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冷寒依的身份揭穿之後,冷家堡上上下下對冷寒依過分的照顧令她直喊吃不消。下人們爭先恐後的對這個來自遙遠未來的小姐百般討好,嗬護。冷靜寸步不離的守在她身邊,像照看嬰兒一般照看著她。即使她在冷家堡閑逛,也會被他安排上一大堆的人馬,追隨在她左右。

“求求你別這麽折騰我了。我隻想清靜一下。”冷寒依看著跟在身後那些浩浩****的下人,哭喪著臉對冷靜說道。

冷靜烏眸若定,掃了一下眾人,說道:“都下去吧!小姐想靜一會兒。”

眾人這才不甚情願的散去。

“都是你,惹這麽大的動靜出來!”冷寒依翹起嘴不滿的說道,“如果不是看你是我家先祖,我早就一拳打飛你了。”

冷靜淡然一笑:“還打?你的手是怎麽受傷的?你忘了?”

冷寒依搭聳著腦袋,一下泄了氣。原以為是雷神眼神不好,劈錯了人。現在她才明白,她根本就不該動手揍她的先祖,害得她的手現在都還痛。

冷靜輕聲說道:“我帶你去看麒麟草。都這麽多天了,應該快成熟了。”

“是不是麒麟草成熟之時,就是我的手傷好之時?”冷寒依一臉期盼的樣子,止不住激動地說道。

冷靜點點頭。他帶著冷寒依來到後院的一處花園裏,指著一株一尺多長,全身黝黑,形狀怪異的草說:“這就是麒麟草!”

“真是不可貌相!這麽醜陋的草居然會是跟鳳凰草齊名的神草?”冷寒依搖頭說道。

冷靜蹲下拔著麒麟草周圍的雜草:“你見過鳳凰草?”

“嗯。很漂亮的,可以治百病。”冷寒依說起鳳凰草,忍不住又想起那個凡事都為她考慮,為了不讓她為難,甘願忍痛割愛,放她去尋求快樂的人來。

“誰?”冷靜起身突然喝道。

冷寒依運目一望,隻看到花叢中閃過一道人影。那人快如閃電一般躍出了後院。“是誰呀?”冷寒依問道。

冷靜搖搖頭:“沒看清!應該是為這株麒麟草而來的。看來冷家堡這幾天得加派人手守住這裏才行。”

“還要多久才能成熟?”冷寒依比較關心的是這個。

冷靜答道:“再過兩天就可以了。到時一半外敷一半內服,你的傷就可以痊愈,手上也不會留下任何傷疤。”

冷寒依建議道:“不如這樣吧!我們輪流暗中保護這棵草。”

冷靜烏黑的雙眼,飽含著極致的寵愛:“你就好好的養傷,這些事交給我這個先祖就好。我們冷家的小丫頭隻管吃好睡好玩好,就行了。”

“真惡心!你就比我輩分高而已,不要拿出一副長輩的樣子來約束我。這幾天我受夠了!好歹我都要到二十五了!”冷寒依白了他一眼,低吼著。

冷靜笑而不語,滿臉的溺愛之情溢於言表。

入夜,冷寒依假裝睡熟,騙過所有人。在三更之後,她偷偷溜進了冷家堡的後院裏。那裏不時有侍衛來回巡邏著。趁人沒注意,她輕身一躍,坐在了後院那個高大茂密的大樹上,全神貫注的凝視著長有麒麟草的地方。那是她治手的聖藥,她不容許有人窺視。更讓她好奇的是白天見到的那個人,到底會是誰?竟敢在冷家堡出現。

在深夜裏,漫無目的等人出現,是件很無聊很痛苦的事。冷寒依後悔沒帶一些零食出來,不然這會兒也不會這般的百無聊奈。她倚在樹幹上,看著來回在眼前穿梭的侍衛,她的眼皮漸漸有些沉重起來。。。。。。

清風吹過,好似有什麽東西倒下的聲音?冷寒依猛然一驚。借著後院昏暗的燈光,赫然看到後院裏橫七豎八的躺著許多冷家堡的侍衛,而麒麟草的邊上多出了一道蒙了麵的黑影來。冷寒依心一緊,那些侍衛不會都掛了吧?她悄然幻出法杖,趁那人彎腰之際,發動攻擊。本來背後偷襲人是件不光彩的事,可是那人是賊,冷寒依也就把他另當別論了。

在法杖即將打中黑影之時,黑影身形輕盈,飄至一旁,躲開了冷寒依的攻擊。那人沒料到後院裏還另有人,吃了一驚後,手一揚,無數散發著陰冷寒意的飛刀朝寒依打了過來。

冷寒依手中的法杖一橫,她麵前霎時形成一道堅硬無比的銅牆,那些飛刀碰壁之後,盡數落下。在依稀的燈光下,那些飛刀淨化成了顆顆水珠。冷寒依一怔,這人不是普通雞鳴狗盜之輩!她很快拉回心思,手持法杖,,身影閃動,欺身而上,跟黑影糾纏在了一起。

“嘭”的一聲,如驚雷炸響,冷寒依與黑影各自分開。冷寒依英姿颯爽,手握法杖,傲然站在一旁。

黑影退後幾步之後,驚恐未定,氣喘籲籲的看著冷寒依。

“你是什麽人?為什麽要偷冷家的麒麟草?”冷寒依一臉寒霜,聲音如從冰窖裏傳出一般。

黑影沒有答話,腳步悄然後移,突然,他猛的轉身,淩空而起。

冷寒依正欲提起追去,卻聽到一聲女人的“驚呼”,黑影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她的肩頭插著一支羽箭。冷寒依抬眼望去,看到冷笑天父子帶著一隊侍衛走了進來。

“小孫女,沒事吧?”冷笑天慈愛的問道。

冷寒依舒眉明目的輕笑道:“有先祖太爺爺在此,我怎麽會有事呢?”

“淘氣。一點也不聽話!”冷靜在冷寒依麵前,他的臉上始終如一的掛著和煦的笑容。

侍衛押著黑影走了過來,朗聲說道:“城主,少主,這個人怎麽處置?”

冷靜出手如風,猝不及防地扯下黑影的麵巾,卻不勝驚訝的“啊”了一聲。

冷寒依與冷笑天不約而同也呆在了那裏。“怎麽是你?”冷笑天愣了一下,開口問道。

“先祖太奶奶,怎麽會是你?你要麒麟草幹什麽?”冷寒依驚愕不已。這黑影竟是冷笑天的二夫人——龍雲。

龍雲低頭不語。

冷笑天示意侍衛鬆手,帶著眾人回到了大廳之中。冷笑天疑惑不解的說道:“夫人,請你給我們解釋一下,你為什麽會在後院出現?”

“我想要麒麟草。”龍雲簡單明了的說道。

冷靜安安靜靜的說道:“你要麒麟草做什麽?麒麟草是治內外傷的奇藥。二娘你好像沒受傷吧?”

作為晚輩的冷寒依,則是乖巧的坐在一旁,吃著點心,聽著他們的談話。

“夫人,你有何苦衷說與我聽聽?看為夫可以幫到你不?”冷笑天踱步來到龍雲麵前。

龍雲目光慘然,一臉悲戚的看著他,悄然淚下:“對不起,城主。”

冷寒依抬頭看著龍雲,又看看冷笑天,等待著他們的下文。冷靜也煞有興趣的把目光集中在龍雲身上。

“夫人何出此言?莫非你真有苦衷?你說來聽聽!”冷笑天耐著性子說道。

龍雲歉意然然的垂眼說道:“我不是凡間女子,我是北海龍宮的大公主。一千三百年前,我出海遊玩,遇上一個渾身似火的女子,她趁我不備之時出手打傷我,封住我八成法力,鎖住我的龍筋,並將一樣東西打入我體內。她跟我說,那樣東西事關天下蒼生,叫我暫為她保管,日後她的徒弟會來找我拿取。可是我等了一千多年,也未見到她的徒弟,而她也沒再出現過。失去八成法力的我,無法再回龍宮,就連給龍宮報信的能力都沒有。從那以後我隻好孤苦一人化作普通女子遊**在凡間。。。。。。這幾年多虧城主收留,我才有了棲身之地。”

冷笑天威武不凡的臉上透出了心疼的神色。“想不到你如此可憐!你怎麽不早說這些呢?那樣我就多疼你一些!”

“你的身世的確可憐,可這跟麒麟草有什麽關係?”冷靜問道。

冷寒依若有所思的凝視著龍雲,默默不語。

龍雲擦掉淚珠,說道:“麒麟草是天下聖藥,它可以使我恢複法力,解開我被鎖的龍筋。我離開北海一千多年,我無時無刻不想著回家。可是你們冷家的麒麟草珍貴無比,隻有童子之身的人才能種植,平時也不會輕易得種植。這次小姐受傷,需要麒麟草醫治,於是我就動了私念,想盜取麒麟草。。。。。。”

“哎!你早說,我叫靜兒種一株不就得了,何必弄出這些事來呢?”冷笑天歎息道。

龍雲明目流轉,心醉神迷,深情款款的看著冷笑天:“我是想在你身邊多留些日子。我怕我一去之後,就不再回來了。”

冷寒依轉到龍雲身邊,神情古怪的看著她。

“小孫女,怎麽啦?”冷笑天看著冷寒依的神色有些迷惑,“你的表情好奇怪!”

冷寒依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掌打在了龍雲的後背。

“啊——”龍雲慘叫一聲,表情痛苦的趴在了地上,疑惑不解的看著冷寒依,不明白她為何會暗算她?

冷靜疾步走到冷寒依身邊,訝然問道:“你想幹什麽?”

冷笑天震驚的看著冷寒依,等著她的解釋。

冷寒依沒有理會他們,隻是蹲在龍雲身邊,伸出沒受傷的左手撫向她的頸椎,沿著脊椎,慢慢的由上至下一路下滑。當她的手行至在腰際時,她臉上露出一抹笑意,手猛地在她的腰間一拍。

龍雲又是一聲痛苦的哀叫。

冷笑天父子剛想開口詢問,隻見龍雲的背上迸射出一塊月形綠玉來。

冷寒依接過綠玉收好,欣然說道:“你自由了!是去是留你自己決定。”

“你是——”龍雲頗感意外的望著冷寒依,驚得張大了嘴。

冷寒依有點愧疚的說道:“對不起,讓你受苦了這麽多年,是我跟師父欠你的。”當龍雲說出全身似火的女子時,她就知道那個人就是她的師父旱魃。曾經風兒也告訴過她,碧遊仙洞的鑰匙藏在一個人的身上。如果沒有那些神秘人,自己應該早就尋找到了鑰匙,龍雲也不會受這麽多年的苦。隻是她沒想到,會在這裏找到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