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將軍府裏為此大擺筵席,慶祝了一番。麵對熱情洋溢的齊征宇父子,無心再一次喝的頭皮發麻。當他回到住處時,悠然瞥見樹叢裏人影晃動。他躋身追去,出了將軍府,跟著黑影來到一座黑漆漆的山上。

無心摘下樹葉,一指彈出,打中黑影小腿,黑影一個踉蹌,竟摔倒在地,滾下了山崖。無心悔不適迭的拍著腦門:“喝酒還真是誤事!出手那麽重幹什麽?都不知道他潛入將軍府的目的。”在黑影摔倒之處,他拾到一個刻有蝶字的腰牌。“原來是蝶城的探子!”他心裏說道。

當他循著來時之路,準備下山之時。眼角的餘光卻被一絲若有若無的光線刺了一下。“那是什麽?”無心停下腳步,回頭望著那抹光線凝神道。他小心翼翼的靠近了那絲光線,發現那裏有個洞門。他用力一推,洞門大開,眼前豁然明亮。

無心小心的踏了進去,可是洞裏並無機關陷阱之類的東西。他運目一望,洞裏的一側似乎還另有洞天。他有些疑惑的來到小洞的洞口,探頭一看,臉上起了變化。驚喜與擔憂輪番出現在了臉上。

“寒依——”無心心裏充滿了擔憂,他有些害怕的看著,洞裏那個懸浮在半空的熟悉身影,那張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漂亮臉蛋,他害怕她從此不再回應他一句。他虛脫一般,顫聲叫道:“寒依,你回答我,我是無心。你回答我一下,好不好?”

洞裏洞外,一片死寂,沒有一點聲響。懸在洞裏的人兒如睡著一般,沒有一點反應。

無心心裏的寒意,驟然升起,他伸手想觸摸她一下,誰知剛碰及她的衣服,就好像被什麽東西刺了一下,紮得他的手生生發痛。他趕緊縮回手來,詫異,焦急的看著冷寒依。

“她怎麽會出現在這山洞裏?誰給她施了法?是上次害她落入地府的黑衣蒙麵人?”無心心裏暗咐道。他心有疑慮的用天眼查看了冷寒依的身體,發現淨世明珠安然無恙的還在她的體內。冷寒依也還有氣息。

他不甘心的一掌劈出,想救出冷寒依。可是一掌下去,冷寒依身上的法術沒有破除,反倒把他自己給彈了出去。他被重重的摔倒在一旁,落下時還把一個貼了封條的瓶子打破了。他揉揉被摔痛的手臂,又是一記重招出去,跟剛才一樣,除了把自己逼退幾步之外,對冷寒依身上的法術毫無反應。“我就不信,我今天破不了你!”無心又急又怒,揚手準備再次出擊。

“小夥子,你這樣是不行的!你不但救不了她,自己也會累死在這裏!”一個蒼老的聲音在無心背後響起。

無心嚇得差點叫出聲來,心裏一陣發怵:“這裏什麽時候多了一個人?剛才明明看到沒有其他人的?”無心回頭看著老婦人,隻見老婦人一身綾羅綢緞,光彩照人,滿身的珠光寶氣,卻不顯一點俗氣。她慈眉善目間,透著淡淡的綠光。無心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知曉了她的身份。於是他說道:“老人家,你既然脫離了紅塵,為何還要留在這裏?”

老婦人歎口氣說道:“還有些放不下之事,等我辦完了就該了。謝謝你把我從瓶子裏放出來!不然我想走也走不了。”她的手指著地上被無心剛才撞碎的瓶子。

“你是被關在這裏麵的?”無心驚疑道,“誰這麽缺德,把你的魂魄關在那裏?”

老婦人一臉憤怒的說道:“我那挨天殺的女婿!那個禽獸不如的畜生。為了得到我的傳家之寶,騙了我的女兒,又將我騙至此處,加以謀害。他害怕事情敗露,就把我封印在瓶子裏。今天如果不是和小兄弟有緣,隻怕我將永遠呆在這瓶子裏,永不見天日!”

“這種人的確該死!老人家,你帶我去找他,我幫你收拾他!”無心很同情老人的遭遇。他向來就討厭那些不負責任的男人,譬如像他爹尤楓林那樣的人。

老婦人卻悲戚地搖起頭來:“你的好意我心領了。那個畜生已經不在這裏了。他是從外麵世界來的,不是我們蜂蝶國的子民。我這仇報不了啦!我現在隻想告訴我的外孫,跟他講明這一切,讓他對他的爹有所了解。”

“這樣,那真是遺憾。”無心頗為無奈地說道。

老婦人看到旋在半空的冷寒依,眉頭微微皺了一下:“小夥子,這位姑娘是你什麽人?”

“她是我妻子。我們剛成親就被分開了,我好不容易才找到她,可是她卻成了這樣。”無心一下又憂心起來。他想起剛才老人提醒他的話,像是看到一線希望。“老人家,您是不是有辦法幫我們?”

老婦人神秘一笑,說道:“辦法是有,不過你得先幫我才行!”

無心大喜,急忙說道:“老人家請吩咐!”隻要能救冷寒依,要他做什麽他都願意。

老婦人帶著無心來到山洞外,指著黑漆漆的懸崖底下說:“我的屍骨就在萬丈懸崖之下,你能不能幫我把它拾上來?”

所謂死者為大,入土為安,無心明白這種習俗,也理解老婦人的用心。他欣然答應,沒有一絲的猶豫就縱聲躍下了懸崖。不就是撿一副骸骨而已嗎?對無心來說就是小菜一碟。

老婦人的臉上流露出幾分讚許。

一盞茶的功夫,無心拎著一個包從懸崖底下上來了。他打開包袱說道:“老人家,您看,這是你的東西嗎?如果不是,我再下去找找!”

老婦人有些昏暗的目光頓時精銳起來,目光流盼後,她稍微看了一眼包裏的東西,目光停留在一條瑪瑙項鏈上,說道:“正是!辛苦你了,小夥子。”

無心謙遜的說道:“老人家無需客氣。”

老婦人拿著項鏈,帶著無心又回到山洞裏,她吩咐道:“小夥子,你拿著這條項鏈,然後用你的血滴在上麵。”

無心雖不知她的用意,不過為今之計也隻好照辦。他拿起項鏈,咬破手指,將一滴鮮血滴落在項鏈上。

突然瑪瑙項鏈發出異彩,一道血紅的刺眼光芒“嗖”的一下,直向冷寒依所處的位置照射過去。冷寒依的身體如斷線風箏一般,漸漸飄落下來。無心躍身而起,接住了冷寒依。“寒依,你醒醒!你醒醒呀!”無心焦急地喚道。

“她沒事,隻是昏迷了而已,你不要擔心。”老婦人說道。

無心這才放心下來。

老婦人看看天色,說道:“時間不早了,我得走了。小夥子,最後麻煩你再幫我做一件事。”

“老人家請講!”無心誠心說道。

“這條項鏈是我的隨身之物,如今我死了,留下也沒什麽用了。就送得你們吧!隻是那個項鏈的墜子,麻煩你幫我交給齊濤大將軍,他知道該怎麽做?”老婦人如是交代著。

無心詫然道:“您認識齊大將軍?那您是?”這老婦人一身貴氣,雖然淪為了鬼魂,卻還是難掩,她高雅的氣質。她認識齊濤,想必她的身份也非同發想吧!

老婦人慈祥的笑笑,不語。一道微風吹來,老婦人如幻影一般消失不見了。

當無心帶著冷寒依回到將軍府時,齊濤父子正心急如焚的在大廳裏轉來轉去。看到他回來,那父子倆,頓時鬆下一口氣來。

“你去哪裏了?真是擔心死我們了!我還以為你被蝶城的人抓走了呢?”齊征宇見他回來,忍不住的鬆了一口氣,但眉宇間還有還沒來得及撫平那絲擔憂。不過,他看到無心手裏的冷寒依時,他的擔憂馬上轉成了驚喜:“你找到大嫂了?在哪裏找到的?”

無心當即將晚上的事說了出來。隨便把那個項鏈的墜子交給了齊濤。

齊濤一見墜子,臉色一下變得異常凝重。他敬若神明似的,恭恭敬敬的將無心交給他的墜子,極為小心的放在了桌子上,端端正正的跪了下去。齊征宇掃了一眼桌上的墜子,也筆直的跪了下去。然後,將軍府的人都齊刷刷的跪了下去。

無心抱著冷寒依不解的退出大廳回了自己房間,心裏琢磨著那個老婦人的身份。