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原來這個滑頭黃老板對老婆挺不錯的啊,從外表真看不出來!
包大同暗想,就聽花蕾催促老板娘快說,明白她是怕老板娘沉浸在回憶中跑題,於是也豎著耳朵聽下去。
“門外是水伯,還有那個一直跟著他的富貴。我老公一看是他們,有點生氣,就責怪他們這麽晚還來吵,如果是沒錢住店了,為什麽不早說?可水伯說,家鄉有事,要連夜趕回去,隻要我們肯幫他把剩餘的筆全賣到學校裏去,並答應他們一個條件,他就贈給我們一方家傳的極品古硯。我老公這個人什麽都好,就是太著迷於文房四寶的古物,就好像身體裏長了蟲子一樣,見了這些東西連路也走不動,要他割頭來換也行,當初娶我也是為了筆洗的陪嫁,這水伯也不知從哪裏打聽到的。”
“真的有古硯嗎?”
“當時他們並沒有帶在身上,隻是遞給我老公一封信,說他們條件和存放古硯的地點都寫在信上,然後放下一大箱子畫筆就走了。我老公興奮極了,可是我卻看出事情不對。因為那天月色很好,我看到他們眼神發直,似乎不會眨眼似的,而且還沒有影子。當時正是半夜,我怕嚇到我老公就沒有說,但是我也很怕很怕!怕他們從哪個角落鑽出來。”她說著又看了看門外,害得花蕾也有些害怕,雖然明知道剛才裝神弄鬼的是包大同,甚至還在心裏暗讚包大同那聲雞啼學得真好,可這時候有點不確定了。
“第二天一早,我才把這件事和我老公說了,他有點害怕,但還是打開那封信看。信上說,他女兒水藍死了,要我們每晚在十字路口朝西供一碗雞血和人血混合的白飯,雞要雄雞,人要為陰,飯上三隻香,隻要日日不斷,十年後,他就把硯蓋的所在地告知。我們這才知道,信下寫的地方隻不過是藏硯台的地方。因為我家以前是跳神的,所以我明白這種血飯是供厲鬼的,所以一直勸我老公不要同意水伯。正說著,有警察找上門,說一家小店中有兩個人死了,因為在死者身上找到我們的地址,因此讓我們去認屍,我們一看,可不正是水伯和富貴嘛!”
“他們怎麽死的?”花蕾急脾氣地問。
“不知道,隻說水伯本來身體就不好,死得很正常,富貴是死於低血糖,懷疑有病史,當晚他們也沒說什麽,就那麽糊裏糊塗的走了。”
“你老公去拿那個硯台了嗎?”
老板娘無奈地搖搖頭,“他雖然怕得要死,卻始終受不了**,去了清湖村的一間老屋中,拿到那半塊硯。一拿到手,他就瘋了,因為那硯是無價之寶,不僅年代久遠,而且還非常神奇,研墨的時候不用滴水,磨著磨著,石頭就自己滲出水來,無論多麽劣質的墨,磨出的顏色都黑得發亮,寫出的字特別漂亮。麵對這樣的絕世珍寶,我老公什麽都答應了,他怕拿了東西不辦事被水伯的魂魄騷擾,但實際上是想得到硯蓋,讓這方寶硯完整。唉,他膽小,於是做血飯,送血飯的事都是我來做。隻是因為還要混合陰血,我隻好用自己的,好在用量不多,隻有身體頂不住的時候,我才取別人的血,這麽多年了,你是第三個。噓,你不要吵啊,我老公膽小,不知道我殺了人的。”
老板娘的聲音突然變低,眼神中寒光閃閃,因為奇怪地笑著,露出沒有舌頭的口腔,嚇得花蕾一直向後蹭,直到退到了角落裏。
“時間到了。”老板娘彎下身子,“上路吧,你已經知道了一切,就找死鬼水伯吧。別怪我,我是為了我老公,這一切,我都是為了我老公。”她舉起寒光閃閃的刀,就要刺下。
花蕾眼看看柄不知殺過多少生靈的刀就要落到自己身上,而門外還沒有動靜,忍不住大叫:“包大同!”
“來了來了。”和她遇險的第一晚一樣,包大同隨著話音飄然趕到,抬手一記掌心雷,準確的打到老板娘的手碗上。
老板娘沒想到會有人闖進來,隻覺得手上一麻,刀已經落地,差點紮到花蕾的腿。但她瞬間感覺到了來者是破壞她的好事的,於是彎身搶起刀,向包大同砍去。
她撲的雖然凶猛,可包大同身手相當敏捷,一閃就避過她的攻擊,反手擰過她的手腕,製住了她:“你這瘋女人,你愛你老公,為什麽要傷害我們家花骨朵呢?”
老板娘不說話,隻是奮力掙紮。
包大同隻覺得這女人雖然瘦小,但力氣大得很,如果他不用力還真治不住她,心想愛情的力量果然了不起啊。
“包大同,你怎麽這麽久才來!”花蕾這個時候才感覺嚇壞了,說話的時候帶哭音。
“唉唉,能多聽就多聽幾句啊。”包大同歉意地笑笑。
他今晚這一趟收獲巨大,明白了水藍強大的原因、黃老板和水伯的關係。水伯說的安排和東西原來就是以這塊稀世寶硯來換取黃老板供養自己的女兒變得十分強大。
當時水伯一定是意識到自己死了,可是他不知道殺死自己的是誰。他預感到有人要害他們父女,而作為父親,他最先想到的當然是女兒,於是他就用這寶貝換取女兒暫時的安全和未來強大的機會,並不知道這實際上是害了女兒。
他當時能想到的隻能是唯一幫助過自己的人,當然也早就打聽到黃老板愛文房四寶的古物如命,所以才這麽做的。
他家藏重寶,肯定要在來城市之前把寶貝藏起來,大概還為了怕被偷,特意分成了兩部分藏起。
他留著那麽值錢的東西不變賣,寧願忍窮挨病,想必是為了留給女兒,好讓女兒將來過的更幸福,可他沒想到女兒為了他的病去做了人體模特,結果被騙了身心,黯然回鄉,之後在悠悠眾口下橫死。
其實人體模特是一種非常正當的職業,並且畫畫兒的學生也大多不會用“有色目光”去看她,可惜水藍生在閉塞的鄉下,因此為了一份職業而付出了巨大的代價。
隻是水藍為什麽要滯留在學校呢?
既然範李愛的是她,她也留在了學校裏,為什麽不選擇夜夜入範李之夢,而是四處遊**殺人呢?為什麽有四年不再害人了,最近又集中做案呢?
他覺得心裏有一條隱隱約約的細線牽著這案件的源頭,可是他一時想不出來,但是他感覺真相就在前麵的不遠處。
或者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那個暗殺了水伯和富貴的人,這個人讓被害人都不知道是被誰所殺,最後還把他們困在家鄉。
幕後人是誰?而且,這對夫妻怎麽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