,她是個聰明人,但聰明人遇到感情事也不可能完全釋懷,特別是,她還是個女人。
“花骨朵——”他試圖解釋。
“先看看思思吧。”花蕾道,遠離了包大同一步。
“你別動,我來。”包大同蹲下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