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寒依跟著邪龍回到龍宮,邪龍就宣布了他這一重大決定。蚌精反應有些淡然,與大哭大鬧的家貝有著天壤之別。她神色寂寥的說道:“是我虧欠你們的,你們怎麽懲罰我,都是應該的。隻求你們別趕家貝走,她到底是龍宮的公主。”

邪龍望著冷寒依,詢問著她的意思。

冷寒依目光冰冷的說道:“她是你生的。我一看到她就會想起你,就會想起你對我做的一切。還有,你的寶貝女兒害得我失去了我最愛的人,你說我怎麽可能容她每天出現在我麵前提醒著我的傷痛?”

她的直言,令邪龍眉頭一皺。家貝說得對,她其實就是因為無心放棄了她,心生恨意而報複她們母女。可是他卻無法逆著她的意思,哪怕她根本就不愛他。

“臭女人!你破壞我的家庭,我不會讓你稱心如意的。”家貝拔劍衝了過去。

蚌精大驚:“家貝,不要!”

邪龍剛想上前製止,卻見冷寒依身形瞬動,來到家貝身邊,電光火石間,隻聽得“啪啪”兩聲,冷寒依身形一晃,又回到椅子上,悠然自得的端起了茶杯。沒人看見她是怎麽出手的?

再看家貝,呆若木雞的捂著紅腫的臉頰,怨恨的眼中溢出委屈不甘的淚水。

蚌精摟著家貝柔聲問道:“家貝,你怎麽樣?”

“她打我!”家貝將求助的眼神轉向了邪龍,希望他能開口說句話。

邪龍卻麵有難色的別開了頭。

“怎麽?被二娘教訓了不服氣?你不是很希望有個二娘嗎?現在怎麽看著你有些後悔莫及的樣子?”冷寒依美麗的臉上露出迷人而勝利的光彩,“你自幼缺少母親教導,你爹又疏於對你的管教,那就讓我這個做二娘的好好來教教你。”她調轉目光對邪龍說道:“像她這樣,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出去也隻會丟你的臉。不如這樣吧,讓她們母女留下。蚌精以後伺候我,你這女兒,我幫你管教!”

“這。。。。。。我看還是不必了,讓她們離開龍宮好了!”邪龍猶豫了一下。傻子都知道冷寒依的心思,留家貝在龍宮,哪有她的活路?前些天聽黑龍說了他跟冷寒依是怎麽相識相知的事。那個時候他才得知,現在的冷寒依已不再是以前那個溫柔如水的蛛兒。她的手段,可以說是旁人無法想象的。借用黑龍的話說,她若是發起狠來,地獄的惡魔都得讓她幾分。

冷寒依一臉善良的說道:“那怎麽可以呢?這樣對你名聲有損,人家會說,你有了新歡拋卻舊愛,連同你的女兒都拋棄。你堂堂龍太子,怎麽能落人口實呢?你什麽也不用說了,這事就這樣決定了。”

“寒依——”邪龍還想說服她改變主意,卻看到冷寒依對他嫵媚一笑。她那笑顏如花,麵帶春風的模樣,使他心神一**,腦海裏浮現出蛛兒與他熱戀時的點點回憶,他頓時沒了自己的主張,憐憫的看著邊上那對可憐的母女。

回到臥房,冷寒依掛在嘴邊的笑容頓時消失,她惆悵滿懷的坐在床邊歎著氣,想著心事,舔著心裏的傷口。

邪龍端來一盤點心走進來:“吃點東西吧!這是我專程出去給你買的。”

“沒胃口。”冷寒依目光冷然的看著邪龍。她苦笑著:“你明知道我是在利用你報複你的家人,你還站在我這一邊?你不後悔嗎?”

“我後悔一千多年前,沒好好的保護你。如果當時我有現在這般勇氣與決心,就不必去遵守什麽天規戒律,你我也不會是這樣的結局。是我欠你的。”邪龍沉重說道,“如果上天能給我多一次的選擇,我寧可下地獄也不會選擇放棄你!”

冷寒依嘴角掛起了無奈的笑意:“你還是放棄罷。不管你跟蛛兒愛的如何轟轟烈烈,那都已經結束了。她不記得你,我更對你沒印象,我勸你還是將你和蛛兒那段感情放下。有些東西,無論你怎麽後悔,怎麽努力,錯過了就是錯過了,再也回不到過去了。”

邪龍麵有滄桑的低著頭,幽怨而深沉的說道:“我知道。不管是蛛兒還是你冷寒依,我邪龍對於你們來說隻不過是一個陌生人而已。我隻希望你能夠過得快心一點,哪怕要我與天下為敵,眾叛親離,我也不所謂!”

聽著這番話,冷寒依心裏對他有幾分憐憫。看著他為了蛛兒報複兄弟,報複自己妻子。如今又為了讓她心裏舒坦一點,他願意為了她走上眾叛親離的道路。他明知道,自己不能再給他任何回報,可是他還義無反顧的這麽做了。她誠心的說道:“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

“我為你做的算得了什麽?其實這個世上,愛你的,無怨無悔為你付出的何止我一個?還有一個人比我更加愛你,關心你。他為了你可以承受別人不能承受的。”邪龍起身說道。

冷寒依不解的看著他。

邪龍沒再說什麽,徑直離開了冷寒依的視線。

自從冷寒依住進龍宮之後,家貝與蚌精的日子就不太好過了。正如邪龍所擔憂的那樣,她總會在適當的時候在雞蛋裏挑骨頭,她總會變著法子把以前在電視電影裏看到的手段搬到現實生活中,弄得家貝抓狂。蚌精黯然神傷,邪龍頗感無奈。

這天,冷寒依閑來沒事,在龍宮裏四處溜達,路過蚌精的房間時,看到家貝正在幫蚌精梳頭。她一腳走進去,奪過家貝手裏的那隻珠釵說道:“這個玩意還挺別致的,給我玩幾天。等我玩膩了,回頭再還給你!”說著,她拿起珠釵轉身就走。

家貝攔在她麵前生氣的說道:“還給我們!這是我娘跟我爹成親時帶過的東西!”

“是嗎?”冷寒依望著蚌精問道,“她說的是真的?”

蚌精默默的點點頭。

冷寒依把珠釵放進袖子裏,對家貝說道:“你娘是冒充我嫁給你爹的,你爹原本來是要把珠釵送給我的,她隻不過是代替我收下那隻珠釵而已。如今我這正主回來了,她搶占我的東西是不是應該還給我了?”

“你。。。。。。”家貝語塞。

“你這副孝順的樣子真是可愛!隻是,你的孝心用錯了地方!”冷寒依輕笑道:“本來你娘可以過得很好的,是你害她弄成這樣。你以為,隻有你一個人會報複別人嗎?我也會,而且我可以比你更狠!我沒了無心,我是一個人難過。而你卻要連累你娘親跟你一起受罪!”

家貝麵有愧色。隔了一會兒才說道:“你到底想怎樣?你要報仇盡管找我就是,你別為難我娘。”

“嗬嗬嗬。”冷寒依銀鈴般的聲音在深海龍宮裏響起,“我就是要為難她,你能拿我怎麽樣?你打得過我嗎?她怎麽對我的,我會慢慢的在她身上討回來!對了,我聽說河蚌的肉挺好吃的,不如你們今天給我做一頓河蚌大餐?”

蚌精臉色驟變,哀求道:“寒依,你別這樣。求求你放過那些無辜的河蚌吧!是我對不起你,我誠心的跟你道歉。你想怎麽對付我都行,請你別傷害我的同類好嗎?”

家貝搖著蚌精的手說:“娘,你別求她,大不了咱們跟她拚了!爹不幫咱們,咱們自己保護自己。”

“你保護得了嗎?”冷寒依嗤笑道,“若不是看你是邪龍的女兒,我早就將你大卸八塊了!年紀不大,倒是一肚子的壞心眼!你口口聲聲說我破壞了你爹跟你娘的感情,那你破壞我跟無心又是什麽行為?在清河鎮你故意勾引無心,這筆賬我沒找你算,已經是對你夠仁慈了。你故意設計離間我跟無心,這怨氣我不得不出!我告訴你們,今天的午餐,吃不到河蚌,看我怎麽收拾你們?”

家貝怒火中燒,一掌打向了轉過身的冷寒依。

冷寒依沒有回頭,身影一晃,回手一掌打在了家貝腹部。她冰冷的聲音仿佛從冰山裏傳出:“這次就饒你一回,若是下次再這麽尊卑不分,我非拔掉你的龍鱗不可!沒了龍鱗的龍,應該跟蛇沒什麽兩樣吧?”

“你沒事吧?”蚌精扶起家貝說。

“娘,你看她那副得意的樣子!你幹嘛要對她忍氣吞聲呢?你拿出以前的手段,我們一起對付她!”家貝對蚌精說道。她望著冷寒依的背影,氣得牙癢癢,卻對她無可奈何。

“就算我們殺了她,又如何?你爹的心裏照樣沒有我。我做錯了一次,讓他恨我一千多年,我不想這一生都在他的仇恨中渡過。弄成這樣,本來就是我們母女咎由自取。家貝,我知道你是想為我抱不平,可是娘真的錯了!是我對不住她和你爹。如果,她真的願意與你爹共結連理,這何嚐不是一件好事呢?至少你爹會開心。”

家貝眼圈紅了:“那豈不委屈你了?”

蚌精有些苦澀,無言的笑了。

冷寒依的報複計劃沒實行幾天,就宣告破慘了。

那天,冷寒依照例把蚌精/母女氣得無語之後,慵懶的回到住處。她靠著床頭呆呆的神遊著。突然,一道金光出現在她麵前,驚醒了她。她望著眼前那個不請自來,穿的很特別,永遠戴著麵具的家夥,問道:“你是來找我,還是找邪龍?”

“找你!”金袍男子簡短的說道,“我是來帶你走的!”

“走?去哪裏?”冷寒依好奇地問道,“我為什麽要跟你走?”

金袍男子振聲說道:“那你告訴我,你留在這裏做什麽?繼續報複蚌精/母女?你報複她們你會開心嗎?無心會回到你身邊嗎?”

冷寒依麵有慍色的起身說道:“我的事,不用你管!她們毀我的幸福,我毀她們的幸福,這有什麽不對?我不是聖人,我沒那麽寬廣的心胸可以放過自己的仇人!你若是想阻止我報仇,你還是請回吧!”

金袍男子怔怔的看著她,半響才說:“無心對你就那麽重要?他放棄了你,你也放棄了原本那個談笑風生,藐視天下的冷寒依?如果鳳舞看到你現在這樣,一定會很心疼!”

“鳳舞?他看到我這樣一定會很失望!”冷寒依喃喃道,“為什麽我喜歡的人都要離我而去?一個死,一個走。你說,我現在除了報仇,我還能幹什麽?”她抬頭麵有淒色的看著金袍男子。

“你還可以像以前那樣,傲視天下,活得比誰都灑脫自在!即使你愛的人都不在你身邊。邪龍愛你愛得無怨無悔,就算是他毀了你的清白,那也是他逼不得已,沒有人願意讓自己愛的人怨恨自己。你沒必要把他推到眾叛親離的地步。前些日子,你不是還想撮合他和蚌精嗎?像你這樣聰明的女子,天地之大還會沒有你的容身之地?沒有你該去做的事嗎?”

一番話說得冷寒依豁然開朗。回想這幾天在龍宮裏,的確是讓家貝母女出了點苦頭,可自己並沒有感到真正的快樂。也許他說得對,自己真的不適合生活在仇恨中。當初邪龍告訴她蚌精對蛛兒所做的一切,她沒有去埋怨她,反而想成全她。現在又何苦為了一己私怨,害得人家夫妻反目,互生怨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